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城江东岸,“长江水”茶铺。
此时,已经入夜,茶铺只有郗平和老张两人。。
“张爷,这茶铺入夜不关门吗?”
“哼,难道谁还有胆子跑这儿来撒野?”
张老汉儿有些得意,不过自知这个理由稍显牵强,又说道:
“你懂什么?这是在等江老爷子喃!祖师爷数十年如一日,无论什么情况,晚上总会到这里来,等会儿见到他老人家,你自当谨言慎行!”张老汉儿瞪着对郗平说到,
“是,张爷,江祖师爷乃是我界的泰山北斗,今日得见,也算有缘!”
“不过祖师爷也不喜欢阿谀奉承之人,你好自为之吧!“张老汉儿又操着他那慢吞吞的口气提醒郗平。
“我明白!”
说话间,街口传来哄哄的汽车声儿,两人一听,顿时脸色一变,一齐站起身来,走到茶铺之外,靠到一边,向街头看去。远处,一辆黑色汽车缓缓开来,慢慢停在两人之前。
待车停稳,一个侍从下车把后座的门打开,左手往里一放,车里便伸出一张不大不小的手,搭在侍从那向上的手掌上,褶皱纵横,有些苍白,只有拇指上环着只羊脂玉扳指,显得有些贵气。慢慢的,祖师爷双脚接着落地,头顶黑帽,上身是黑色的厚棉褂子,下身黑色布裤,踏着一双圆口布鞋,显得十分朴素。那护卫赶忙递过右手上的龙头拐杖,江老爷子左手接过拐杖,上身微驼,刚走了一步。
“扑通“一声,张老汉儿双腿一弯跪了下去,紧接着,朗声到:
“祖师爷在上,不孝徒孙张三给您请安!”
旁边的郗平一见这情形,有些不知所措,这怎么就跪下了。转念一想,江祖师爷即将百岁,又是江湖上德高望重之人,张爷作为他的徒孙,也该当如此。于是自己也双手合抱,朝祖师爷拜了一拜。只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听到他绵绵的嘶哑声:
“远来为客,后生不必讲礼,进里边儿喝茶便是。”江老爷子顿了一下,看向跪着的张三接着说道:
“三儿啊,规矩没忘就好,起来吧,”说完就往里边儿走去。
“谢爷,祖师爷遵遵教导,几十年未曾敢忘,!”张老汉儿说完站起身,掸了掸灰,然后一丝不苟的站着。见江老爷子一步步走进茶铺,张三紧随其后,郗平也缓缓的跟在后边。见前面老态龙钟的江柏跃,被侍从一步一步引向前,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如若不说,谁又能想到这便是槽帮“长江水”的创始人江柏跃喃。
只见江老爷子缓慢的走向二楼,张三赶忙跟在后面,后面的郗平却不大习惯。终于几人到了第二层,郗平暗暗松了口气,一抬头却是惊诧不已,虽说二楼空间略小,不过大体布置却差的远了,对着楼梯的墙上便是一副气势磅礴的长江万里图,像是为这墙量身而作的一般,将整个墙壁覆盖,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副精细的壁画,左边便是一张黄花梨整料制作的罗汉床,两边各有一个三尺左右的青花瓷瓶,显得十分雅致。江爷被扶到了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便能够远眺长江,宜昌城虽说是襄樊大城,不过比起江海,胶州这些地方,就有些落后了,一眼望去,除了几座政府的办公大楼,便没有其他其他遮蔽物了,滚滚长江水,绵延不息。
江爷望着窗外许久,才转过头来,看着还站着的老张和四处张望的郗平,颇有些笑意,
“杵着干什么,坐!”,
“是,爷”张三在江柏跃面前毕恭毕敬,只有一旁的郗平这才看到罗汉床旁边的两张华丽的官帽椅,觉得十分漂亮,当先便坐了下去,待张三也坐了下去,楼下便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儿,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双手端着个彩釉托盘,缓步走来,为张三俩人一一斟茶。
江爷依旧是像张三问道:
“三儿啊,你这趟怕是不容易吧,呵呵!”
“是,那长安李家确实追的紧,以前虽打过交道,可这次毕竟是拿了他家的东西,让他们丢了面儿!”
“恩,他李家呀,世镇长安,那地儿的人啊,什么最重要,面儿最重要。”江柏跃虽然年近百岁,话音低哑,语速缓慢,不过一字一句却十分清晰,言语间令人颇有些无形的压力。街道他说道:
“不过我估摸着你这次也是抓着他们的命根子了,光是我茶铺这条街的外面,都好几十人盯着你喃!一般的东西他们怕是不会带人到我这地界上来。”说完,他颇有深意的看向张三,张三赶忙回到:
“是!不过小的确实没法儿告诉您这是啥,不过这东西拿回会里应该就清楚了。”
“嗯,这我知道,规矩不能坏了!你是寒山会的人,就得守寒山会的规矩,不过你小子得小心啊,我现在老了,不听话的人怕是会越来越多了!”
“嘿嘿,江爷,我的命有您保着,长着喃。张三从小是个孤儿,幸得祖师爷收留,传我一身本事,便是几辈子也报答不了的。哦,对了,江爷,下月初一便是您老百岁诞辰,小子在SX域寻得一串“八面佛”玉珠,特地献给您老!”张老汉儿说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还带着阵阵檀木香,双手奉到江爷面前,一手将盒子打开,在这略有些灰暗的屋里居然微微的发出了亮光。
果然,江柏跃眼睛一亮,说道:“哟,你小子这一趟收获不小啊,这可是大同府的传家之宝啊,玉面佛爷,晶莹剔透,八面玲珑,八佛朝宗,嗯,果真如外面说的,漂亮!不过这东西一般人怕是不敢要,既然是你的一片孝心,我就收下了!”
说完对一旁的老侍从说道:
“周南,收下吧!”
“是,老爷!”
“爷,有件事儿。。。”张三正说到一半,江柏跃突然插到:
“此事不必说,到时候帮里自有人替你安排,我‘长江水’的船还是无人敢拦的!”
张三知道江柏跃不太愿意多说公事,只得感激到:
“爷,要是这趟我还能出江海,我定会回来陪您!”
“这等小事儿,不必多言!对了,到了宜昌,多去看看杏儿,你小子!”说完,对着张老汉儿指了又指。
一听江爷说到此处,张三一愣,随即答道:
“那是自然,师姐待我恩重如山,明日我便上山看她老人家。”
江爷嗯了一声儿,说道:
“没什么事儿,我就回了,你先陪你这位小兄弟在喝喝茶吧!”
“没事,爷,来,我扶您下去!”说着,江柏跃被张三一步一步的搀扶着下了楼,郗平自然也不敢多坐,随着俩人一同下了楼。待江爷被张三扶上车后,见汽车远远走去,张三心里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此时一旁的郗平开口道:
“张爷,我们多久出发!”
“得等江爷寿宴过后再走,不然我于心不安啊!”
“可后天便是初一,我们不方便赴宴吧?”
“我作为江爷的徒孙,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放心,在宜昌城,没人有敢在江爷的宴会上捣乱的。”
郗平虽然有些放心不下,却因任务在身,只得说道:
“那是最好不过!”
“另外,明日我要去看望师姐,我这师姐不喜生人,你就在这儿呆着吧!”
“张爷,这不是让我不守规矩吗?怎么说这也算是任务啊!”
“怎么,老子要你保护?你安心的歇着,回去自是没人敢找你。”张老汉儿说完斜了一眼郗平。
郗平见张三这样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问道:
“张爷,那咱今晚睡哪儿啊?”
“茶铺后堂有客房,睡那间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