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
手机突然了,是欧阳。
“喂,是欧阳啊!”我这才想起晚上和欧阳还有约,一看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赶紧道歉:“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我和朋友在一起忘记和你约好了,真对不起,你吃过了吗?那你现在哪里呢?什么?我家楼下?!”
我将头伸出车窗外四处张望,心里正疑惑他是怎么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的,忽然看见楼下的越野车边靠着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我兴奋地跳下车,忘记了给白添打声招呼,急不可耐地向欧阳跑去,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奇妙暧昧起来,虽然明知道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但还是不能自持地被他吸引,默默地喜欢,也是一种幸福。
快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还未察觉,手中拿着手机跟我说话,我突然玩心大发,慢慢地放慢脚步,他问我你现在在哪儿?
“我就在你身后,转身就能看到我。”我躲在他身后。然后,欧阳转身,他笑着,像个天使,他的眼睛在放着光,照耀着,温暖着我的心。
忽然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他看见了跟在我后面的白添。白添面无表情地回看着他,气氛怪怪的。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搅和,我们刚才的谈话还没结束,不希望被别人打断。”白添冷冷地说道。
“白添,这事能不能改天再说。”我的语气中充满了恳求,然后看到他的脸越来越冷,“呵呵,外面挺冷的,我那地方太小,咱们找个地方喝点茶暖和暖和吧。”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费力讨好着。
“不行!必须现在说!”白添情绪激动猛地拉起我的右手腕转身就走。
他的力气太大,太突然,我踉跄着跟在后面,突然左手腕又有一股力量抓住了我,把我往后拉。我和白添回头看。
“她不是说改天再谈吗?”欧阳抓着我的左手,压抑着心中的愤怒,眉头微蹙冷冷地说道。
“这是我和搅和之间的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插手。”白添显然是被欧阳激怒了,说话故意激他。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她的事我管定了。”欧阳反击道。
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针锋相对,我却丝毫插不上嘴,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过结,竟然会弄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地步。
“我不想和不守信用的人说话。”白添加大了手里的力度说着,弄得我手腕生疼。
欧阳似乎被他这句话震住了,手上的力气小了些,我又被白添拉着走了几步,欧阳像回过神又死死地抓起了我的手说:“当初我并没有答应你,只是没有考虑清楚!既然如此,今天我就正式地告诉你,夏沐,我要定了!”
欧阳的这句话不仅震撼了白添,更是震撼到了我,我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像是钱塘江的潮水倒灌进来,不停地泛着浪花。虽不能理解欧阳所谓的要定我是什么意思,是要定我这个朋友,还是要定这个作为女人的我,但是听到这么有魄力的充满男子气概的话时,我的心还是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傻呆呆地望着欧阳那张俊朗的脸庞。
我隐约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矛盾是因为我,左右两股力量僵持着,手腕传来隐隐的痛。这幅情景经常在很多韩剧中上演,男一号和男二号拉着女主角的手争风吃醋。
没想到这样类似的场景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一边是俊朗多金的钻石王老五,一边是一表人才的电台DJ,不是应该兴奋异常欢喜雀跃吗?
你,夏沐,飞上枝头了!可为什么心里却有些难过,那么矛盾,思维那么混乱,那么不知所措。
欧阳
我无法看着他再一次把夏沐从我的眼前带走,这种煎熬我无法忍受。看着夏沐微蹙的眉头,可能弄疼她了,忍不住松了手。
“你们说的承诺是和我有关吗?是什么承诺?”夏沐突然冒出这句话,我和白添都不知该如何解释,彼此僵持的力气突然变小。
夏沐见怎么问我们都不说话,表情变得异常严肃:“既然是关于我的,我就有权利知道,请你们告诉我!”看着她因愤怒着急涨红的脸,我想要告诉她,我离不开她,我喜欢她,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改天,我会好好跟你解释的。”白添像哄孩子般的口吻安慰着夏沐,这种口气让我胸中涌起一股怒火。
“我不是一件物品,也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个!你们有什么权利来决定我的命运?!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思想!”夏沐似乎隐约猜出了一些端倪,使劲甩开了我们的手,愤怒地瞪了我们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进了筒子楼。
“夏沐!”
