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公公打开圣旨,细声的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宫部尚书李皖廉洁奉公,时人咸谓皖为有脚阳春,朕甚欣慰,特赐免罪金牌,以资嘉奖。”
楚寅安的圣旨越来越真诚,叩谢圣恩后,李皖双手接过圣旨,同安公公客气了一番后,这才送安公公离开。
刚刚送走万公公,李皖还来不及打开盒子,小喜子从屋外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公子,清岙城府丞死了。”
“什么?”
李皖被惊得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喜子,可小喜子脸上的那份焦急说明了一切。
“看来,这位皇商很厉害,不仅他的凭空消失,就连关在刑部大牢的犯人都难逃一劫。”
李皖的心里越发的气闷,自己在汴州待了两年,虽然干了不少事,可却有两件事未做到,一是匪患未除,二是奸商未惩。
想到这儿,李皖让婳儿将盒子保管起来,自己带着小喜子出了文华殿,直奔承乾宫。
承乾宫里,良妃正陪着楚寅安,看到走进来的李皖,柳眉微蹙,有几分不高兴的说:“李大人怎么此时来了?”
李皖在门口就听到二人的嬉笑声,可此案重大,李皖只能硬着头皮进来,听到良妃发问,李皖跪地行礼道:“参见皇上、良妃娘娘,臣有要事禀告陛下。”
从李皖进来,楚寅安的眼睛便一直看着李皖,没有发现良妃的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恨意,听到李皖所言,顺势说道:“良妃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
良妃扭动着细细的腰肢,楚楚可怜的看了眼楚寅安,这才退下。
楚寅安见李皖还跪在地上,起身将李皖搀扶起来,不过比自己小了两岁,这个子竟然矮了一头。
“说吧,怎么回事?”
李皖来不及感慨楚寅安的柔声细语,以及那种无奈宠溺的语气,直接道:“是汴州的事。”
从头到尾,李皖将此事详细的说了一遍,楚寅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到最后,气得拍了下桌面。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在汴州这几年,有不少人下山之后改过自新,可这五安山依旧是匪患众多,如今城内还有所谓的皇商没有解决,我想请旨彻查此案。”
楚寅安听到这个提议,第一时间就是反对,自己害怕李皖再离开,怕她在汴州出事。
李皖此时的心情十分焦躁不安,看着楚寅安犹豫不决的样子,李皖干脆跪在地上叩首。
楚寅安心软了,派人送李皖回文华殿等着圣旨。
没过几日,圣旨就等到了,李皖连忙收拾行囊,向楚寅安辞行后,就离开了皇宫。
京城城门口,一辆马车稳稳的停在那儿,李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大树,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方才出现了错觉。
楚安站在那儿,好奇的问:“皖弟,你在看什么?这棵树上有什么?”
霍文璟一听笑了,开口说:“树上怕是长了花儿,让阿皖瞧迷了。”
“哦?哪儿有?”
看到楚安那呆愣愣的样子,李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个傻姑娘。大树前的李皖,终于缓过神了,决定面对现实,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们是要和我一起?”
三人同时点头,然后,眼睛看着李皖,等着他接着问。
李皖捂着脑袋,慢慢的问:“是奉了上面的命令?”
这次,三人没有点头,反而互相看了看,这时,霍文璟从怀里掏出一个淡蓝祥云锦囊,递给李皖。
霍文璟伸手阻挡了李皖准备打开锦囊的手,认真的说:“危急时刻才能打开。”
李皖听后,只能将锦囊放到怀里,拍了两下,确保放好了,这才同众人一起上了马车。
一路颠簸,走了一月,到了汴州界内,越过蜿蜒的山川,穿过一片山村,这才到宁鞍城外。
一行人在离宁鞍城不远的地方下了马车,为了避免麻烦,楚安此刻化身男儿,一身淡蓝锦袍穿在身上,站在那儿甚是引人瞩目。
霍文璟看着站在一起的李皖与楚安,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后摇了摇脑袋。
几人刚刚走到城门口,就见到一群人围在那儿,走近一看,一群穿着破衣烂衫的人东倒西歪的靠着城墙,偶尔有人磕头乞讨。
见此,李皖问向一旁看热闹的男子,开口说:“大哥,这是怎么了?”
男子倒是个热心肠,摇着脑袋说:“唉,这是五安山的土匪,城里不许他们进。”
李皖很是疑惑,自己在任时,从未有过这样的规定,忍不住开口问:“这是何时定的规矩?”
“一直便是如此,小兄弟,你是外乡的吧,来此做生意?”
男子打量了一番李皖,见对方冷着一张脸,也不再多说话,转头看热闹去。
宁鞍城,客栈里,李皖坐在那儿,眼神清冷,那气场震得楚安等人都不敢开口,只能躲到一楼大堂吃饭。
不一会儿,霍文璟端着饭菜走进了客房,自然的摆好碗筷,笑着说:“阿皖,吃饭吧。”
一阵静默,霍文璟看着眼前正在沉思的李皖,伸手将菜端在了李皖的鼻子前。
果然,李皖闻到菜香回了神,猛地看到身边坐了个人,吓得后退了一步,开口说:“霍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阿皖,我已经在这儿坐了好一会儿了。”
霍文璟的语气有些委屈,李皖一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方才想的认真,没有看到你在这儿。”
霍文璟一听,来了兴致,很好奇他这个脑袋里都想的什么,于是问:“哦?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在这儿的时候,所见的一切。”
霍文璟听后,想了想说:“这也许才是宁鞍城本来的面目。”
李皖虽然不愿意承认,可霍文璟说得一点都没错,想想自己两年前来的时候,这宁鞍城的老百姓穿着打扮,事事都透着蹊跷。
李皖有些自责,一进宁鞍城就被李幼棉请进了巡抚衙门,后来忙着改善汴州的条件,这些事反而被自己抛在脑后,直到离任都没有调查过。
桌上的饭菜有些凉了,霍文璟忍不住开口说:“先吃饭,等会儿我们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