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秦烟认出了石开,大惊失色,手中的琵琶也从手中滑落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怎么了女儿?”门外的老鸨听到房内动静询问道。
秦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拾起琵琶:“没事妈妈,只是没拿稳琵琶。”
此时的石开却丝毫不在意掉落的琵琶,他的目光,紧紧的被眼前的女子所吸引。
这位名叫秦烟的女子,这位曾经最伤他,在他落魄时抛弃他的女子。
却是他,最爱,又最难忘记的人。
石开早已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把就紧紧的抓住秦烟的小臂,泪水在这位大男人的眼中打转,“原来,原来你叫秦烟。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你不是说你需要属于自己的幸福吗?你的幸福呢!”
秦烟想走,想逃避,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不了石开紧握的手。
她不愿再见眼前的男人,更何况是这种地方,彼此又是以如此的身份。
秦烟用力的想要挣脱,却显得那么无力,“你干嘛又来找我?是来笑话我的吗!”
“笑你?”石开眼中的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他庆幸自己居然能够再见心中挚爱的人,去伤悲自己的无能,“我有什么资格笑你,我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江湖浪人,而你,却是富家千金!”
“不要说了,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秦烟扭着头,不愿直面石开,更不想再回忆以前的事,绝然的说道:“现在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石开仍是紧紧的抓着秦烟的手不放,苦笑着:“走?那时候你就让我走,可是我走之后你过的好吗?这么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烟想来这些年的经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心头的泪水,失声痛哭起来。
看到哭的歇斯底里的秦烟,石开的心仿佛刀绞般难受,他不愿再让眼前的挚爱伤心,轻轻的搂住秦烟。
秦烟手中的琵琶再次坠落在地上,只是这次没有人在意,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呆着,不希望时间再多走一秒。
“带我走吧~”伤痛之后的秦烟抬起头,用娇弱的声音对石开说道。
“为什么,作为千金小姐的你为什么会来到依凤楼?”石开无法想象,那位受到众人追捧,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小姐,如今沦落到青楼当作艺伎。
“你不要问了,我不会和任何人说,包括你。”秦烟直摇头。
“沈良是你什么人?”石开想到沈良留下的书信,抓着秦烟的手质问。
秦烟听到沈良的名字,睁大着眼睛望着石开,眼神中充满了吃惊与期望:“你怎么会知道沈良,他在哪?”
石开此刻无比的愤怒愤怒,愤怒他所爱的人,当听到其他男人名字时,眼神中所表现出来的温柔与急切。
可是石开必须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只是冷冷的说道:“他已经死了。”
“什么?你骗我!”秦烟不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石开的话,只当石开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编造出来的谎言:“你在撒谎,你说,你是在说谎。”
石开并没有开口争辩,拿出了那封黑衣人沈良留下书信,丢在了桌子上,呆呆着直视前方,不愿再看到秦烟此时的眼神:“自己看吧。”
秦烟看到石开如此的淡定,心中仿佛被戳穿了洞,只得打开书信,他想知道沈良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不可能,他不可能死!他武功这么高。”虽然秦烟不愿意相信石开说的话,可是她认得沈良的笔记,只是他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呆呆的愣住那里。
这时,石开伸手抓住了秦烟手捧书信的小手。
“你放开,你弄疼我了。”秦烟疼得皱了皱眉头。
可是石开并未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情,他不愿放开秦烟,不愿再次失去她,哪怕此刻她感觉到疼。
石开从后面搂着秦烟,嘴巴贴着秦烟的耳朵说道:“沈良留给你的,美玉配美人,这是沈良的遗言。”
说着将沈良留下的红玉交给了秦烟。
秦烟接过红玉,紧紧的攥在手心,没有做声。
二人短暂的沉默后,秦烟开口说道:“当时的我们只不过阴差阳错罢了,我感激你就过我的性命。可是我想要稳定幸福的生活,你给不了我,我的家人也不会同意。而沈良不同,我与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之后呢?你怎么会沦落至此,而沈良为什么离你而去?”石开紧紧地搂着秦烟,生怕再次失去她。
秦烟被石开搂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只是她没有反抗,她只盼着疼痛能将她带到沈良身边:“之后朝廷震荡,我家与沈家同遭奸臣陷害,家破人亡。沈良带着我远走高飞,只是我们身无分文,相依为命。可是那日,沈良兴冲冲的对我说,他可以给我幸福的生活,只需要我等他半年时间。”
“他去哪了?”沈良急切的追问。
“我不知道。”秦烟只是一直摇头,“他要我不要过问太多。”
杀手?江湖血案?
