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能杀了他哟,不然这罪状可就招供不出来哩。”
白毛大衣金面具,红色眼眸金长发。
来者不是“白狐一笑”尹龙饮又是会是谁?
秦怀一脚将徐信踢在一旁,转身看向门外正手抚白狐的尹龙饮,嘴里缓缓吐出:“‘北龙吟’......”
萌萌的白狐自主人怀里爬上了他的肩膀,摇着尾巴活泼极了。
尹龙饮道:“看到了吗各位,我们家小白狐摇着尾巴在嘲讽你呢。”
秦怀有些儿心颤,“南花剑,北龙吟,东断情,西不悔”的名声在外,这四人是当今武林最杰出的青年高手,这对于自己要清理门户的时候半路杀出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尹公子,我记得你也是黑道的人,总不会救白道上的人吧?我们这是私事,你总不会来掺和吧?”秦怀又道,“再说了,你说的这罪状什么的怎么口气像个捕快。这事您就别管了,事后我会给你足够的钱怎么样?”
尹龙饮笑道:“大兄弟你别误会,我只是受人之托带个路,其他可没别的事了。”
“受人之托?谁?”秦怀有些紧张。
尹龙饮笑了笑:“官府的那些臭捕快。”
“您可别逗趣了,你是贼,他们那些吃官饭的又怎么会听你的呢?”秦怀刚刚说完耳边就传来了嘈杂的搜捕声,伴随着窗外火把的照亮他已经听得出整个月河门被官兵所包围。
秦怀看着尹龙饮微笑的脸蛋,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我们可未曾得罪过你!”
尹龙饮道:“我说过我只是受人之托。”
“哈哈哈,你还认得我吗?”门外又有一人出现在秦怀的视线中,是个普通穿着的老百姓?
不!
“是你!”秦怀认得此人,正是白天在酒楼里碰到的打砸小厮!
杭升插着腰神气十足,将手中拿着的一锭银子抛给了秦怀。
秦怀接过银子定睛一看这才反应过来:这银子的底部居然有人刻上了一行小小的字“以我名义拿令牌报官”。
这银子不就是吕辰碧付的账钱吗?
秦怀惊的直冒冷汗,苦笑道:“这吕辰碧居然一直在算计我。”
杭升手上拿着吕辰碧的“长歌令”嘚瑟道:“咱们吕二爷深明大义,早就机关算尽将你来个瓮中捉鳖!这不,把最艰巨的报官任务交给了我!”
尹龙饮笑道:“小兄弟,是‘神机妙算’,‘机关算尽’是指你眼前这种坏人的。”
“哦哦哦,一样一样嘛,哈哈。”杭升有些尴尬道。
尹龙饮继续道:“当日吕二爷为表决心故意将长歌令扔进了海里,其实你不知道,与他同行的还有我,他扔进了海里自然就被我的小白狐叼上岸了呀。我们俩早就商量好了演这一出戏来探你虚实。可我终究是个贼,我可不会傻兮兮地拿着长歌令去官府带人过来,这不,二爷就让杭升替他了。你虽然心狠手辣地将二爷处理在了地宫里,但结果才重要,你败露了。”
“好啊!你们算计我!”秦怀气急败坏,可四下已无路可退,但想到还有一件事就让他还有些许安慰。他冷笑一声,道:“至少全江湖的人都知道吕辰碧杀了‘捕王’史垚!这件事足以掀起武林的讨伐!”
“别傻了大兄弟。”尹龙饮道,“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漏说了一件事,你要听吗?”
“你.....”秦怀这会儿不得不听。
尹龙饮道:“这场戏其实是三个人演的,还有一位就是史垚。枉你在‘天指’陶亭萧门下学艺,难道他老人家的‘移血换位’都没学吗?史垚被二爷踢中的都是‘安眠穴’,短暂假死知不知道?”
“什么......”秦怀越听越气,咬着牙恨不得啖吕辰碧的肉!
“至于史垚现在在哪?你要不猜猜?”尹龙饮笑了笑,“算了,看你现在这样也没心情猜谜了。我告诉你吧,囚千石在他离开东海灌云之前就被我绑哩,按日程算,估计捕王这会儿已经带着囚千石到赵州了吧?秦怀,你可有话说?”
“他没话说,本大爷有话说!你们俩说的真他妈太好了!”
人未到话音却到,这声浑厚嗓音不是吕辰碧又会是谁?
吕辰碧从外头屋檐上跳了下来,杭升一见吕辰碧浑身是伤血迹斑斑不免好笑道:“您也有今天呀!”
“臭小子不说些好的?”吕辰碧又看了看左右杭升尹龙饮,哈哈笑道,“本大爷欠你们俩一个大人请,这一次真的多谢了。”
尹龙饮好笑道:“你是不是趴在房上面听了很久啦?现在脑补一下画面真喜感。”
吕辰碧哈哈大笑,大步走到了秦怀的面前,问道:“你现在可是插翅难逃了,把你们的阴谋都给本大爷说出来!你们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怀冷笑一声突然扑向了吕辰碧!
吕辰碧反应过来却因身体疼痛无法发挥本来的速度,以致只能以腿踢飞秦怀手中太刀,自身却被丢了刀的秦怀猛地抱住!
“吕二爷当心啊!”杭升喊道。
“我去,你他妈喜欢抱男人啊?”吕辰碧被秦怀突如其来的熊抱捆住无法动弹,身上被巨蟒鳞片划伤的伤再一次裂开。
秦怀愤怒地嘲笑吕辰碧:“吕辰碧,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身上绑着火药吧?”
