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道长手撅胡须,微微笑着走到巨船之上,虽说是走,但两船之间尚隔十余丈,他好像如履平地一样走过来。这一绝活初显,岸上众人再无二话。
他深深的对船上众人鞠了一躬,再对岸上众人鞠了一躬,又对蓝晓田鞠了一躬,然后礼貌道:“云鹤来迟。”
众人纷纷还礼,表示尊敬。
云鹤道:“云鹤此来,别无他意,只为武林除害。”
有人质疑道:“蓝晓田是道长的师兄,只怕道长……”
云鹤道:“各位放心,如果蓝晓田师兄罪大恶极,云鹤第一个不放过他,大义灭亲,以维护武林正义。”说得道貌岸然。
岸上众人纷纷称赞云鹤侠名,不知又有谁提议道:“如果云鹤道长能为武林除害,我等应推举他为武林盟主。”
“对,推举云鹤道长为武林盟主,维护武林正义。”
“维护武林正义!”
云鹤对蓝晓田欠了欠身,依然充满礼貌道:“虽然你是我的师兄,但是你在武林中做了许多恶事,师兄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慢着,在下也有话说。”孤魂剑突然站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话说,请讲。”云鹤道长道。
“蓝晓田是无辜的,那些恶事并不是他所犯下的,而是唐天旷派人做了,栽赃给他……”他的话未说完,船却动了起来,将船系在岸上的绳索全部断裂,船向下游漂去,顺风顺水,速度极快,他的这些话又是背风而说,岸上并没有人听清。
“孤魂少侠,有谁会相信你的话?即使有人相信,也没有人听到,因为你们都得死。”云鹤看着船中所剩无几的人,而这些人又都受了伤,他得意的道。而有些贪生怕死之徒,早已悄悄溜掉,连九大剑派掌门也有八个溜掉了,只剩下华山剑派岳掌门。
这时,叶小雨醒转了过来,她看着船上的人,又看到孤魂剑站在那,又惊又喜,跑过去抱着他,诉说着母亲的爱。
云鹤道:“叶老板,云鹤实在替你可惜。”
叶小雨不解道:“云鹤道长何意?”
云鹤道:“因为你刚认了儿子,就要和他一起死了。”
高胜寒道:“只怕未必,谁生谁死,还说不定。即使你剑术高,但我们有这么多人,你也休想取得优势。”
云鹤道:“高掌门,海南剑派就要在你手里毁灭了,真是可惜可惜啊。”
他又接着道:“百年唐门,毁于一旦,逃的逃,伤的伤,几个后辈又都在这船上,可惜啊可惜,唐门从此也要灭亡了。”
“云鹤,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吧。”孤魂剑道。他又恢复了冷静,他的话未说完,他的剑已经拔出来了,他的话刚说完,他的剑就刺了出去,以流星般的速度刺了出去,剑身闪耀着蓝色的光芒,美得耀眼,美得凄凉,美得夺命。
云鹤早已拔出剑等在那,如深厚宽广的大地等着流星的降落。
孤魂剑一剑快刺到云鹤胸前,却突然收住剑势,变快为慢,以缓缓的速度再次刺了出去,如一株大树用根侵占深厚宽广的大地一样刺向云鹤。
云鹤向后退去,也同样以缓慢的速度向后走着,一步三尺,不多不少。退了七步后,突然一改退势,又以一步三尺的步伐向孤魂剑手中的剑迎去,由慢变快,他手中的剑也由下往上挥去,由慢变快。
两支剑在刹那间相交了,如两石撞击,迸出火星,蓝色剑光与黄色剑光交织在一起。
江水拍案,如山崩地裂,浪头一阵高过一阵。
蓝色剑光渐渐暗了下去,黄色剑光却越来越盛。
云鹤冷笑道:“孤魂剑,我三招就可致你于死地。”他叹了口气,“可惜啊可惜。不过如果你答应做我的手下,我可以饶你一命,为江湖留下一少年英雄。”
孤魂剑冷冷道:“哼!”