“搅和!”
寒冷的不止是冬夜,还有我们的心。
回到家没胃口,饭也没吃就一头钻进了房间,我拿着手机犹豫半天,思考着夏沐现在肯定是在气头上,我的电话一定不会接。
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来,拿着手机噼里啪啦按下一行字。
“夏沐,不要生气了。”不行,语言太苍白无力,没有诚意,删除。
“夏沐,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不是废话吗,还是没有解释任何事情,删除。
“夏沐,请你不要不理我,行吗?”不像我的风格,不行!删除。
来来回回打了多字,总是不停地删除,自己怎么成了如此瞻前顾后的人了?
“夏沐,我想你了。”几个字刚打完,就迅速发了出去。等待,是让人异常焦虑的,会让人成为想象力最为丰富的编剧,把现实生活编造成跌宕起伏的电视剧。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的煎熬,我仿佛看到了墙上钟表的指针定格了。我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像是等待判刑的囚犯。
爱情,真是让人无奈的东西。
手机响了,我立刻扑到床上,拿起来看。
“欧阳,我……”没有了?这是什么意思?我?后面的省略号太让人揪心了……
午后的星巴克,邓欣满面春风地推门进来。
“欧阳,不好意思来晚了,准备出来的时候,又被主任叫去弄材料了。”
“没事儿,是我来早了。”我喝口蓝山说。
“一杯拿铁,谢谢”邓欣一边对侍应生说着,一边把围巾外套脱下“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我靠在椅背上说。
“小姐,您的咖啡。”侍应生端来了咖啡。
“谢谢,外面可真冷啊。”邓欣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表情满足端庄优雅地靠在椅子上,表情慵懒地说:“欧阳,什么事啊?去医院检查有结果了?伯母怎么也不告诉我?”
她的幽默感此刻无法调起我想笑的欲望,我想尽量婉转地说,可是还是说的那么直接:“我们分手吧。”我的声音不大,但却深深地震撼到了邓欣。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呼吸沉重起来,身体有些颤抖,双手使劲地握着杯子,仿佛随时都会碎掉,咬着牙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邓欣,是我对不起你,我曾经很努力地尝试去爱你,可我真的做不到,我不能因为责任感而勉强和你在一起,那对我们都不公平。”
“你是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你和我在一起都是因为所谓的责任感?”邓欣情绪激动地眼睛里噙满泪水。
“是的。”我正视着她冷冷地说道。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长痛不如短痛,这是必经的过程。
邓欣猛的起身,咬着嘴唇,把拿铁泼到我的脸上,狠狠地说:“我不同意!你别做梦了!”说完拿起外套夺门而出。
周围的人纷纷转头看我,窃窃私语,我自嘲道真是不错的体验,跟拍偶像剧似的。以为一向洒脱理性的邓欣会很平静地接受分手,没想到反映居然这么激烈,女人的行为果然不能用正常的逻辑思维去判断,尽管只是我单方面的分手结果差强人意,但毕竟是把自己压抑了几个月的心事告诉她了,如果给不了一个人幸福,那么就还她自由。
满是咖啡渍的衣服是不能直接穿回家了,免的老妈又起疑心。去了卫生间简单处理了一下,去了就近的商场买了件衬衫,又把脏了的衣服拿去干洗店。刚出店门,老妈的电话来了。
电话刚接通,还没来及说话,老妈就开始大声地质问起我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刚才我打电话给邓欣她哭哭啼啼的,本来还不愿意说,原来是你,居然说什么分手?分手是随便说的吗?邓欣那么好的女孩儿你怎么还不知足啊,”
“妈,我”老妈不给我丝毫插嘴的机会,声音又大的要命,知道这回老太太是真的发火了,没办法,我只好把手机放在一边,让她老人家尽情发泄。
二十四小时之内,惹恼了三个女人,真佩服我自己,这回可怎么收拾这烂摊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