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邢耀东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已经几日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他心里有些着急。“金娜他们那边一定是出事了。”邢耀东担心不已。他闭着眼睛,琢磨着是否要主动联系金娜,还是耐心等候?他辗转反侧。羽柴秀吉与邢耀东同住一个房间。“香川君,你睡不着吗?”羽柴秀吉问。“是的。”
“我也睡不着。自从野外训练结束,我们就被关在这里,吃饭、睡觉,睡觉、吃饭;我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羽柴秀吉说。
邢耀东他坐起来,打开灯,装作无奈的说:“真不知道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呢!我们是战士,需要无时无刻去战斗,而不是在这里养尊处优!”
“香川君,听说一楼有歌舞厅,那里还有美酒美食与美人呢!有机会,我真想去逛一逛。”羽柴秀吉馋的直流哈喇子。他躺着哼着《四季之歌》,“春(はる)を爱(あい)する人(ひと)は······”
邢耀东听着觉得是个难得机会,“咱们找机会去瞧瞧,找点乐子。”
“幺西,英雄所见略同。要去我们就约着其他人一起去,有福同享,有乐同乐。”
“我看还是不好办,门外有守卫,我们出的去吗?”
“就凭他们三脚猫的功夫,能够管得住咱们!被忘了,我的外号叫猴子,咱们可以这样出去。”羽柴秀吉拉开窗户,敏捷的从窗户外下爬去。邢耀东刚要爬出窗户,只听得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嘈杂声。
邢耀东侧耳倾听。“是说还是不说?”紧接着是鞭子的声响与两个女人的哭泣声。“我们真的不知道谁是影子!”皮鞭更加猛烈的抽打起来,哭泣声也更加悲惨。
邢耀东听到“影子”二字,顿时心中咯噔的一声。“难道是金娜与白玲落入魔掌吗?”他要沉住气,返回房间。他坐下,忍受着另一种心灵的折磨。
此刻,其他房间里的人纷纷跑出去一问究竟,“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邢耀东也跟着出来查看。
卫兵拦住他们,“松本阁下在宾馆里抓住了两个女探子,正在连夜审问呢!实在抱歉。”“为什么要在这里审问呢?”长坂信政问。
“无可奉告!我们是在执行公务。你们请回去睡吧。”卫兵说。
众人散去。
卫兵走进房间,“松本阁下,他们已经各自散去了。”
“幺西!他们的反映有什么异常吗?”松本菊子问。
卫兵想了想,说:“没有什么异常!”
“幺西!”松本菊子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她看着打手说,“打的越悲惨,效果越精彩,一幕好戏正在上演。”“明白。”打手对着两个女犯人狞笑着。他提着鞭子浸入水桶中,湿淋淋的提出来。两个女犯人看着鞭子浑身发抖。
“让鞭子来得更猛烈些吧。”打手兴奋地喊着,挥动着鞭子,打得她们在地上翻滚。那种悲惨的呼声撕心裂肺。其中一个女人用俄语反复赌咒发誓着,“我不认识什么“影子”,你们搞错了我只是个歌女。”
邢耀东握着拳头,浑身颤抖着。他想要把拳头落在床头柜上,可是他慢慢地张开手,松开拳头。他感到自己的无能与无助。他抱着头,慢慢地倒向床上,眼泪从眼角情不自禁地流出来。“冷静!我只能冷静。白玲、金娜,此刻我无法去拯救你们,我的心已经被绞得粉碎。”邢耀东痛苦地低声说。他把头埋进被子里,擦干眼泪。
今夜无法入睡。夜色更加深沉,邢耀东站在窗口,远眺。“小白龙不是一直与她们在一起吗。论小白龙的功夫保护她们应该不成问题的。难道小白龙已经出了意外?”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从他脑海中闪过。
他想盲动,翻下窗户,去一探究竟。“冲动是魔鬼。”他再一次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要等待。此刻只有等待,才是最好的办法。
“松本阁下,她们已经昏死过去了。”打手摸着女犯人的鼻息说。
“好吧,今夜到此为止,看好她们。”松本菊子略微打着哈欠说。
松本菊子走出那个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自言自语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我就不相信,你会不动心,不反映。”
过了两个多小时,羽柴秀吉从窗户攀回到房间。他兴奋的手舞足蹈,“香川君,舞厅里实在是太好玩了。那里的美女一个个丰乳肥臀,秋(あき)を爱(あい)する人は,心深き(こころふかき)人,爱を语(かた)るハイネのような,仆(ぼく)の恋人(こいびと);只可惜你香川君没有去。”
邢耀东似睡非睡,说:“我本来想去的,只是被隔壁的喊声打断了兴趣。我困了,明天再说吧。”他翻过身去睡着了。
清晨,松野洋田感觉一只手在温柔的抚摸他的脸,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他闭着眼睛,那种感觉温馨可以思念。他幻想到那是妻子林音的手。他抓起那只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庞,幸福,不言而喻。“松野君,该吃早饭了。”松野洋田睁开眼睛,看见是千代子。千代子早已经梳洗打扮好,她跪在榻榻米上,旁边是一个木托盘,里面有米饭,纳豆,煎三文鱼,生鸡蛋,味噌汤。“幺西,好丰盛。”松野洋田坐起来。
千代子将盛好在碗里的米饭,用筷子从中间挖开一个小洞洞,完后将鸡蛋,倒入洞洞中,然后将饭搅拌均匀。“请您品尝。”
松野洋田端起碗,“太香了。”
“松野君,您喜欢,太好了。”
松野洋田吃饭早餐,说:“千代子小姐,您今天还能够继续陪伴我吗?”
