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沈富现在已是完全被钱有财勾起了心中的好奇之心。
“嘿嘿,说给沈小哥你听也不要紧,今天晚上,如果不是我抬出县尊大人,那个煞星那里会听我老钱的话,会就这么退走?”
“我当时就说沈小哥是县尊大人器重之人,他犹豫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就顾自走了。”
钱有财笑道:“所以,从这一点更是能说明他与县尊很是有些渊源。”
“哦!”
沈富沉吟了起来,却是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脸色不禁变得凝重无比:“钱班头,小子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这位蝎二爷会找上我呢?我好象没有得罪他吧?”
这正是沈富一直狐疑的。
“嘿嘿,沈小哥,蝎二爷之所以找上你,如果我老钱猜得不错,那是为了银子!”
钱有财却是笑道,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神色。
“为了银子?”沈富一愣,却是陡地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有人出银子,让他来对付我?”
“但是,这怎么可能?象蝎二爷这样的人物,他怎么可能为了区区的一点银子,就被人所驱使呢?”沈富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在沈富的想象中,以蝎二爷做为一名武林高手,自然是不会缺钱的。
不是吗?后世的小说中,那个武林高手不是视钱财如粪土,笑掷千金的豪客。咋自己遇到的这位蝎二爷,就完全不同了呢?
“沈小哥!”
钱有财却是微微叹息:“那个蝎二爷确实是缺钱,这全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害的。”
“说来这位蝎二爷也算是个情种。”钱有财更加感慨起来:“他当年之所以会与斧头帮发生冲突,从而一怒之下一夜之间就毁掉了整个斧头帮,就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女子。”
“只可惜,红颜薄命。”钱有财继续道:“他的那个女人,不知得了什么怪病,这些年来,必须用山参鹿茸等名贵珍稀药物来维持生命。所以,蝎二爷每个月几乎都要化上大笔银子去购买那些珍稀药材。”
“这些年下来,就算他有座金山银山,也得被挖空。”钱有财摇头叹息:“所以,蝎二爷很缺钱。因此,他这几年来,就一直替人做些讨债还款的活。”
“如果我老钱猜得不错,这回蝎二爷之所以会找上你,肯定是有人化了银子,要让他来对付沈小哥。”钱有财最后道:“你现在明白了吧?”
“原来是这样!”
沈富的眉毛陡地挑了起来,心中还真是有些难以莫名的感慨:怪不得这位蝎二爷身边的人,都是些小混混,原来他这样一位武林高手,竟然做的是替人讨债还钱的活。
嘿嘿,看来这位蝎二爷,还真是个落魄的武林高手。
但是,沈富的心中却还是有许多的疑惑,甚至是好奇。
以蝎二爷这样一位可以一夜间就灭掉一个帮派的武林高手,是什么让他甘愿窝居在长洲县这个小地方?难道真的仅仅为了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吗?这其中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玄机?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自己为什么对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究竟又是为什么?
沈富直到现在,都没有想通,为什么刚才看到蝎二爷的第一眼,会有那种熟悉感?
无数的为什么盈绕在脑海中,却没有丝毫的头绪。一时间,沈富心中对这个蝎二爷,还真是充满了一种莫名的神秘感。
不过,明白了蝎二爷来找自己的原因,沈富的神情也陡地变得阴沉起来:“我明白了,这肯定是那只猴子搞的鬼。”
沈富的心中还真是窝了一团火。想不到侯飞云那家伙如此的阴毒。原本想借县尊来对付自己,却被自己借禁马令反戈一击,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本以为他也该消停消停了,却那里想得到,这家伙白道不行,就跟自己玩**,竟然化银子请出了蝎二爷这样的人物来对付自己。
“嘿嘿,除了那位侯家少爷,你以为还能有谁可以请得起蝎二爷出手?”钱有财笑道:“你可知,这位蝎二爷每次出手,代价都是不菲地,没个百把十两银子,休想让他出面。”
“所以啊!”钱有财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你以后还是要小心些,这次蝎二爷虽然看在县尊大人的面子上,没有为难你。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与县尊大人的关系到底有多深,这次退走,是不是还会再来找你。”
“要知道,象他这样的江湖人物,是最讲信用的,答应过别人的事,一定会办到。”钱有财摇摇头:“难保他下次还会再来找你麻烦。”
“嗯!多谢钱班头提醒了!”
