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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永别了我的故乡

伫立在车站门口,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从早晨到现在,我已经遇到了好几件令人不愉快的事了:先是那些吃剩饭的乞丐,加上那位大冬天里四处流浪的高龄老人;接着一个叫小洋洋的女孩,她的爱狗思思被车压死了,这大白天的她却以她的叔叔是副局长的名义满街叫嚣,还打伤了市长的司机秘书;还有卖药人卖掉了他们的良心,如今小姐、鸡、2B、神马******,在这个地方,在这些先进的城里人眼中却成了肮脏的贬义词!这是为什么?究竟是谁颓废了中华民族五千年来的优秀文化?到底是什么让那些卖药人失却了良心?到底是谁嚣张了那些权势之人?到底是什么让城乡有着如此大的差别?到底谁缺德赶走了自己的老母,让她在寒冷的冬天无家可归?而又有多少人关注过那些乞丐的生活?

我思索了很久,我一直很困惑,今天为什么会出现诸如此类的问题?有关人类的描述,在我的记忆中一直都是高智慧生命的代表,他们建起了高楼大厦,他们用双手推动了人类文明的发展,他们在一次次的战争中保留了自己的种族,不可否认他们是地球上万物的佼佼者!然而,在某个面上,对于人类的做法我却很矛盾。

或者,像那个男孩说的,这只是个不可言说的年代罢了!

“嘀——”一声刺耳的汽笛划过,我回了回神,是一辆大巴载着旅客出发了,我赶紧躲开了路。车走之后我也离开了车站,可一样还是没有目的的在街上穿行,但此刻我有点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沿着步行街道,我试图找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走了一阵路才发现有一段比较清静的地方——不过这里离闹市稍微远了点,这恰到了好处。

初到这里,我发现大路一旁的座椅上已经坐着几个人,左面一对老年人在聊天,椅子下面放着个大袋子,我想他们是走累了吧,不然这么冷的天谁会呆在这里呢?右边的椅子上也坐着一对男女,他们都戴着眼睛,从年龄看貌似学生。这两个家伙正在热火地亲昵着,至少我有两种感受:一是为他们的爱情表示祝福,另外就是他们在大街上这么放肆,未免有点旁若无人了,现代的年轻人啊!

我徘徊了一阵,最终我选择了中间的座椅,我蹲在了椅子的下边,虽然天气有点冷,但此刻我感觉蛮好的——也许是今天发生的那些事已经麻木了我的心吧我想。我蜷缩着身子睡下了,好在我的左右还有人,这让我感到热闹了许多,起码在心底间,虽然仅仅这么几个人而已。

我想,嗜睡这坏习惯最好得改改了,如今纯乎变成了乞丐,我应该没有更多的时间浪费在睡觉上了吧!唉,休息好了赶紧找食物去吧!又一个天将要黑了,我还是不知道我该去什么地方?

刚闭上困顿的眼睛,不一会我就睡过去了,可是睡了没多长时间就被两个大男人吵醒了:

“我说刘金山,咱们俩也太狼狈了吧!你说刘家村所有父老乡亲都把希望寄托在咱俩身上了,可结果呢?这二十几天都干了些什么?我呸的刘发财,你什么神狗啊你!害的老子白跑一趟!”

我听见一个年轻人这么骂着,天!这不是村里的刘整吗?刘金山不是我的主人吗?刘家村不是我的故乡吗?怎么,他们俩跑这里来干什么来了?找我来了?刘整骂我这是为哪班啊?我心里很激动又叫怕,激动的是我遇到我的主人了,害怕的是刘整为什么要骂我?难道为了当初的那场误会,他们竟然追到这里来了?那么,刚才他们坐这个椅子的时候怎么不一下子逮了我?我没有搞明白!

“就是啊!真的倒霉,我说刘整你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神狗吗?我信还是不信呢?可是这谎言传多了传久了就成真的了,你看今天我们,唉!真衰到家了!”这是我的主人刘金山,听得出他很生气。

“记得当初赶走刘发财那阵子,哎呀你不知道我和女人后悔了好一阵子,良心都受伤了!我们真的误会我家刘发财了,那块肉不是我家狗吃的,发财是个忠实的狗啊!要不是它我想那晚我家的牛就被人彻底盗走了……唉!可是,今天这事弄得我刘金山真不爽,我们白白呆了二十几天,等王大夫的研究结果,可结果一出来竟然不是神马神狗!我去的刘发财,你怎么就不是个神狗呢!妈的,浪费了老子多少盘缠啊!”

