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宪兵团所在的房舍之后,邵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最难的一关攻克了,接下来就是驻屯兵团了。
那个老爷子……按理来说他应该没有私人理由插手我与艾伦的事情,不过真实情况谁有说的准呢。
如法炮制的打开黑洞,他来到了皮克西斯所在的司令部,入眼的却是正在品酒的皮克西斯司令。
“来了吗?”对于邵翀的不请自来,皮克西斯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这让邵翀感觉有点儿不妙。
“哈哈,看到你也会露出‘事情难办了!’的表情,我倒是松了口气,起码你也是拥有人类的七情六欲的。”皮克西斯冁然而笑的开着玩笑,“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夫只不过是私下里想约见你们调查兵团的埃尔文团长,但却被他决绝,说是会有人来找我。而那个时候老夫就猜到十有八九就是你了。”
虽然和邵翀自己预想的境况有些出入,但他还是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再次封闭了房屋的空间,谦恭的向皮克西斯微微鞠躬:“承蒙皮克西斯司令看重,在下还真有点儿局促不安。那么我也不跟司令您扯些没用的东西了,还请看下我准备的技术资料。”
“技术资料?你是打算从老夫这儿交换什么吗?”从容地接过邵翀手里的资料,但是皮克西斯并没有翻看,反倒是将资料放到一旁,慢条斯理地对邵翀说:“事先声明,关于你和艾伦·耶格尔的事情,老夫帮不了什么,最多就是不赞同宪兵团的提案。你还好,起码不是巨人之身。倒是艾伦,老夫手下那些已经被吓破胆的士兵们可是害怕得很。”
对于皮克西斯的推辞,邵翀并不觉得意外,他温文尔雅地说:“皮克西斯司令,我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这份资料只是想换取司令您对士兵萨莎·布劳斯及其家人的关注与保护,这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皮克西斯举起斟满酒的酒杯轻抿了一口,然后徐徐地说:“确实,如果只是对于在我防区内的士兵给予关注与保护是很简单的事。若是其他的才高八斗的科研人员拿出的资料我到不怎么在意。但是你就不同了,来自异世界的邵翀先生,你拿出的资料必然会我们带来飞跃般的进步以及渴盼已久的胜利。”
被皮克西斯道破自己的身份,邵翀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他沉声说道:“好吧,皮克西斯司令,你说的没错。这份资料确实能够让你们省下上百年的时间,不过您不用担心,我迟早要离开这里,所以,我没有插手贵国内政的欲望。此外,能否劳您解答一下,关于我的身份,您是猜的还是听谁说的呢?”
“这很重要吗?”皮克西斯眯了眯眼问道。
“对我来说很重要,这将决定我今后面对您时的态度。毕竟和聪明人打交道,小心无大错。”
闻言,皮克西斯哈哈一笑:“有意思,你都已经有了能够匹敌神明的力量,去依旧如此小心翼翼。”
邵翀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当然,小心驶得万年船,况且我也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跟其他人打交道。也不怕您知道,我现在已经跟萨莎有了很深的羁绊,我现在做的这些只是为了她而已。”
“为了亲友吗?”皮克西斯忽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豪迈地说:“你的条件我接受了。以后只要是在我防区里的遇到什么问题,就尽管找古斯塔夫好了。”
说完,皮克西斯朝门口喊了一声:“古斯塔夫!”
只是,有点儿诡异的是,回应他的不是门外的古斯塔夫,而是面前一脸歉意的邵翀。
“抱歉,皮克西斯司令,为了保证你我二人的会面不被第三者知道,我已经将这间房的空间封闭了。都是一些必要的措施,还希望司令能够理解。当然,在我离开之后,一切都会变回原样。既然事情谈完了,那么在下就告辞了。”
听完邵翀的解释,皮克西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哦?这就走了吗?老夫可是很好奇你原本所处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邵翀莞尔一笑拒绝道:“这就说来话长了,皮克西斯司令。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吧。”
言毕,他敬重地向皮克西斯鞠了个躬,便离开了。
视线在邵翀原本站着的位置停留了许久,似乎在思索什么。忽然,皮克西斯朝门外喊了一声:“古斯塔夫!”
这次,守在门外的古斯塔夫应声而入:“司令,有什么事吗?”
丝毫不在意先前的诡异现象,皮克西斯沉声问道:“萨莎·布劳斯这个人你知道不?”
“萨莎·布劳斯吗?”古斯塔夫回想了下,接着说:“是的,司令,我知道这个人。参加了特斯特区攻防战。”
“是吗?看来也是个可塑之才,想必日后我军又会有个类似于利威尔的存在。”说着,皮克西斯再次自斟自饮,“所以,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也需要在生活上为他们排忧解难。”
“那我亲自叮嘱一下在她家乡住房的部队,让他们给予方便。”
……
几日之后,我迎来了二十多年人生中的第一次审判。(BGM:Aimer—致孤独)
没有手铐,没有脚镣,也许是随行的宪兵团士兵也很清楚这种看似牢靠的东西对我却一点儿用都没有,也许是奈尔想对我示好,也许……是他们把我这个异界人当作外国贵宾也说不定。
“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被士兵推开,骤然映入眼帘的是充满中世纪风格的大厅:正中是巍峨到需要让人仰视的审判台;两侧是逐渐升高的阶梯桌台,上面站满了前来听审的民众与士兵;穹顶则画着一幅寓意惩戒的油画。
巍峨,肃穆,霸气,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法院的气势。
说来也是可笑,以前父亲天天和检察院、法院的人以及律师打交道,但自己从未去看过案子开庭审理时是什么样子,更从未看过经过父亲审批的案件,最终是怎样盖棺定论的。
在一片严谨威严的氛围中,对于我的审判开始了。罪名大概就是有神一般的能力却藏着不用,不过在我打点好一切之后,这次的审理终究只是个过场而已。
应付差事的回答着来自扎克里的问讯,再加上宪兵团的配合,我被判无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只是那些被蒙在鼓里的民众们,还在一旁嚣张地指责我。有说要让我为全人类负责,有说我应当无条件分享获得能力的方式,有的则建议将我解剖。看他们那一张张已经扭曲的看不出人样的面孔,我内心想到的却是家乡的键盘侠。
像,真的很像。
同样都在“高谈阔论”,同样都可以不为自己的言论负责,五十步笑百步是对他们最恰当的形容。
虽说来之前想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必在意其他人怎么说,但是,当这些诛心的言论铺天盖地涌来的时候,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就连我自己都是如此,更遑论那些本土的士兵了。
这真的是一个悲惨的世界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如此。
就在这时!左腕上突然传来一阵震感!
轻轻抚摸着那块无法摘下的机械表,我,再次收到了一张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