“我愿意。可我不会耽误您的工作吗?”
“不会的。”
“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呢?”千代子毫无介心。
“我想去大和宾馆。”
“你说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大和宾馆有一流的台球室,白天我们可以去打台球,夜晚我们可以去尽情的跳舞。”千代子温柔的说。
大和宾馆,台球室。松野洋田与千代子一同打台球。他一边打球,一边捉摸着怎么才能够进入四楼。
松本菊子走出大和宾馆。一夜未睡好,她的眼圈泛黑。轿车司机为她敞开车门。松本菊子坐进汽车里,“送我去关东军司令部。”
“松本阁下,刚才我看见了松野阁下。”轿车司机发动汽车说。
“他?”
“是的。还有一个女人陪着他左右。”
“是千代子!”
“他们看起来非常幸福的样子,手挽着手。”
松本菊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再说了。”
汽车司机不敢再言语,开动汽车,飞快的驶向司令部。松本菊子走下汽车,气势汹汹的。司机暗自嘀咕,“这个女人真是吃错药了!”
办公室外,菱刈隆挥舞着木刀与卫兵对抗、拼杀。“松本君,你的气色非常差。”菱刈隆放在手中的木刀。
松本菊子揉了揉黑眼圈说:“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菱刈隆说:“一个女人却在承受一个男人应该做的工作,真是难为你了。”
松本菊子说:“我愿意去做。”
“幺西。要是我的外甥松野洋田能够像你一样能干,就好了,也不枉我的心血培养。这两天怎么没有看到他呢?”
“松野君他喜欢上了一个叫千代子的女人。”
菱刈隆大笑,“这是好事吗!男欢女爱,人生乐事。”
“可是那个女人是个艺妓。”松本菊子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菱刈隆看着松本菊子说:“松本君,莫不是你也喜欢上了我的外甥松野洋田吧?!”他哈哈大笑起来。松本菊子面红耳赤,“我一心只想为大日本的大东亚圣战效力,其他的从来不放在心上。”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松本君也不例外。”菱刈隆说。
松本菊子说:“我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的,请您放心。”
“那太好了。不要因为个人问题影响到工作。”
“明白。”
“关于“影子”的情况查得如何?”
“还没有眉目,不过我相信他今天就会现身的。”她已经掌握住谢杰斯出事那一夜曾与两个女人一同离开。一个叫金娜,另一个叫玲玲,她们一定与“影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相信自己导演了一出“兔死狐悲”的戏,已经有了效果,她等待着收网。
阿勒克耶夫大教堂, 金娜坐在天台上,琢磨着为什么迟迟“影子”下达的新消息呢?她有些困惑。“看来情报并未能够传递到“影子”的手中。”原先的联系方式必须放弃,而要启用新的联系方式。
不远处,几只白色的鸽子踱着方步优雅的啄食地上了谷粒。金娜走过去,一只鸽子飞到她的手心里,金娜抚摸着鸽子的羽毛。
邢耀东躺在床上坐着仰卧起坐,“十个,二十,三十·······”他在等待着夜色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