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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求救无果

“红袖东立大学”简称“红大”,是省内也排的上名号的私立学校,位于市内西北角,占地面积极大,从大门沿着边缘绕校一圈要花几个小时的时间。其内有各种服务设施,简单来说,它俨然已经成为一个国中国。

红大大门前是一条蜿蜒绵长的大缓坡,站在门口向下望去,层层叠叠阶梯似的城市建筑就会尽收眼底,给人高高在上的不可思议感觉,可若从底下往上望去,就会产生一种仰望大魔王的崩溃感觉,数之不尽的拔高建筑扑面而来,要把人压倒似的压迫力直逼地人胆寒!

其实主要说的就是上坡路真是累死人了。

自行车也好,只要牵扯到上坡膝盖就会打颤。因为前天的某件事它正在接受维修,所以这几天微微费力的上学旅途就被双腿承担上了重任。我抬起头让视线与地面平行,视野尽头连学校丁点的轮廓也未显现。初生的太阳还在努力向上爬行,温度还不是太热,可我却有一股胃里被烧灼的疼痛感。

从家里到学校在网络上搜索的话之间步行时间为二十五分钟。坐公车的话会快一点,不过碍于经济原因,就算是车票钱我也没自大到认为自己能不做出入不敷出的事来,一块、两块,每天两块的话一年少说也要多花个几百块钱。

不过……呃,刚才我好像就自顾自的丢了一百块来着?

一边担心着自己的生存会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一边一步比一步高的向前迈步。

“嗯?这里有超市的啊,差点忘了。”

脚步停顿,确认了口袋里还有着今天充裕的资金后双腿就抢夺了大脑的支配权,径自走进看似很高档的大门,双手被迫成为从犯,做出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卑鄙勾当。当在售货员融化冰冷的心的阳光笑容下走出店门时,口袋俨然被过度融化了一大半,对此我只能在心底默默流泪,并顺着喉咙往胃袋里灌着红茶。

“所以说,就因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让你这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把午饭的钱给花完了?”

“也不算鸡毛蒜皮的小事吧?我可是口渴了呀!”

“口渴能把吃饭的钱花光也算是艺术了,可你说你做的能被称为艺术吗?”

“……顶多就是艺术的残渣嘛。”

“就是说啊。”

听到我把事实经过毫无添油加醋说出来后,万年都离不开我的好友就开始对我严加管教。

“那啥设定啊!到底是谁离不开谁啊!是谁为了看我报考学校大半夜到我家夜袭去啊!”

用之,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俩是谁也离不开谁的互补关系。

“虽然比刚才好了那么一点,但也完全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顶多算是让我可以依赖的好友对象吧。

“把顶多两个字去掉我可以揉揉你的头哦。”

“是说,其他人都在看着自言自语的你呢。”

把夹到嘴边的米饭一口咬进嘴里,瞥眼四顾,只见周围吃着饭菜的大多数都将目光聚集在我们的餐桌上。可我那好友没有一点在意,继续吃着他的午饭。

因为早上把钱花光了的原因,也为了晚上能不做减肥活动,饭点到后我就马上找着老友,在我软磨硬泡下终于答应请我一顿午餐,不过代价是帮他画十张图纸,虽然世间是有“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说,但那边其实也有着可怜这边的因素。毕竟十张图纸对他人来说难如登天的话,对“天才”的他来说就完全没那个烦恼,就像脑袋里早就把作品完成了一样,他能毫不停顿地一口气把它们给变化到纸上,如同变魔术。

“太夸张了啦,其实根本就没那么简单,对我来说要完成一副图纸的话就要先想出一副能承受到庞大压力的结构出来,接着要证实这个结构是否可用就要花大把的时间,之后证实有用的话还要确认到底能达到怎样水平……所以说虽然看起来我好像很快就能画出来,但在能量消耗上大家其实都不逞多让。”

“别随便窥视人家的想法还啰嗦一大堆听不懂的啊!”

“可是你不就想让我说这些吗?”

“哎呀!被看透了吗?”

