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态度,还要我继续接触吗?”
“接触,为什么不接触,你不是很喜欢和他们混在一块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也就这点水平。”
“你不该轻视我。”
管雪耸耸肩:“我说的是事实,如果你不愿意接受,可以反驳。”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我当然欢迎,不过,别想从我这拿一分钱。”
“没有你我就筹不到钱,真当我是吃软饭的。”
管雪低头不语,这大大刺激了黄亮的自尊心。
于是他当着她的面给田海去了电话。
“喂……我同意了,什么?他不想和我见面?”黄亮看了瞟了管雪一眼,调起高了,怎么能睡下来,于是硬着头皮,“没关系,我愿意买,不就是一千万吗?小意思,扔水里我也不心疼。”这傲娇的姿态只能升不能掉啊。
“什么!”黄亮惊呼一声,立即抱着手机走到角落里嘀咕,“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想坐地起价,这也太不地道了,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什么,多少钱都不卖给我,他是跟我有仇还是跟钱有仇,你不是说他急着用钱吗……”
黄亮对着墙独自激动,好一会儿才平静地放下手机。
“是不是吹了?”管雪事不关己地问。
“怎么可能,只有我坑别人,从来没有别人坑我。”
“哼哼……”管雪冷笑着不再说话。
“那个……我有事,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说着便抓起外套出门了。
“司机是我花钱请的,请你不要浪费他的时间。”
“你放心,我又不是残废,能自己开车,另外我会把车油费算给你,双倍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管雪耸耸肩,“毕竟车子也不能让你白用,折旧保养什么的,都要需要花钱的,也不知道你那点车油费够不够。”
黄亮气得鼻孔冒烟,踏着稳健的步伐出去了。
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潇洒而不羁。
无论什么时候,姿态和风度都不能丢。
做男人真累啊……
黄亮开车赶到田海的家门口,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不开门请我进去。”
“我……我现在不太方便。”田海固执地把住门,只留出一颗脑袋的空间。
“是不是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人哪。”
“这……这……”田海为难地说,“要不你去住酒店,算我账上。”
“我看上去很穷吗?要你来打发乞丐。”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让我进去。”
“今天真不行。”田海犹豫了一会,“你为什么非要今天来?”
“你心里清楚,不这么做,我恐怕都不见到那位奇怪的卖家。”说着狠狠一踹。
文弱的田海猝不及防地被门撞开,摔在地上。
“你……你……”他捂着肚子咳嗽,忽然咳出一口血。
我靠,戏演的太过了。
黄亮使劲的使眼色。
田海吃力地站起来:“对不起,最近有点上火……我先去一下洗手间降火。”说着便钻进了洗手间。
黄亮立即把大门关上,不给客厅里另一个人逃跑的机会。
不过,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根本也没有逃跑的意思。
“请问,您是……”
“你想见我,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还来不及问。”
“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想买我的店铺,该说您傻还是有诚意呢。”
“我买的是你的店铺又不是你。”黄亮懒得跟他绕弯子,“你就说卖不卖吧。”
“不卖。”
黄亮忽然想被噎住了。
丫的这货一点思考时间都不用,看着不像是以退为进。
“你不是缺钱用吗?”
“那也不能要你的。”
如果没有下面的话,黄亮差点会错意。
“黑心钱。”
“这位无名先生,似乎对我很有意见。”
“我叫海富。”
海富?
这是一个耳生的名字,黄亮确认自己是第一次听到,更别说是得罪他了。
“这个名字,不错。”
“我再跟你说个名字,你就认识了。”
“陆友。”
黄浪一懵,怎么?这是在考他的记忆力吗?
“你不认识他,难道你连自己的司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陆友,你说的是小陆。”黄亮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直叫他小陆,从来没有注意他的全名。
“是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初中同学,那时候的铁哥们。”
“那为什么针对我?”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我怎么了?”
