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及格？”黄亮不忿地卷起袖子，“我不都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吗，你不能因为事情没办成就说是我故意放水。”
“这是是一次测验，我本来指没指望你办成什么大事，可是你又做了什么呢？”
“我只是按照你说的做。”
黄亮一口咬定，固执地重复着。
“如果你真的把病例给了许晓玉，医院那边应该很快就快接到她的电话，可是没有……那个电话才是你检验标准，可惜你失败了。”
“那个病例是……”
“是伪造的，上面的电话也是，那是我特地安排的，这几天有人一直守在座机旁，可惜却没人给他打电话，所以你不合格。”
“原来，你不是要离间他们，你只是在测试我。”
“你不笨，可是没及格就是没及格，应该要付出代价。”
“ 我早该想到的，如果真有病例，你早就公布了，怎么会交给我这么麻烦。”
“你又一次违背了我的命令。”大小姐说着忽然拉住他的衣袖，朝着冰冷的湖水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是让他跳下去……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向您坦白。”黄亮说着，继续推动轮椅，“我的确是把病历给了许晓玉，只是那一份是我我自己伪造的，和你伪造的伪造的唯一却别是后面的联系电话不同。”
“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黄亮笑了笑，加快了脚步。
“你要推我去哪儿？”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黄亮把她推入草丛，推到了一颗躯干粗壮的大树后面。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黄亮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指指前面。
护堤旁边的长椅上正做着两个暮年男女。
不是别人，正是徐晓玉和田玉伦。
“老田，你的病我都知道了，对不起。”
“我来，就是个你解释这个事情的。”
“对不起，我一时不能接受。”
“没事，没事，这是正常的，所以我是来澄清的。”
“不如，你娶我吧。”
徐晓玉像是没听到他说话，顺着自己的节奏开口，并且拿出了一只钻石戒指。
好特别的黄昏恋，好特别的求婚。
这把见惯大风大浪的田玉伦也也惊住了。
“你难道不知道那只种什么病吗？”
“我打电话问过了，只要……只要不过夫妻生活，就是安全的。”
“不做夫妻的事，那你嫁给我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照顾你，难不成图你的钱，搞不好，你还没我有钱呢。”
“徐女士……”田玉伦的苍老的眼中泛起泪光，“你为什么要这么地固执。”
“年轻的时候，我向你表白过一次，被你拒绝了，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提过，现在我们都老了，你到哪里去找更好的选择，到底是谁在固执呢？”
“其实……我告诉你的事，我没有得那种病，那个病例是黄亮伪造的。”
“哦……这样啊。”徐晓玉开心地笑起来，正准备把钻戒收起来，却被田玉伦拿了过去。
两人坐在夕阳下，相视而笑。
黄亮靠着大树，低头问道：“你觉得他们年轻的时候有过怎么样的故事？”
“我怎么知道？”大小姐冷漠地回答。
“我并不是在背叛任何人，也不是在参加什么考试，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什么是爱情。”
“那又怎样？”大小姐任性地别过脸。
或许她这么做只是想把丝毫的动容掩藏起来。
“这世上仍旧有爱情。”
“那又怎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说完，便转动轮椅离开。
黄亮跟在她身后，走出草坪的时候朝身后望了一眼，却发现田玉伦也在看他。
黄亮只一个失神，大小姐已不知去向。
而黄亮则被田玉伦叫去单独聊聊。
“我认得那轮椅，”田玉伦呷了口茶，“大小姐也在，是不是？”
黄亮点头默认。
“你带他来是我看我笑话的吗？”他似笑非笑地问。
“不是的。”
“这么说一切就都是她指使的咯。”
“……”黄亮点点头，然后沉默地望着他，希望能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愤怒的情绪。
他捕捉到了，但是转瞬即逝。
“恐怕不全是吧。”田玉伦笑眯眯地说，“大小姐最希望看到的是徐晓玉跟我翻脸，她是不肯能安排那个医生去所那些话去开解她，所以病历上写着的那个医生和联系方式是你自作主张做的事，对不对？”
听着田玉伦有条不紊的分析，黄亮几乎没有否认的余地。
”谢谢你，黄亮！”
田玉伦笑得欣慰。
“田总，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在这么用心地帮我。”
“大小姐伪造病历要离间你和客户的关系，你难道一点儿都不生气？”
黄亮试图在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异样， 但是什么都没有。
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她只是一个晚辈，她还那么年轻，我怎么会跟她计较。”