这话一出纵使尹龙饮也吃了一惊。吕辰碧痛苦地忍着,他不敢动,一动秦怀就会点燃身上的火药。
秦怀怒喊一声:“晚了!”一时之间将身上的火药点燃。
“你妈的,你们扶桑人说来就来?”吕辰碧这才知道他根本不是要威胁自己,而是要同归于尽,于是急中生智,趁着导火线还没有烧完前已经左腿后踢绕过头部踹在了秦怀的脑门之上,又以右膝聚力顶向秦怀腹部致使他疼痛脱手。
就在吕辰碧脱身的这一刻,尹龙饮以极快轻功赶至躺在地上的徐信将其一把扔出了房门外。
吕辰碧虽然脱身但浑身早已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杭升嘴上虽讨厌这吕二爷可打心底里却万分敬仰他,竟冒着生死一把将吕辰碧拖出了房门。
随着“轰隆”一声震耳欲聋,众人眼前的徐信卧室化为焦土!
火光之中吕辰碧这才安定下心来,倒是一旁的徐信被爆炸声吓得半死,一个劲地拉着吕辰碧跑。
“喂喂喂喂喂喂!再拉,我们都快出月河门了!”吕辰碧急忙止住杭升。
随着烈火的灼烧,尹龙饮又一次冲入房中,不过多久手中提着一件黑袍衣出来。这时门外的捕快也都冲进了月河门大院内。
吕辰碧看了看黑袍衣,拍头怒道:“都怪本大爷一时疏忽,中计了。”
杭升看不明白,问道:“中什么计了?这衣服是?”
尹龙饮道:“这衣服在大火中都没被烧伤分毫,看来就是扶桑的‘火遁’忍术了,秦怀这小子借着爆炸逃走了。”
吕辰碧看着躺在地上的徐信,道:“无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小子再怎么逃也要完成最终的任务的。”
尹龙饮一把将徐信甩在石凳子上,问道:“徐小哥,现在只有你知道整个事情了。你放心,只要你说出来,你白道待不下去可以来我们黑道嘛!”
徐信看着眼前的众人,有些惭愧地底下了头,吞吐道:“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尹龙饮笑道:“偷听你和秦怀谈话的时候我就看出你的苦衷,你说出来,说出来有可能还可以将功补过。”
吕辰碧打趣道:“嘿,你这小子,说话一套一套的比本大爷还像个捕快。”
杭升乐道:“二爷,就这么看,你确实像丐帮的,尹大侠像官府的。”
“好小子呀!”吕辰碧上去就是给杭升一个敲脑瓜儿。
尹龙饮笑嘻嘻道:“我这不是帮人帮到底嘛,你既然欠我个大人情,我帮你办起事来自然有干劲。”
徐信颤抖着哭腔,唯唯诺诺道:“他们的目标,是......是,‘五门飘逸府’!”
“什么鬼?!”吕辰碧舌挢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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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梦亭湖上的“飘逸府”监牢里,金潮汐被震断的骨头也接好了,只是短时间里还不能行动。
看着眼前陪他坐着的青衣朴实男人,金潮汐愤怒地吐了口水在地上,凌乱着头发的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你这是来嘲讽我了?”
男人有些不忍,想要整理整理金潮汐的头发,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如今我双手双脚已断,你是可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来看我了。”
男人叹息道:“三年多了,看来你也愈发讨厌我了。”
“我每日都恨不得要你的命!”金潮汐努力想要握紧自己的双拳,“莫无常,你真以为改了名就算脱离了师门了吗!”
原来这朴实男人正是“飘逸府”的捕快“弯刀”莫长平,也就是“浪涛会”的莫无常。三年前因与爱人金雨逃离“浪涛会”而改名,幸遇上恩人“茫舞断心”杨霜凌才可以以黑道背景加入“五门飘逸府”。其中辛酸多事且艰苦,可如今也挺过来的莫长平已然是放眼望前了。
莫长平低头道:“潮汐,叛逃浪涛会是我的错,但我只是想要我们自己的幸福。说来我也是你的姐夫,虽然是你最不想见的人。”
金潮汐眼中竟泛着泪花,想哭又硬着脾气不哭,怒道:“我恨你只是因为你让我姐受了苦,我不想看到自己最亲的家人受半点苦!就像如今的父亲大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吗?啊?你知道吗?”
牢外站着的金雨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左右为难。
“姐姐,你在外边站着不敢进来吗?”金潮汐有些儿哭腔,“你是不敢面对我还是父亲大人?”
金雨听后缓步走进了牢房,直视着弟弟满目伤痕的脸庞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潮汐,虽然姐姐当时任性而为,但是和你姐夫在一起真的每一天都很幸福。你现在有罪在身,但只要你供出所有,你定能从轻发落。父亲那里,等到适当时机我会和你姐夫去见他老人家的。”
“晚了,都晚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秦怀?”金潮汐突然痛苦流涕,一头扎进了姐姐的怀里嚎啕大哭道,“姐姐,咱们浪涛会已经全完了!”
“什么?!”莫长平金雨同时震惊!
“轰隆”一声巨响自牢房外传来,伴随着地面的微震紧随而来的是外头呼喊的支援声。
“你在这待着不要走,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莫长平领着几位捕快迅速出了监牢。
“父亲他老人家到底怎么了?”金雨继续问道。
金潮汐离开了姐姐的怀里,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脸上煞白如雪,低语道:“飘逸府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