沈富向钱有财行了一礼,真心真意地向他道谢。
今天如果不是有这位钱班头在,自家可能会真的很悲惨。而有了他的提醒,更是让自己明白了事情的来笼去脉,让自己心中也有了底。
时间已是亥时,外面的流水席也已开始散席,有了蝎二爷这一小插曲,钱有财他们却也是有些意兴索然。
当下,钱有财告别沈家之人,与一众县衙的衙役走了出来。
长洲县城因为现在有难民涌入,晚上自然是关城门的,那怕是钱有财也无法再进入。因此,他们这些人今天晚上得住宿在周庄。
而以沈家这四间房子,自然无法招待钱有财他们。
不过,能留宿钱有财的自然是大有人在,里长周正和马贤青这两家是巴不得能招待这些县衙的贵客,两家人早早就准备好了客房。
门外依旧闹哄哄的,周庄村的村民,正在搬外面那摆流水席的桌椅。
三十席流水席,沈家自然没有这么多桌椅,基本上全部都是四周村民家里借来的。现在酒席办完,自然都要拿回家去。
大人们忙碌着,小孩子们却是趁着这个机会凑在一起嘻戏。
这不,在沈家门口一个大灯笼下,就围了一群八九岁的孩子,一个个叽叽喳喳着,似是在谈论着什么。
沈富举目望去,嘴角却是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伙小孩子中,被围在中心的那个正是自己的弟弟沈贵。
此时此刻的沈贵,满脸的兴奋,嘴里吐沫星子乱溅,正在大吹海螺,只听他那带着稚气的声音远远传来:“啊呀呀,我哥哥万三自然是好样的了,他从小就非常了不起。听我爹说,当年我们还住在湖洲路的时候,有个看相算命的先生来我们沈家村,当他看到我哥哥万三的时候,突然就卟通一声跪了下来,说这是天上的星君转世下凡,将来必然是大富大贵。”
“哦,原来万三哥哥是星君转世下凡的啊!”
四周的小孩子们一个个满是羡慕崇拜地望着沈贵,尤其是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小姑娘,眼眸里都是小星星。
沈贵却更是得意,涨红了小脸,拍拍小胸脯:“这个当然啦!否则,我哥哥那能这样厉害,小小年纪就得到了县尊大老爷的赏识,成为了巴特鲁勇士。”
“还有啊!”沈贵小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神色:“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可别乱说。据那位看相算命的先生说,我沈贵可也是天上的星君下凡,将来也一定能象我哥哥万三那样有出息。”
“哇!”
四周响起了一片惊叹声,所有的小孩子满脸的都是羡慕妒忌和崇拜。
“嘿嘿,万小这家伙,真会忽悠人,看他把那些小姑娘忽悠的。”
听到这里,沈富不禁哑然失笑。
沈贵的小名叫万小,而他所说的什么看相算命先生的事,自然全是假的,那是前几天沈富带他去邻村的茶馆听说书先生说大唐传,说的是唐太宗李世民小时候的故事。但沈贵这小人儿,却是把演义故事中的内容,窜改了一下,硬是用到了自己哥哥沈万三和他自己身上。
心中感慨自己的弟弟沈贵是个小滑头,但看到他这样的高兴,这样的受伙伴们的崇拜,沈富的心中却也是为他而开心。
要知道,以前因为沈家是外来户,沈富和沈贵很少有村里的小孩子与他们一起玩,甚至总被人欺负。
不过,现在不同了,有了自己的变化,相信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沈贵,他也能真正地溶入周庄那些土生土长的孩子们中间了。
能让自己的家人因自己而改变,这也是沈富所愿。只是,沈富怎么也没想到,正是因为沈贵无意中的吹嘘,却是让今后有关他沈万三的传奇,多了无数的神秘色彩。
心中想着,正想转身进屋,这个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万三就是我的铁哥们,在村里我与他关系最好了,也是最了解他的。我相信他就算是成了巴特鲁勇士,也绝不会有变化,更不会看不起人。”
“小胖!”
一听到那声音,沈富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笑意:“嘿嘿,胖大海那家伙也在与人扯嘴皮子啊!”
潘大海一家也是外来户,是从安徽那边迁移过来的,他的年纪与沈富差不多,因此,两家人走得最近,与沈富的关系也是最好。
果然,转过头去,立刻看到不远处的灯笼下,潘大海和二狗子他们七八个年纪在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正站在一起,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地似在争论着什么。
“那是以前,现在的万三不同了,他那里还能象以前一样啊!”
二狗子摇摇头:“不然,他刚才为什么没叫你一起去吃饭,你倒是与我们在同一桌。”
“他那一桌有钱班头在,我那敢去啊!”
潘大海不服:“就算他拉我支去,我也不去的。”
“二狗子,你可知道,我与万三的关系绝对非同小可的。”潘大海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张胖胖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我与万三,那可是一起偷看过周家传根他媳妇洗澡地。”
“嘿嘿,周家传根他媳妇是县城里的,还真与我们村里的女人不一样,她的屁屁那个白啊,腰那个细啊,嘿嘿,她屁屁上还长着一块红记呢!看起来真的很妖艳的。”
潘大海一对小眼珠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你说,我与万三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会抛掉我这样的死党吗?”
“好呀,好你个胖大海,你竟然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败坏我的名声啊!”
潘大海正说得兴奋,这个时候,突然背后一个声音陡然响起,而一个人也已站到了他的身后。
“啊,是万三!”
潘大海兴奋地转过身来,但是,他的神情却是陡地僵住了。因为,此时此刻,在他的身后,沈万三正一脸阴沉,目光凌厉地望着他,脸色很是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