石开想到此处顿时觉得江湖血案背后的可怕,但是现在江湖血案的事离他太远,眼前的秦烟,才是他该关心的:“那你呢,只是半年你为什么来到了依凤楼?”
说到此处秦烟又哭泣起来,“我一弱女子,独在江湖之中处处受人欺凌,没办法,只能依靠依凤楼这座大树,等沈良回来。”
不用细讲,石开便能感受到这些年秦烟所受的苦,一个本是千金小姐的柔弱女子,却要时常用笑脸相映那些浪荡公子,想到这里石开便拉起了秦烟的手说道:“我带你走!”
“不行的!”秦烟连忙推来石开的手,“他们不会就这样放我走的,那日有一好心的大汉就要说将我救出去,却被他们囚禁在了柴房。”
“大汉?”石开这才想到此前来打探秦烟消息的胡大汉,果然被他们关在了这里:“是满脸胡子大嗓门的光头大汉吗?”
秦烟点了点头,“那****一来依凤楼便点名硬要带我走,还打伤了许多守卫,砸坏了许多东西。最后被鸨妈叫来官府的人制伏,关在后院干苦力还债。”
听着这话石开暗自叹息,那胡大汉行事果然莽撞,只是依胡大汉的本事怎么会被区区几个官兵制伏?
石开一边安慰秦烟,一边冲门外大喊道:“老鸨!”
只听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来啦来啦~这位公子玩的还尽兴吗?”
然而屋内的情形把老鸨惊呆了,琵琶被随意的丢在地上,秦烟却坐在石开怀中伤心流泪,而石开的脸上并无一丝逛青楼的喜悦。“哟!这是怎么啦公子,这丫头没有伺候好公子吗?”说着便要上去硬拉秦烟。
石开一把推开老鸨,冷冷的说道:“我要带她走,开个价吧!”
老鸨看到这石开第一次来便要带走店里的头牌,还推搡自己,自然气不过,“哼!秦烟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岂能你你说带走就带走?不过要带走她也可以,一千两。”
石开见这老鸨坐地起价,咒骂道:“方才已给你一百两好处,如今只再给你一百两我就要带她走。”
见无法从石开身上榨取更多钱财,立刻变了脸:“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讨价还价?”
老鸨见这石开原来只是装阔绰,破口大骂道:“好你个穷鬼,没有钱还来这里逞英雄,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来人啊!”
老鸨的一声吼,十几个彪形大汉便将门口堵了个严实,随着老鸨的一声令下,便一起冲向石开。
虽说对方人多势众,可是石开行走江湖多年武功高强,三两下就放倒了几名上前的大汉,见此情形剩余的几人只是围着石开,都不敢冒然上前。
老鸨心想大事不妙,此人武功高强,大骂道:“你们几个没用的东西,真是白养活你们了!”
看到眼前的石开,老鸨这才想到前些日子砸店的胡大汉,连忙吩咐人道“快,把前日那个大块头从后院带出来帮忙。”
不一会儿,楼道间就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和铁链摩擦的叮咣声,并传了叫骂的声音,“是哪个找死的敢和我叫板?
老鸨见胡大汉来了,只觉得救星赶到,指着石开说道:“你若能把他制伏,我就不将你报官,你欠依凤楼的钱也一笔勾销。”
胡大汉顺着老鸨指的方向望去,只觉眼前的人甚是熟悉,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原来是石开!没想到这小子打扮起来竟这般俊俏,想来必定是白木见我久日不回,差石开来与自己接应。
石开看到胡大汉来了,心中大喜,“胡兄好久不见!”
胡大汉活动了手脚,对着一旁的老鸨骂道:“你个不识相的老野鸡,可知石兄弟与我什么关系?”说罢一巴掌抽在老鸨脸上,老鸨顿时眼冒金星昏了过去。
“杀人了!”
随着一声叫喊,依凤楼乱作一团,而保镖们都围着老鸨查看伤情。
石开见状趁机带着秦烟同胡大汉一起逃出了依凤楼,孙万早早就在门外骑马等候,就这样四人三马向城外奔去。
依凤楼的老鸨被人用冷水泼醒,一副落汤鸡的模样,气得直跺脚,“来人啊,赶快去请官府的人!”
然而为时已晚,一行四人早已奔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