其实明知道是骗不过他的。

吴瑞,二十岁,比我要大一岁,是和我一起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自幼年时期就一直待在一起的两人对彼此的想法或多或少都会比常人要了解更多。何况在某个意义上来说,我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那么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所以说不要这么明知故问嘛!

“没有啦,只是一些小事情啦,根本不算什么,我自己就能解决的。”

“最好像你说的。”

“不用担心的啦。”

或许真不需要担心,不过是家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而已,除了喜欢拿刀恐吓我之外基本上没什么凸出的危害……不,光是恐吓这点就够我报警的了,但单身的我的房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女孩,要是哪里再来一个失踪案件的话,我就要摊上莫须有的罪名啦。

“说起来,你前天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出车祸了?”

“嘛,差不多吧,被二十顿的货车撞飞出去三十多米远,结果自行车彻底报销了,现在还在修着,今天还是走过来的……真倒霉。”

“……会这样还说倒霉的人世界上恐怕就只有你了,真的没事吗?”

“如果有事就不会来上学啦,不过脑袋就是有点痛,不过没关系,过一阵子就会好了。”

“但愿如此。”

吴瑞有气无力地说到。

吃过饭因为不同年级的原因要和吴瑞分别。清水从水龙头里爆射而出,冲刷着布满油污的不锈钢盘子,触感很糟糕,我不是特别喜欢这种感觉,当然一般人也不会喜欢上单纯把手放进油污里,只是不这么做不行,看着盘面随自己的动作越来越干净,竟意外地觉得心情舒畅。

“对了,你看今天早上的新闻了吗?”

“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看那东西的啊。”

“是我失算。”

吴瑞“是我失算”的表情捂住脸。我惊奇地想他就用那双手捂脸吗?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洗好盘子,双手已经晾干,手上的工作还是出乎意料地快速。

“是就在附近发生的事。”

吴瑞接着说。

“什么事?”

“有很多失踪案。”

“……”

“失踪的大多都是十六七岁的女性。”

“……”

“而且照迹象来看,范围是以这里为中心的。”

“……”

我接连无语三次。可不是么,听到这么恐怖的事心情怎么可以平静得下来?那可是失踪案!和绑架案不同,虽然对不起经历过绑架的人,但被绑架至少能确认当事人的安全与否,可失踪不同,失踪一般都是和永远这些词联系在一起的。

“不,绑架也没那么简单,除了当即危害还有后续影响,被绑架的人心里的阴影啊,那东西可不是随意就可以解决的。试想一下,如果你自己被绑架一次好了,尽管最后安全获救了,可今后,你还能对人有那么多信任吗?”

我不知道。毕竟这个问题终究只是假设而已,我既没有被绑架,也就谈不上获救,对人也不知道该投以何种信任。我闭上眼睛,手上的水珠逐渐挥发,带来一丝清凉。

“我不知道,我既没有对那些经历过绑架的人不抱任何感情,也没有过多的同情施以他们,对人是否信任是他们自己事而已,要想活的舒坦一点,要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无所谓的话,随他们去想好啦,只要结果和他们想的一样。”

没错,他们是不是幸福根本就和我无关,既然对他人不信任也就别期望能得到他人的信任。像那么任性的事只有小孩子才有这样做的资格,如果不是小孩子的话,就那么无聊的度过一生吧!

“真辛辣啊,难以想象是从你口中说出的,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如果不能从痛苦的阴影中走出的话,对他自己来说和对关心他的人说都不好。”

难得我俩能把话题说到一起啊。

和吴瑞在餐厅分开,因为没事可做,我就沿着林荫道慢慢前行。

把窄窄的道路夹在中间的是两旁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地遮住投下的太阳光。法国梧桐后是大片大片绿色的草地,其间还点缀出不同颜色的花朵出来。我眯起眼睛,不禁把原本就慢的步伐踩的更慢。

途中和各式各样的人擦肩而过,我们都是碰巧在一所学校的陌生人,未来三年能否说的上话都是微乎其微的概率,就更别说成为能一起谈天说地的朋友了。所以在大学想要过上充实的生活,就要先攻略离得最近的舍友。可我并没有在校住宿,所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同专业的人士。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竟已将道路走完。我恍然大悟地察觉到这点,就在我无聊地想转过身再把那条路走一遍的时候,一道纤细的身影在不远处映入了眼帘。

