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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美女,去哪?”那司机见她上来半天了也没有吭声。

“去哪?”夏渺渺暗自嘀咕,什么时候自己这么二缺了,上了车才知道自己木有地址,这……这确实有点像汤圆说的那个什么有个性!

那司机估计以为自己又拉了个什么有智障又或者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了,口气很不耐烦的道:“前面有个警察局,我把你放那里,有什么事跟警察去说。”

“啊?”夏渺渺此刻不仅仅是纳闷这么简单了,她已经达到了气氛的地步了,以前在大学那阵子经常听说现在的出租车司机比土豪还拽,看来她今天是见识到了。

“停车吧!”夏渺渺收起刚拿出来的手机,立马下车。

那司机一脸的横肉,嘴里还在不停地碎碎念着,当夏渺渺掏出十块钱放到他手上的时候,瞬间就眉开眼笑的了,这变脸的速度和光速有得一拼,她无比的鄙视这种势力的人,一刻都不想和他呆在这一米的范围里面,就连和他呼吸同样的空气,她都觉得特别恶心。

广场上人很多,她把行李箱提到一个靠边的树下,打算掏出手机给唐源打电话,她还没打,就有电话打进来了。

秦林一个劲的叫她嫂子,夏渺渺即使是在电话的这一端,她也觉得全身鸡皮疙瘩直往身上冒,那感觉就像一老女人叫你大姐一样,你会特别想回她一句大婶。特别是在他自报家门的时候,她很想给他来句:大哥,你的声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了,你可是第一个这么热情的请问吃饭的人,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出现。

夏渺渺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他,等着他过来接自己,这时,前面有一穿着溜冰鞋小男孩,估计是技术不到家,直往她这边冲,眼看就要撞上了,可她后面有树又有垃圾桶的,如果撞上了,后果估计不堪设想,夏渺渺忙张开手,打算抱住他,那冲力也太大了,她连连往后退,最后,两个人都摔倒在她的行李箱上。

小男孩的奶奶估计是太紧张了,扯着男孩的耳朵,厉声道:“快点跟姐姐道歉。”

夏渺渺更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自己都结了婚的人了,你还叫一个几岁大的小屁孩喊她姐姐,这不是叫她欺骗幼童吗?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呢?她一只手摸着腰上的伤,强装无事的摆着另一只手,强扯着嘴角纠正道:“阿姨没事,小朋友以后要注意点哦。”这年头好人不好当,难怪活雷锋越来越少了。

她僵着腰看着来的方向,秦林也不像是开慢车的人啊,怎么还没到呢?

“你就知道逞强。”温润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这……这声音也太诡异了,怎么莫名的就出现在这里呢?不,她坚决不能回头,夏渺渺一把抓过拉杆往前走,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所以,她此刻一定不能回头。

事情总是不会那么容易就顺着一个人的心意走,因为感情是双向的。身后的人抓住了她的手臂,夏渺渺甚至都分不清是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在颤抖,还是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她此刻头脑一片空白,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她在运用自己平生最大的智慧在逼自己做出决定,是继续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呢?还是回过头跟他说一句别来无恙。顺带也要把头仰高点,否则,那什么就会掉下来,明明都打过照面了,她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身后那位比她果断,更比她坚决,他强行把她连人带箱的拖到了车上,用力的甩上车门,夏渺渺瞬间觉得世界安静了,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那么乱,毫无章法,他也不急,维持和她一样的姿势沉默着。

秦林是最煞风景的,居然在这么严肃,紧张的时刻一个电话打过来,果然不愧是唐源的好兄弟,一个电话就把夏渺渺给打回了现实世界,她按掉手里电话,终于抬起头来面向他,“有什么就快点说吧!我朋友在等我。”

李慕阳还是继续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只是伸手按下中控,这才不紧不慢转过头来看着她,道:“你先说吧!”