云鹤突然撤去手中之剑,孤魂剑顿感手中之剑轻松不少,好像拿开了一座山。但云鹤撤去之剑又从腿下往上刺来,孤魂剑大感不妙,剑向下迎去,可是已来不及,他的身体本能的向后仰了一点。一股鲜血从胸前流了出来。孤魂剑面无表情,奋力将手中之剑刺了出去,身体向前倒去,剑又刺深了一点,他准备与云鹤玉石俱焚。
云鹤无情道:“哼!”迅速退了几步,剑也从孤魂剑的胸中抽了出来。然后再次已绝妙的角度如毒蛇吐信一样把剑刺向孤魂剑,孤魂剑神智已经有点模糊,他断然难躲过这一夺命的一剑。
云鹤不屑的笑了一声。
剑刺入了体内,嘶的一声响。
孤魂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跪在地上,接住倒下去的身体。
倒下去的是高胜寒,他挡住了云鹤那歹毒的一剑。
站在孤魂剑旁边的还有唐如柳和唐若水,她们的确可以为孤魂剑去死,这一点永不会改变,但是唐如柳不会承认。她的反应不比高胜寒慢,只是脚下速度没有他快。她看着倒下去的高胜寒,心中感到忏悔,为自己隐藏的欲望和心中的嫉妒之火而忏悔。可惜忏悔已经无用。人类总喜欢在做错事之后才忏悔,殊不知不管如何忏悔都不能挽回所失去的。
云鹤看了看剑上的血,得意的笑了起来,道:“后生小辈,怎敌得过我苦练三十年之剑法。哈哈哈!”
孤魂剑以一双愤怒的眼神望着云鹤,眼中的火喷之欲出。
这时,蓝晓田站了起来。他的胸膛早已被冷风、雨水和打击浇得冰冷冰冷,但是此时他的胸膛又热了起来,为这一群年轻人的精神而热。
蓝晓田道:“云鹤,想不到你是如此卑鄙的小人。”
云鹤道:“师兄,你们唐家的人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卑鄙?”
蓝晓田道:“我早已不是唐家的人,二十年前,我就已经脱离了唐家。”
云鹤道:“哼,无论如何你流着唐家的血。我要唐家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蓝晓田道:“你是谁?唐家与你有什么仇?”
云鹤到:“我姓金。”
蓝晓田面色突变,道:“难道你是?”
云鹤到:“不错,我就是。”
蓝晓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道:“唐家原本就欠你们的,我无话可说。”
云鹤冷冷道:“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偿还唐家的血债吗?我要你们唐家加倍奉还。”
唐若水傲然道:“我们唐家岂是你一个人能打败的!我们唐家的精神任何人的都不能打败!”
云鹤大笑道:“唐小姐,真的是如你所说的这样吗?”
唐若水坚定道:“当然。”
云鹤坏笑道:“老夫已经禁欲多时,正好可以借你的处子之身?”他说到这里便不说了,继续坏笑。
唐若水颤抖道:“你……”
云鹤道:“老夫只是想看看唐家的精神所在,难道唐小姐也不答应吗?”他向唐若水走过去。
唐若水无助道:“你,你不要过来。”
云鹤已经走过去,用右手在唐若水脸上刮着,眼睛中满是一个中年男人被压抑已久的欲望。
蓝晓田大喝道:“云鹤,你这个伪君子,还不赶快住手,难道老夫束手就擒还不够吗?”
云鹤反怒道:“当年唐家不也是这样的吗?”他的手仍然停在唐若水的脸上。
一柄剑无声无息的刺了过来,那是一柄发着蓝色寒光的剑,剑握在孤魂剑的手中。
云鹤突然转过身来,剑柄一挥,隔开孤魂剑的剑,接着拔出自己的剑,向孤魂剑挥过去,道:“我先解决了你!”
而这次,再也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孤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