她是一个人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的,于是我就不请自来地走了过去。她正看着书,因为看不到封面我也就不知道是不是看过,也不知道是什么类型。她看的很认真,甚至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我就那么站着,再一次打量起她的样子来。

就如此刻她看书的安静样子,她给人很重的文学少女氛围,微带栗色的头发绑成三股辫,不过没有戴眼镜,她的眼睫毛很长,低垂眼帘看书的样子衬托着她那颗黑宝石般的眼睛好像带了水的柔软一样。嘴唇是粉色的红,是看书看到揪心的内容了吧,轻启贝齿咬了下嘴唇。

她今天穿的是水蓝色的连体裙,从上到下画出优美的曲线。裸露出粉嫩的洁白皮肤的手臂放在大腿上,上面延伸出的葱白般的手指放在书页上,时不时翻到下一页去。

忽然一阵风吹来,书页随之舞出狂乱的舞蹈,她双手分别抓住书本两端,将其微微合起。空气停止流动后再次放开,可是被那阵风引开了思绪吧,注意到了我,抬起头来。

“啊!你好……”

她有些慌张地向我打声招呼,并把书签夹到看的那页把书合起来准备站起。我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的行动,并在旁边坐了下来。

“你好,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虽然已经坐下来了这么说有些奇怪,但她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看的是……”

“言情小说。”

“我可以看一下吗?”

“那个……”

她眼睛飘忽起来。是啊,怎么可以让我看自己的书呢?

“说起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童方呢?”

“他……好像有事要做,现在在外面……那个……”

“什么?”

“听说你前天出车祸了……”

“……”

轮到我不自在了。我别过头去,手臂被拉了一下,回过头,她担心地看着我,抓了抓头,我心不在焉地回到。

“就只是被撞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事的!”

“那脸上是那时受的伤吗?”

“不是不是!这是昨天意外,只是擦伤而已,结痂掉了以后就没事了。”

糟了!一不小心就把她奇怪的开关打开了。

新城叶,女生的年龄要保密所以这里就不多加叙述了,虽然和我同专业却没说过几次话,但是是个很会替人着想女人,所以对前天才发生过车祸的重症患者没有不关心的道理。同时,作为同系部的一员,她那说是天赋似的文学才华我也是耳熟能详的,据说她曾在全学院的写作比赛中得过一等奖,在省级的比赛中也拿过名次,跟我这个只看过网络小说的人可说是大大的不同。

说起来,今天已经是第二个人跟我提前天的事了,被货车撞飞难道是很稀奇的事吗?没有缺胳膊少腿不是应该安慰我吗?却总感觉他们在拿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不行的!那样会在脸上留下伤疤!你一定要到医院好好检查!不然这张美丽的脸就会……”

她难得的激动起来,但既然是为我着想的话我也不能狠心地拒绝,只好在她忽然冷静下来时点点头,说过段时间就去医院转一圈。

“那些事就不提了!让它随着这阵风一起吹走吧!我们来谈谈文学吧!比如你正在看的这本书,主要是讲什么的呢?”

刚好吹过一阵风,让我顺势把话题转了过来。新城叶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沉默一会儿才摊开那本合上的书。看书签的位置进度已经很靠后,要不是我来打扰她说不定现在已经快看完了。

“我也说不好,很少有人让我跟他讲故事的内容,我快看完了,如果你对这本书有兴趣的话看完以后可以借给你……”

“是吗?那就谢谢了,这几天正无聊呢,就说找点什么东西来看看,如果是你也看的书的话,那应该会不错的。”

想想回家后要是连房间都被霸占的话那就只能睡客厅了。电视又没在客厅摆过,对晚上娱乐就只有深夜节目的我来说,如何度过漫漫长夜就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问题。这时若有个能让我在干涸的沙漠中尽情汲取水分的绿洲的话,那真是让我双手合十地无比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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