“我没什么好说的。”夏渺渺正低着头给秦林发短信。

李慕阳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把手机给关了,仍后座去了,夏渺渺恼火的直拍身下的座椅,“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说嘛,怎么会没话说呢?这不说的好好的,就看你愿不愿意说了。”

他又像想起了什么,在一番寻找之下,他找出了一瓶跌打损伤膏,“先抹一点吧!”

夏渺渺打开他伸过来的手,“你无不无聊,我没这个时间跟你玩。”

“我确实是无聊,无聊到天天都跑来这里等你,无聊到这么多年都想着回来找你。”他苦笑着,眼神散乱,仿佛找不到一个焦点,就像他的人生,现在什么都有了,回过头来却发现,那个中心不见了。

夏渺渺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胆小一族了,但她也有着一副用来自我保护的淡然表象,就像此刻,即使内心已翻江倒海,但她表面上仍然冷冷的,“你确实有够无聊的,但我没有。”

“我有说过会回来的。”他有些自嘲的道。

是啊,爱情里总是有那么多的自以为是,自以为你就是对方的全部,自以为没有了你,她就必须得孤独终老,自以为她会愿意等你一辈子。可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却遍地都是。

夏渺渺就是被那只两条腿的汤圆给牵走了,而且,已经没有了退路,她抬起头来正视着他的眼睛,“你是回来了,可是我没说过要等你的。”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心痛,责备,还有后悔,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很多人,不如不见,很多事,不如不知。

时间在他俩之间停了好半响,舍不得打破这份宁静。夏渺渺伸手推车门,“你打开车门吧,我很急。”

身边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瞎忙活,夏渺渺心里的翻江倒海蹭的一下就被他给点爆了,抡起自己手里的皮包直往他身上砸,那包是有一定重量的,里面还塞了两瓶护肤品,但他却不躲,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到后面,他甚至连嘴角都微微的上扬。

夏渺渺边打眼泪边往下掉,成串成串的,在李慕阳的眼里都化成了这世界上最珍贵的钻石,仿佛以前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能用自己的冷暴力把她给惹哭,事后,还总是笑话她,“你怎么这么能哭呢?原来你外面是冰做的,里面是却水做的。”

他轻轻拥过抽泣的她,亲吻她的发,仿佛抱住了他这辈子的全部,幸福的无以言表。

“你发脾气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夏渺渺的大脑正在做着高速运转,就在这一秒钟的空挡里,脑海里出现了无数个画面,有母亲失望的脸,有汤圆愤怒的眼神,还有那天机场他离开的背影,一切的一切重组起来,都告诉她,她在维持一个悲剧,她是那么的胆小的一个人,她怎么会让自己玩火**呢?所以,她果断的挣脱出他的怀抱,拂去脸上的泪水,“我们今天来做个了断吧!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李慕阳慢慢的抓紧手里仅存的一点温度,这样的结果他在回来的的飞机上就已经想到了,不是吗?为什么现在还是会这么心痛呢?痛到他感觉到自己的面部表情在抽动,那里有一个男人的泪在肆意的奔流,他只是一遍一遍的反复呢喃,“真的回不去了吗?”

白天最后一缕斜阳被黑夜的霓虹给吞没了,在这么苦的一个夜里,还有一个人,也很难幸免。唐源从下午到现在都还没有吞过一口水,能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她那少得可怜的几位好友,他也都一一问候过了,但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他记得在很久以前有个女孩跟他说过,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失踪了,但女孩长大后,却跟他玩起了失踪,这该是她的失信,还是他的无奈呢?

下午的时候,秦林跑回公司,说是回来给他接班的,他当时还以为他在说相声,“你什么时候这么敬岗爱业了?”

“不是,大哥,你老婆丢了。”秦林一脸的紧张的看着他。

他当时只是略微抬下眼,“你还不如说你妈丢了,我说不定会给你一个同情的眼神。”

好不容易把那群老外给收拾服帖了,他也好让老大给他披个放心的蜜月假了,现在,一切都有着落了,但新娘却不见了,他这辈子还没这么可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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