“装什么装,你都对他下了封杀令,把他逼走了。”海富捏紧拳头,重重一捶,像是把桌面当成了他的胸板。
那眼神足够杀了两三遍。
误会,误会大了去。
黄亮抿抿嘴,有苦说不出。
“我……我觉得……合格的商人不应该受私人感情的影响。”
黄亮忽然用上说教的口吻。
海富更加反感了。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不然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海富,你……你还是真是朵奇葩。”
“谢谢夸奖,”海富笑笑,“反正,排队的卖家也不止您一个。”
这家伙看似糊涂,其实心里贼精贼精的。
他很清楚谁手里握有主动权。
“海先生……”
“请让一让。”
黄亮没法子,不仅给他让路,还得亲自为他开门。
等他走了之后,田海才从洗手间里摸出来。
“喂,有进展吗?”
“别提了,就一个死心眼。”
“那怎么办?”
“你看这样新不行?你缺多少钱,我来补,你来出面买下那几间铺面。”
“实话跟你说,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告吹了。”
“我去。”
“你和他到底有什么过节?”
“不是我,是……”黄亮搔搔头,“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总之这里面有误会。”
“那感情好啊,”田海仿佛又看到了希望,“既然是误会,那就赶紧解开。”
“牵一发动全身,你再让我考虑考虑。”
“别啊,”田海托住他的手,“多难的机会,你再考虑下去,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
听了他的话,再想起陈良梦不冷不热的态度,黄亮一横心,就把小陆给叫了回来。
在电话里,他和海富的关系,确实是铁的不能再铁的死党。
于是黄亮连夜开车去接他。
接到他之后,把驾驶座疼给他,自己躺到后驾驶座上休息。
闭着眼睛没有,却没有睡着,不是不想睡,而是因为太累,肩膀的肌肉像是被僵化剂。
“黄先生,”小陆试探着问了一句,“您开了很长时间的车吧。”
“一天。”
“还好,二十四小时不到。”
“天哪,您怎么做到的?”小陆开始闲聊,“我最长的记录是开车穿过五个区一个省,大概用了两天,不过中间吃饭、睡觉、活动停了好几次。”
黄亮笑笑:“你和海富多长时间没联系了。”
“都快十几年了,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找我。”
“他混的比你好,几十家店铺都弄到手了。”
“是啊,在学校的时候他就特别机灵,人又壮,从小就练了跆拳道,调皮起来连老师都拿他没办法。”
“你怎么就不向他多多学习。”
“不是没机会吗?学校出来后就忙着挣钱吃饭,哪里想那么多,我听说他好像出国了,不过那个时候,我不觉得出国是件多了不起的事,还替他感到悲催,只能听那些别扭的鸟语。”
黄亮闭上眼睛,陷入了沉默。
小陆以为他睡着了,就不再出声,专心致志地开车。
“小陆,三个小时之后,我来开。”
“不用不用,我没事,您好好休息。”说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黄亮翻了个身,侧躺了一会儿,又仰面躺着, 翻来覆去几次终于渐渐进入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亮睁开眼睛,发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然而人不见了。
他看了看手表,刚好三个小时缺十来分钟。
他揉揉眼睛,从后座出来,上了驾驶座。
隔着玻璃窗看到小陆正站在便利店里跟服务员讨价还价。
等他出来,手里多了两瓶矿泉水。
我靠,就为两瓶水磨叽这么长时间,格局决定人生啊……
“快点快点。”黄亮忍不住吐槽。
带上小陆,疾驰而去。
“我草,你这是飙车。”
“这片区域没有摄像头,没事。”
“你怎么知道?”
“来的时候观察过了。”
小陆竖竖拇指。
“你比我更适合当司机。”
这算是夸奖吗?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过了这个加油站,再行驶十来公里就能出高速了。
“记住,”他最后提醒了一次,“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我哪儿都不能去。”
“是。”
“那我住哪儿?”
“车里。”
“什么?”小陆不干了,“没有哪个老板这么苛刻的,况且你已经不是我老板了。”
“到处都是陈锦途和管雪的耳目,把你放哪儿我都不放心,你忍一忍。”
“大哥,我都一个晚上没睡了,你就不能让我睡个好觉,再说了,我这种状态去见胖孩,他不更加怀疑是你在虐待我吗?”
“好像也是。”
黄亮想了一圈,最后只能舔着脸去找邱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