他露出一个标准和蔼的笑容。
黄亮大为疑惑，因此也更加地不确定。
田玉伦已经超凡地不像一个人了。
“总经理，我希望能早日看到您和徐女士成就好事。”
“你想多了。”卸下那笑容，眼神便变得空洞。
黄亮愣住，刚才明明不是这种态度的。
突然之间，那笑容又再次出现了，他招了招手，自然而亲昵。
黄亮回头一看，徐女士正满面春风地走来。
他识趣告辞，走出了几步，回头一看，田玉伦正有说有笑。
仿佛已经到了谈论婚嫁的地步。
越看越摸不着头脑。
当时也没多想，直到第二天。
隔天早上，黄亮去上班，刚踏进公司大门，便感到一股低气压袭来。
员工们一团一团地聚在咬耳朵，黄亮只听到簌簌簌簌的声音，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上楼之后，在办公室外面，听到邱秘大户大叫：“有这么当总裁的吗？居然设计陷害下属，这以后我们还怎么工作？”
黄亮站在门侧了一遍，知道上次生日宴的事败露了。
经浙经日报的工作人员亲口证实是管氏大小姐把消息透露给他们，邀他们去的生日宴。
事实是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黄亮赶紧上去扑火。
可是没用，女人发飙起来根本不讲道理。
“误会什么误会？”邱秘书两手叉腰，“要是误会，总经理为什么不来上班？他在公司干了几十年，勤勤恳恳矜矜业业，这次一定是寒了心才不来上班。”
邱秘书说着说着，感同身受地红了眼眶。
“你等等，我给总经理打个电话。”
黄亮刚拿出电话，便有员工冲进来报告。
“不好了，不好了，大厅里来了好多人。”
黄亮收起电话，正准备出去看个究竟，便看到有人在门口探头探脑。
视线相撞的那一刻，那人突然跳了出来。
“本人是第五卖场的陈副本，代表第五卖场来讨个说法。”
“什么说法？”
“总经理受到这样的对待，我们员工都感到心寒，如果公司不给个说法，我们卖场将全体罢工。”
“什……什么？罢工！”黄亮将脸一沉，怒道，“拿着公司的工资煽动员工罢工，亏你做的出来。”
陈副本愣住，他总觉得按照常理，这时候应该好言相劝才对。
“我可不是说着玩的，不止我，楼下十几个卖场的主管联名要求公司给说法，我们不能忍受这样的对待。”
“公司怎么对待你们了，还不是拿工资把你们养得肥肥的。”
“公司今天可以这样对待总经理，改天也会这样对待我们。”
“这件事纯属谣传，再说了总经理都没有出面， 什么时候轮到你出头了。”
“你……你……总经理是好人……不能让你们这么欺负好人。”
黄亮冷笑：“我也心疼好人，可是我最讨厌打着好人的旗号浑水摸鱼的人。”
“你……你……像你们这种躲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的主任，根本意识不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就算你压得住我，也压不住正义，楼下还有十几个卖场的主管，我们一定会让这件事在社会上引起极大的反响。”
“正义这么高贵的词，不会用来给你谋私利当幌子的。”
“你……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总经理不在，你当起老大来了，也不想想，你是什么出生，当初要不是总经理一手提拔，你能有今天的地位，简直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你们这样是在报恩吗？”
“对，我们就要总经理讨个公道。”
“我们？”
“你们是约好了的是不是？”
“是。”
“你们不是要讨公道吗？把楼下那几个都叫上来。”
“你算什么身份？凭什么让我来见你。”
“这可是你说的， 那我让我保安把你们都赶到大街上，可不是我的责任。”
“你……”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说道：“总裁一年也不来公司一趟，平时公司的事务都是由总经理负责的， 现在总经理，能做主的也就只有黄主任了。”
那人先看了看说话的人，随即将视线瞥向另一处。
短暂的停滞中，黄亮察觉到他眼神中某种暗示。
而这种暗示，同样也可以在邱秘书的眼中找到痕迹。
陈副本终于同意了。
黄亮看向邱秘书，古里古怪地说来声谢谢。
邱秘书捏捏耳垂，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邱秘书，叫朱程和一干人等到会议室来。”
“啊？”
“啊什么啊，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被找到了。
邱秘书隐忍着问：“朱程什么人，我不认识。”
“你去问人事部经理，他知道的。”
“那您的一干人呢？”
“和朱程关系亲近的几个……”顿了顿又说，“就是和他一个部门，统统都叫过来。”
“这是要干什么？”
邱秘书疑惑不解。
“你不也想替总经理讨公道吗？去就是了。”
邱秘书像被噎了一下，连忙掉头去了人事部。
黄亮先进了会议室，然后叫了两个保安守在门口。
等陈副本以及那十几个不知名的卖场主管上来的时候，保安拦住了他们。
“不好意思，诸位不能进去。”
陈副本跳起来吼吼：“黄亮，不是你叫我们来的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亮冷笑：“再等等，还有贵客要来。”
话音刚落，秦侍便带着那些“贵客”来到了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