我家主人一个拳头砸在了椅子上,我的心吓得猛地抽搐了一下,我生怕他会低下头认出我的模样,否则我想下一刻我就要见阎王去了吧!但愿老天保佑我,我是不是神狗这是我的错吗?妈的刘金山,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误会我了是吧?那你为什么还不反悔竟然骂我!我怎么可能成为一只神狗呢?!我在你家生活了两年多都没出现过神马不可思议的事,我怎么就突然变成神狗了呢?那可能吗?刘金山你个疯子!

“就是啊!你说它怎么就不是一只神狗呢?要是的话我们可就要发了!”刘整的声音有点变味了。

“可不是嘛!真恨狗不成神啊我的刘发财!你赶紧给老子变成神啊!”刘金山妈的好像疯了,变得让我很生厌了!滚!都的见阎王去吧!我刘发财就算是神,就这样子我是不会保佑你们的!

“唉!你可是不知道,前几天当我第一次在报纸上看到这个破消息的时候,那个心啊瓦凉瓦凉的,犹如晴天霹雳啊!我说刘金山……”

“我何尝不是这样呢!唉,妈的刘发财可是把我给整惨了!”

什么?这事上报纸了?妈呀!狗仔队记者,我恨死你们这些无聊的家伙了!你能不能关注一下大街上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啊?这杀人的八卦新闻啊!

“其实要不是那些冒牌主人骚扰的话,我想我们早就见到刘发财了,也不至于熬到今天这般境地!妈的听说刘发财是个神狗,呵呵,全天下人都挣着当它的主人去了,搞的人家王大夫不知道谁究竟是刘发财的家属了!那些不要脸的人真不可理喻!”这是刘整说的话。

怎么?我在医院被研究的时候他们就来了?妈的准是那些记者报的料!什么?还来了好多冒牌主人?呵呵,人的太可笑了,你成名的时候就追随你,你落魄的时候没一个过问你,真是寒心啊!

“你说这怎么给乡亲们交代啊?咱们来这里容易吗?钱都是大伙的血汗钱,如今花完了什么也没搞到……”

“唉!刘整啊,不提了走吧!我们赶紧买票回家,都没钱了怎么呆啊?至于这件事我想乡亲们会理解的!”

“只能这样了,太扫兴了该死的刘发财!别让老子见到你,否则我刘整当场整死你!”说着刘整使劲砸了一下椅子,我的心快要跳出胸口了。

“刘整!轻点声,下面还有只狗呢!听说人家城市里的狗温顺不咬人,还真是的,你看下面那狗还在睡呢!”

“嘿!那狗有点像刘发财啊!刘金山你发现没有?!”刘整突然惊叫起来。

“我早看出来了!可你想刘发财还能活着吗?就搞研究那阵子我想早被整的不像样子了,你看这狗身体还不赖呢!再说城里人的狗肉馆子这么多,它一只流浪狗很能活到今天吗?走吧!咱买票去了!”

“嘿嘿,也倒是啊!走买票去了!”说着两个人起身朝着汽车站方向走了。

说真的,我很想叫住它们,我想跟着他们一起回家,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可是这一刻我却没有了勇气,似乎在这件事上我真的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然而我是不是神狗这是我说了算的吗?妈的这世上哪有什么神狗啊?岂有此理!

大同村人把我架空了,我连狗屁不是!

可令我气愤的是,刘金山竟然没有认出我来?!你怎么肯定我就死了呢?你恨不得我刘发财死掉是不?你真是丧尽天良啊,当初误会了我还差点杀了我,可忠实的我又一次救了你家的牛,如今你却恨我不成神而抛弃我,这大白天的你瞎了眼吗?你不认得你的刘发财了?

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地我的眼泪悄悄滑落,顺着脸颊一直爬下来,一阵寒风吹过我感觉泪水已结成了冰,我的脸就要僵直了,表情久久定格在悲伤之中了。

我想从此以后,我真注定要流浪了,这让我感到很难过。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大同村,那个地方那些人那些难忘的事,原来大同村是最好的,我想往后我再也不会怀念刘家村了。但我的情人小玲还在那里,我想我只能慢慢地淡忘了她,我们的爱情是不会有结果的,一个是乞丐一个是公主,我深知我无力给她带来幸福,我只有默默地祝福她的将来了。若有来生我一定会爱她一辈子的,尽管小玲还不知道在一个如此陌生的地方,还有一只流浪狗在思念着她,但只要能有人可以思念,我想我还是幸福的,就算掉进相思的陷阱,但我依然感觉很甜美。

可以说,就在今天这一刻,对刘家村的一切我是不会再怀念的了,应该说我是没有欲望去想那里的一切了。身体受了伤还可以恢复,然而心的伤害始终留下了一道永远的疤痕,那么清晰而感伤……

哦,我的不可怀念的故乡啊!别了吧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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