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着那飞驰而去的曳邕,妙弋亦愣在原处,他就,这么走了?
而步祀誉的神情亦好不到哪里去,修长的手指攥的很紧,私盐上已然是损失惨重,现在竟连这澜歌坊都被查封,到底是谁和他过不去?
“公子,这人怎么办?”一侍卫恭敬开口,他不明白公子为何会中途拦一个女子,虽然这女子皮面不错,可怎么看都是个孩子,公子向来不好女色,可他实在想不通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而步祀誉闻言,原本气恼的他眼底亦涌起一抹复杂,款步向妙弋靠近,抬手,修长的手便也死死钳住了妙弋的脸颊,强迫她的视线转向他。
一阵疼痛袭来,妙弋狠狠的望着那人,刚想开骂,却也望见眼前人惊恐且复杂的眼眸。
“不,不是你……不是……”步祀誉神情复杂,嘴里亦念念有词,妙弋微微蹙眉,可还来不及反映,喉间便也被猛的钳住。
妙弋只觉喉间快要断裂,完全不能呼吸,手却没来由的使劲拍打他的手,可他却毫无松开的意思。
妙弋眼前发黑,心底却咒骂开来,这里的人都是有病吗?还是狂犬病,咋逮着谁就咬呢!而旁边的人更是看着热闹,靠!都不带帮忙的吗?这是故意杀人好吗?
“说!你到底是谁!”
妙弋只觉呼吸越渐微弱。靠,她也要能说的出口啊!
一旁的围观者虽不知道这步家二少爷是何举动,可这女子好像有几分奇怪的样子。
而人群中更有人喊道:“这……这女子有妖瞳……”
“当真……是妖瞳……”
“这,这是司空府上的妖女……”
“难怪,难怪罗公子会死的这般怪异,是这妖女,妖女又降灾了……”
妙弋本就呼吸困难,但看着眼前一双双或惊恐或恨意的眸,心亦是一沉,不由想到龙关那些难民的眼神,还有曳邕刚刚的行为……
嘴角亦不由勾起一抹无力的笑,水煮人案?难怪……难怪曳邕会无缘无故让自己出来,难怪会这么凑巧发生命案,难怪他会装不认识自己,难怪……
步祀誉本就因百姓的话语气急,正想一把捏碎这人喉咙时,却看见那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勾起一抹极致的笑。
他亦蹙眉,缓缓松开手。
再次呼吸到空气,妙弋亦忍不住咳了起来,她很用力,牵连到伤口,只感觉浑身疼痛,不知道是因为上位痊愈,还是这种被利用的感觉。
而人群中似也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两华丽的马车靠近,众人却也纷纷退了下去,步祀誉脸色一变,却也见那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孩儿见过父亲。”步祀誉额间有些轻汗,私盐案尚未解决,这次又出这样的事,只怕父亲不会饶他。
“回去。”那马车之人并未撩开车帘看外间的情况,不重不轻的吐出两个字,让人听不出语气。
而步祀誉望了望妙弋,欲言又止,只得对马车换了一声道:“父亲……”
果真,马车里的人似有些不悦,撩开车帘,这才看清自己儿子所看去的方向,本没有涟漪的眼亦是划过一丝错愕,不过也只是稍纵即逝罢了。
放下车帘,亦只对外面的人道:“回府。”
“是。”
司空府的人皆是驾马而行,两辆马车以前以后的驶着,而因司空大人的命令,妙弋亦与这当朝一品大元共乘一辆马车。
司空府马车宽敞精丽,软屏夹幔紫罗烟褥,幔中淡淡薰着华樱草的清香,有种安神的贵气。
妙弋独自坐着,相似而望,妙弋自知由上而下尽收他眼底,陡然有种互探根底的直觉,只是他眼中的一闪而过的错愕足以说明,他认识这身子。
她不是没有拒绝的机会,只是曳邕这般做必是有他的目的,而刚刚的百姓,亦提及到司空府,难道这身子的主人,真是司空府的人?
不知驶了多久,马车这才听了下来。
司空府前,门中侍从远远便迎了上来,一身着华服的女子亦自内迎出,脸上亦有些难看,她知道誉儿又闯祸了,本想探清楚到底出了何事,却不想老爷和誉儿竟是一道回来的。
微微蹙眉,看清下马车的妙弋时,脸色亦惨白了几分。
而那旁边的丫头和侍从却满脸惊恐,一人声音更是颤抖的喊道:“鬼……鬼!”
“胡言什么,还不退下!”秦仪芝低声吼着,而两个侍从闻言,却也将他架了下去。
虽是阻止了下人,但秦仪芝的神情亦没好到哪里去,她亲眼看着那贱丫头死的,怎么还会站在这里?难道真的如誉儿所言,那尸体不见了,是这丫头本就没死,还是当真死而复生?
妙弋挑眉看着眼前的女子,转眸看着那些神色惊恐的人,而刚刚那声鬼亦没被她忽略,娥眉蹙紧,这又是妖女又是鬼的,自己怎么还不知道有这么多身份啊!
秦仪芝何许人也,这种事情她亦不会主动承认,对着歩闫修浅笑道:“老爷,这位是……”
“回去再说。”歩闫修亦没什么神色,踏步却也朝府内走去,那女子望了妙弋一眼,亦没多言。
而妙弋更是越来越好奇自己的身份,便也踏步跟了进去。
司空府庭院雍容,华丽无比,前庭广阔可容车马,景致亦是寻常难寻的,比起曳邕的别院,当真可用奢靡二字来形容,可却独独少了些雅。
无人再说话,穿过前厅,便也到了正殿,妙弋站在正殿之上,出了那正殿上端坐的两人外,其他人神色都有些怪异,更多的是害怕。
“说,你到底是谁?”没有了刚刚的面色镇定,此刻的歩闫修语气极冷,深沉的眸子中更多的是带着警惕。
谁?妙弋心头一阵好笑。“这位大人,是你自己要带我回来的,现在又来问我是谁?不会觉得奇怪吗?”
“放肆!敢如此跟老爷说话。”秦仪芝亦是一愣,忙吼道,可眼底亦闪过一丝疑虑,这丫头的容貌和眼睛都与那贱丫头无异,可那丫头自由胆小懦弱,连行个礼都行不好,现在竟敢这般直视他们,还敢如此说话。
“好好!你说!”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没觉得自己态度有什么不好,刚被带回来就被跪在这,活了二十多年,她还是第一次下跪,而且还跪的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