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几个怪物要冲进这家店铺把里面的人撕碎时,它们便看见自己的一个同伴被当的一下砸飞了出来,不禁面面相觑。这时,全身赤红面无表情的白责走了出来。顿时,所有怪物都把目光集中在白责身上,丑陋的脸上似乎露出了那种十分饥渴的神色,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白责这时也看清了面前的怪物长什么样,全身被甲壳包裹,从甲壳上也可看出一块块鼓起的肌肉,头上长了两只角,但却并不是很锋利。这种怪物是类人型的,双腿直立,身形略微弓起,显得非常精炼敏捷。双臂前端有着三道长长的锋锐钩爪,应该就是主要的杀伤手段了。
就在白责打量着眼前的怪物时,一只怪物突然发出吱吱的声音,立刻就有另一只用吱吱声回应了,并向着白责扑来。白责面无表情的看着扑来的怪物,大脑电转,仍旧狗改不了吃屎地不忘吐槽道:“这些怪物是昆虫进化来的吗?就叫你们昆虫怪好了。”白责两脚略略分开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抬起,摆出攻防之势。昆虫怪很快靠近了白责,一只爪子刷的抓向白责脑袋,白责一脚踏出,左手迅速靠向昆虫怪的前臂,挡住它的一爪,然后右手成爪状直接刺向昆虫怪的蓝色眼睛,昆虫怪的战斗本能也非常不错,身子一转避过白责的手爪时同时左爪也向着白责面门刺来。白责右手迅速缠上昆虫怪左爪身体略微后退右手以一种极为玄妙的轨迹直接带着昆虫怪左爪刺向了昆虫怪右臂,昆虫怪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左爪会如此不受控制,慌忙之下本能的想要抽回右手臂却发现白责的左手不知不觉中已是死死的抓在了自己的右手臂上。咔嚓,昆虫怪右手臂前后臂关节处被刺穿,白责灵巧的一个滑步来到昆虫怪身侧,左手上移至昆虫怪右臂那已经被刺穿了的关节处,右手抓在昆虫怪右手前臂上,身体一震,左手猛地向下一按,右手一扭,同时身体一挪一带竟是将昆虫怪的右前臂生生拧了下来。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中,白责可谓动作神速,凭借着强大的力量和敏捷的身体,才做到如此行云流水。昆虫怪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的右手臂竟然断了,顿时骇然,同时一股钻心的痛苦让它实在难以忍受就要叫出声,可还没等它叫出,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诡异的离自己越来越远,同时视线变的逐渐黑暗,直到彻底失去了意识。
斩下了一只昆虫怪的头颅,白责看着自己手上还在滴着蓝色血液并因为神经细胞还未完全死亡而有些抽搐的昆虫怪右前臂,喃喃的吐槽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怪爆装备吗?”
“吱吱!吱吱!”领头的昆虫怪愤怒的叫了两声,顿时所有的昆虫怪都吱吱的回应着,同时扑了上去。有装备的白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剩下的几只昆虫怪,身形一晃便也冲了过去,宛若虎入羊群一般摧枯拉朽的将这些昆虫怪一个一个斩杀,直到最后一只昆虫怪头领也被斩杀后,白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此时的他满面红光,表情也没有之前的那般淡漠了,而显得有些怪异。
“杀敌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啊。”白责脸上有些抽搐,但还是尽量地让自己没什么表情。“还有五分钟结束,我现在还不能回去,要不然肯定会发酒疯。”白责自言自语道,“希望里面的丫头这个时候不要出来,不然就可能要出人命了。”
白责静静的站在店铺的门口,宛若一尊雕塑。
轰轰!天雷滚滚,道道闪电如长蛇一般在黑云中游走,雨已经是十分的大了,哗哗而下似是天河开闸,打在白责身上,打在地上的昆虫怪尸体上,打在滚落在地上的昆虫怪头颅上,也打在蓝色的血液中。
白责脸上表情不断的变换,时而淡漠如水,时而狰狞恐怖,显得煞是诡异。他仿佛在经历什么非常痛苦的事,但身体却一动不动,两脚宛若是在地上生了根。
“还有两分钟。”白责喃喃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责身体忽然颤了颤。
“难道要控制不住了吗?”白责此时神色十分的狰狞,“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二十六……”白责默数着时间,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江清源那熟悉的声音。
“白责,你站在这干嘛呢?”
“不好!”白责身体疯狂的颤动起来,脸上表情变得极度狰狞。
“白责你怎么了?”江清源声音顿时急切。
“别过来!”白责沙哑着声音怒吼道。白责刚一开口,就感觉一种极其强烈的冲动疯狂着冲击着自己的心灵防线,心神差点失守,顿时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江清源也感到十分不对劲,这才发现地上倒了十来具怪物的尸体,江清源眼中一阵闪烁,但还是因为担心白责而没有退开,并慢慢向前走来。
白责感到身后的动静,顿时大急,突然怒吼道:“二十!”
