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甘南的漫漫黄土,又把川渝域的崇山峻岭一甩而后,火车便一头挺进了襄樊域。
眠眠长夜,便随着这区域的变化将迎来新的一天。
此时车厢里众人依旧是睡的睡,打呼噜的打着呼噜,郗平耳边却传来了张老汉儿低沉的声音:
“小子!”
一听到这声,郗平迅速起身先望向四周,随时警觉的他知道周围并无异样,于是疑惑的看了看时间:到宜昌还有两小时啊!紧接着他看向张老汉儿,他那沧桑的双眼此时格外明亮。。
不一会,张老汉儿缓缓开口,却问道“小子,有些话我要给你讲清楚,虽说我们都是把脑袋憋在裤腰带的人,但我的对头可是不好对付,你明白?”
郗平听完这话,有些不服气,似乎他三等黑玉令的身份算不得什么,当下装糊涂到:
“张爷,怎么突然间说起这些来了!”
张老汉儿见郗平对自己的警告不以为然,心中苦笑,说到:“哼哼,你可知我为何大老远跑到西陵,又从西陵远赴总会?”
郗平回到:“只知张老爷子数年来神出鬼没,“寒山厉鬼”一名都传到大洋以东了,我要是能知道您的神踪轨迹,那还得了”
“也是,那就不为难你了,这事儿的从今年开春讲起,我接到会里一趟活儿,帮会里拿回个东西,密信面上是印的是黑色夔龙纹。”看着郗平一脸的疑惑的模样,张老汉儿顿了顿:“莫说夔龙纹,就是蛟龙纹和朱雀印你也是没见过吧?呵呵,不过喃,你只用知道它的级别是会里最高的就行了,老子也是看在你是川部的人,才给你扯这么些”说着停了下来,颇有深意的看了看郗平。接着说到:
“老子花了大半年的时间,虽然到最后还是被发现了,老子当时为了把拿东西带出来,差点儿命都丢在里面!”老张说着说着不禁走了神。
“什么地方这么厉害?”
“告诉你也无妨,毕竟‘长安李家’的大名也不用我多做赘述。”
郗平此时终于知晓,老张竟是被长安李家追杀,不禁哑然,良久才说到:
“。。。不过,各大势力似乎从不愿与长安李家有什么瓜葛啊,总会似乎也从来没有关于长安李家的任务啊?”
张老汉儿见他不知所谓的模样,又好笑又好气,叹息道:
“我不是说了吗,总会最高级别的任务,别说你,就是我,也难得见到一次夔龙纹的任务,这件事,连滦痞子都不太清楚,知道吗?。我话尽于此,是走是留,你速做抉择。”
郗平听完老张这一席话,顿时难以决断,不过毕竟年轻气盛,再加上自己三等黑玉令的实力以及会里本身的任务,还是高傲的说到:“那我还真得见识见识过他‘长安李家’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好好好,我也不劝你了。”老张此时也是烦不可耐,紧接着说到:
“等火车到宜昌是绝对不行的,我们在下一站就得下车!”
“恩施站?”
“不,下一小站!”
郗平正要再次说话,突然见张老汉儿冷冷的眼神看向自己,便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多了,只得答道:
“是!”
说着两人往外探了探,郗平确认没什么动静后,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只有老张望向窗外,看着那缓缓升起的太阳。
不一会儿,火车缓缓减速,随着到站栗川县城的提示声响起,张老汉儿看了一眼郗平,示意跟着他,郗平拿好东西,两人踩着寒山会的步调慢慢走向下车处,中途如果步调有异,或落地声儿轻重不一,便能提醒对方,以示警惕,凡寒山会中成员,眼力极高,耳朵更灵,一旦不确定周围环境得安全,都会这般小心。
栗川是边城小县,人口不多,所以车站此时也是熙熙攘攘,两人直至出站口,也不见周围有什么异常动静,当下加快脚步,赶忙走出车站。
待走出车站,两人找着外面一个人少的巷道,走了进去,靠到一边,张老汉儿松了口气,蹲下身,忙着抽出两支烟,递了一支给郗平,点了火,叼了起来。
“你小子这身儿衣服得换了,咱俩这装束一起走着,太打眼!”张老汉儿吸了一口,告诉郗平。
“不瞒您说,这身打扮还是坤哥的要求,我早想换了,这衣服真是硌得慌,张爷。。。”郗平说着说着见张三又看向自己,顿时又收住了嘴,不过这次老张淡然道:
“说吧!”
郗平总觉得老张在说完‘长安李家’的事后换了个人似得,当下也不敢多说,只得问道:
“咱下一步怎么办?”
“先坐车穿过恩施,到宜昌再说,不然时间拖得太久,更加不安全,这后面儿的路还长着喃。另外,下午你应该就能收到会里关于恩施的消息了。”
“难道李家在恩施也有截杀?”
老张吸了口烟,也不回答他的话,继续说道:
“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了我们不在火车上,不过,无论他们清不清楚我们进入了襄樊,这地儿今天也不能呆,火车到了车站没看见人,他们绝对会张开大网搜捕咱们,我们下午先坐车到恩施,应该会安全些,给他来个调虎离山,呵呵,抓了老子大半年都没抓住,真的是一群蠢蛋,这脑子就总是少根儿经。另外,栗川这边也不能和会里联系,从现在开始,我们跟会里的所有联系得断了,宜昌也不能联系。老子早听说这边大部分人当了叛徒,我可不想佘在自己人手里,这样看来,咱至少要进江海域才能重新跟会里联系,才算安全。”说着说着,老张不禁得意的笑了笑。
“行,你说咋的就咋的。”寒山会中人,向来是独自执行任务,很少联合执行。郗平自知这次行动非同小可,务必紧跟张老汉儿,稍有差池,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便只得对老张言听计从。
待两人休息的差不多后,郗平重新换了身儿棉袄,此时两人看着更像是外地的生意人。接着两人起身直接往汽车站走去,中午两人吃过饭后,便乘车前往恩施城。果然如老张所猜,此时他们的行踪已经脱离对方的控制,他们的内部消息早已传到对方哪里,恩施城等待他们的,是一个必死之局。
恩施火车站外
停靠着一辆少见的小型黑色汽车,晨光从右边照进车内,只能看到按在一根拐杖上的一双手,纹丝不动,却看不到这人的脸庞。
一会儿,车外走近一个穿褐色长衫的人,凑到车窗边,对车内的人汇报到:
“主任,看来我们情报有误,姓张的不知道在哪里下的车,居然没在车上,属下无能!”说完,躬下腰,待车内之人训斥。
过了许久,车内终于传来了沉重的声音:
“别说了,让他们都撤了,回吧!“
“是!”那人回过身,立即招呼身边两人,下一刻,原本人山人海的恩施火车站,人流如潮水般缓缓退去,一直到火车站外两里以内的人也逐渐减少,整个恩施北部才显现出本该有的样子。。。。
此时,栗川县城,会内会内都不知道两人的所在,可以说现在要找到他们,无疑是大海捞针,所以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少有的安全时间。
一上车,两人早已疲惫不已,看车上众人都窝着休息,也都忍不住大睡起来。冬天的襄樊,特别是恩施地区,依旧是处在山脉之中,随着太阳逐渐西落,气温越来越低,天色昏暗不已,厚黑的云层总给人不祥的预感。
从栗川到宜昌,路途遥远,且多山路,至少需要一天半的车程,此时车已经驶到到一个镇上的小站,此时已经接近天黑,两人早已醒转,便下车随便住了家名为“三关旅店”的地方,一问才得知这是镇上唯一的旅店,且此镇名为三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