“什么?”江清源一阵错愕,同时停下了脚步。
白责心中一喜,然后又差点被强烈的心神波动冲击的心神失守,好忙要紧牙关死命的守住自己的心神。江清源目光闪烁,犹豫了一会试探性的又迈出一小步。
“十八!”江清源刚迈出这一步,就听白责怒吼声再次传来。
(跳了一个数,他是在数时间,这是在暗示我再过十八秒就没事了,而在这十八秒内不能靠近他吗?)江清源心思急转,冰雪聪明的她立刻猜出了白责目前的处境,于是慢慢退后了一步。
白责心中一喜,凭借着解开自身某种枷锁而获得的强大感知力,他能感到江清源的气息开始远离自己。心头一松,开始全力守住自己的心神。终于,十八秒过去了,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白责身上的赤红迅速褪去,脑袋一晕,整个人直接向地上倒去。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时,白责只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柔软包裹,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来来来小子,陪爷爷我喝一杯!”一位穿着随意,胡子和头发都是花白的老人举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酒杯冲着一个神色冷漠,一身黑衣的七八岁的小孩叫道。
小屁孩撇了撇嘴,说道:“酒不好喝。”
“哈哈,酒不好喝?”老头子步子有些凌乱的走到白责身旁,嘿嘿笑道,“那你说什么好喝?”
“酒乱人心,酒后驾车出事,酒后行凶杀人,酒后违法乱纪,酒就是祸害,能把人内心的野望给暴露出来,能摧毁人的理智,所以酒没什么好喝的,再说酒的味道也很难入口,又苦又涩,还火辣辣的刺喉咙。”七八岁的小孩口中的话和他的年龄显得格格不入,但其淡漠的表情和略带不屑的眼神却是仿佛出现过千百遍一般在这十分稚嫩的脸上毫无生涩感。
“臭小子尽是歪理!”老头子顿时好吹胡子瞪眼的叫道。
“如何是歪理?你如何反驳我说的话?”
“那是自然能,说你说的是歪理就是因为你的理歪了,你为什么要从这般片面的角度去看待酒这种东西?”老头子质问道。
“如何片面?”小孩眼中有些许疑惑。
“酒可以如你所说乱人心,但也可如我说愿壮人胆,男生向女生表白有多少是因为喝了酒才有这个胆量?弱者向强者挑战有多少是喝了酒才有这般豪情?荆轲在刺秦之前还喝了杯壮行酒呢。”老头子嘴皮子上下翻飞唾沫星子四溅。
小孩沉默了一会,淡淡地说道:“所以荆轲死在了秦王的手下。”
“哼哼,你不喝我喝,喝酒可以忘记烦恼啊,喝酒可以无忧无虑啊,世间那么多的愁苦,又何必总去在意这在意那?”老头子晃晃悠悠的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了小孩眼前。
小孩忽然想叫住老头,但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顿时慌乱了,脸上的淡漠消失不见,此时的他就像是个被家长抛弃的普通小孩,他四处奔跑,四处寻找,他找了一条一条的街,最终停留在了一家店铺前。店铺内,那个本应坐在柜台内招待客人的老头子已是不见了踪迹。小孩默默的走了进去,在店铺的最角落坐下,呆呆的看了看眼前摆满了各种酒的架子,然后蜷缩在了一起。
(这是哪?)白责睁开了眼睛,看到一片光影,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自己旁边。白责突然头痛欲裂,同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席卷而来,白责又晕了过去。
当白责再次醒来的时候,精神已经是好多了,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闭眼默默的思考着什么。
“无论如何,要乐观才行。”白责心里默念,于是睁开了他宝石一般的明亮的大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旁边已是睡着了的江清源,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无论如何,活过来了,嘻嘻。)白责慢慢坐起来,看到木门被一个大衣柜顶着,又是一阵哑然,想着江清源那瘦弱的身躯是如何费力的把这么大的衣柜推过来时,他心中就一阵莫名的温暖和苦涩。
白责上前一扯很轻松的把柜子挪开,柜子与地面的摩擦声惊醒了江清源,江清源顿时站起,猛地扭头看向木门,却见白责已是把木门打开,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照在白责白净的而又有些稚嫩的脸上。白责也把头转向江清源,眼中的喜悦与关切之色毫不掩饰。江清源看着眼前的男孩,那在阳光照耀下十分明亮的大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江清源也是会心一笑,顿时整个房间仿佛都因那美丽的笑容而充满了青春与活力的气息。
白责很开心,很久很久都没有这般开心了,嘻嘻笑了几声后招呼着江清源该出发了,江清源点点头,也跟着白责走出了木门,走出了店铺。
屋外阳光是这么的明媚,哪怕是末世能活着也是这么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