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讨论杀人大计,为什么要在这大堂里,多不隐秘啊!
而且掌柜和小二,你们是打算杀人灭口吗?
万一这时候有人走进来了,那该怎么办啊?
要是再万一,走进来的要是白天羽,那你们又该怎么办啊?
“不可草率。”卖冰糖葫芦的老者摆了摆手,道,“还是等那位来了,我们再说吧。”
“不用,那位已经来了很久了。”瞎老头轻笑,随手抓起一块啃剩下的鸡骨头一丢。
破空声响起,骨头像箭似的射向--店小二。
那店小二见此,也不惊慌,从腰间一抽,一把亮闪闪腰中剑将那鸡骨头一分为二。
见身份被识破,那店小二也索性不再伪装,将面皮一撕,原来是张人皮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
竟然是个女子,还如此绝美。
尽管每天都能看见林诗音那样的美女,彭乐看着这女子依旧是目不转睛。
光只是一张脸而已。
“花宗主果然厉害。”那女子嫣然一笑。
“骚味太浓,是个人都能察觉。”瞎老头嘿嘿笑着。
瞎老头的嘿嘿就像老鼠磨牙,一阵刺挠着众人的耳朵。
那女子的脸色也不变,环视众人道,“就按花宗主说的,三日后,城内梅花庄。”
说话间,她的人已不见。
彭乐耸了耸肩,他可不打算听这女子的话。他明日就走,想来,这女子是不认识也找不到他的。
瞎老头是第一个走的,第二个走的是那对年轻人,第三个是卖糖葫芦的老人,他喝了许多酒才走的,彭乐最慢,因为他想了很多,直到夜深了,灯熄了很久,他才上楼。
回到房间,和想象中不一样。
林诗音坐在椅子上,眼神中充斥着惊恐。床上的是一个女子,黑色妩媚的女子,花白凤。
林诗音鼓动着喉咙想要说话,但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子也吐不出来,双腿也是合拢而并,明明是个很难受的姿势,却也不换换。
明显,是让花白凤点了穴道。
彭乐也不着急救林诗音,他先关上门,笑问,“花姑娘到此,不知有何贵干啊?”
花白凤刀,“听说你们要对付我男人,所以我就来先欺负欺负你女人。”
林诗音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发不出声音,十分的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让人十分怜惜。
或许是看不下去了,彭乐径直走了过去,点了林诗音几处,解开了对方的学到。
花白凤也不阻拦,只是笑意更甚。
花白凤道,“终究是舍不得啊。”
还没等彭乐回话,林诗音就迫不及待的解释了,“不是,我和他不是情侣。我喜欢的是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彭乐捂住了嘴巴,彭乐手一拉,林诗音就转到了彭乐的身后,这时候彭乐才道,“我们只是路过,明天一早就走。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姑娘若不相信,明早再来客栈就知晓了。”
花白凤道,“我相信,我相信你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听到这,彭乐松了一口气。
却又听到花白凤道,“可我一定要你插手呢。”
她的语气一变,带着十足的狠厉,令人心惊胆颤。
“你到底什么意思?”彭乐问道。
“我想要那个负心汉白天羽全家死,也想要那些除掉白天羽的人死。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花白凤道。
好心狠手辣的女疯子,杀心竟然如此之重。此地不宜久留,想着他就想拉着林诗音离开这里。
花白凤如同弹簧里的弹珠一样,弹了起来,对着彭乐就是一掌,彭乐回击一掌,劲力却是一个像兔子,一个像老虎。
彭乐在原地一动不动,花白凤蹦飞了出去,跌落在床上,口吐一口鲜血。
“疯子。”彭乐皱眉,推开房间。
“唔。”
林诗音突然捂着胸口,口吐一口鲜血,倒在了彭乐的怀里。
“怎么了?”彭乐问道。
“她之前……逼我吃了一粒毒药。”说完,林诗音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还有呼吸声,所以彭乐没有大怒,却也生气了。
直径走向花白凤,却见倒在床上口吐鲜血的她正在笑,得意的笑,快活的笑。
美女不可怕,疯子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疯了的美女。
“说,你的目的。“彭乐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杀了白天羽全家,包括他。还有杀了那群杀了白天羽的人。”花白凤嗤笑着。
“为什么这么做?”彭乐问道。
“什么为什么?“花白凤问道。
“白天羽就算一个人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杀他全家?”彭乐道。
花白凤的笑意更甚了,她狠狠道,“他们乘着我刚生完孩子,痛苦的时候,将我的孩子和一个农夫家的孩子偷偷掉换了,你说,他们该不该杀?”
“白天羽知道吗?”彭乐问。
“他执掌白家,白家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花白凤道。
“那你既然知道这件事,你找回了你的孩子吗?”彭乐道。
花白凤惨笑,“刚刚才知道的,孩子却是一年前生的。我又不能撬开那些人的嘴,天下如此之大,我哪里能找到?”
彭乐道,“那是谁告诉你的?那个人也不知道?”
花白凤凄惨的摇了摇头。
彭乐突然觉得眼前女人也很可怜。
“我可以帮你,但我先要解药。”彭乐突然正色。
“可以先给你,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做。”花白凤道。
彭乐道,“什么事?”
花白凤的手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脖子,她在他的脖颈上吹了一口香气,带着丝丝血腥味,却更容易令人疯狂,另一只手却是捏兰花状,轻轻一弹,熄灭了灯。
“解药?”黑暗中,彭乐像个麻木的老人。
“放心,一晚上死不了。”
醉人的声音,她的手在黑暗中摸索,找着了彭乐的衣纽。她的手轻巧而温柔……
彭乐不是圣人,也有七情六欲,尤其是在花白凤他衣服的一霎。
他,动情了。
………
曙色照进高而小的窗户,彭乐睁开眼睛。
手中拿着一粒药丸,这是解药。
花白凤走时放的。
那个女人很聪明,也很笨。
解药都在他手上了,还会受她摆布吗?
答案是肯定的,会,而且比威胁更好使。
莫名的烦躁,彭乐穿好衣服,走下床。
地下的林诗音脸色晕红。
彭乐笑了,抱起她,她的身体明显的抖动了起来。
将林诗音放到床上,喂她吃下解药,在喂了一点水,也不点破的离开了房间。
门关后,林诗音猛的睁开了眼睛,用力的用手扇了扇风,脸上却更烫了,看了看身上的被子,不知道又发了什么呆,渐渐地进入了睡眠。
其实,昨天她听床听了很久。
走出客栈,就是长街。
风已住。
太阳照在街上,黄沙闪着金光。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随意的吃了点东西,彭乐又开始闲逛了起来,不一会就来了昨天的那个破院。
很奇怪,又走了四五圈,还是破院。
彭乐索性走了进去,破院依旧很破,光秃秃的桃花树下,依旧有一大片花凤白摘落的花瓣,花瓣中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腰间佩刀,金色的刀柄,银色的刀身。
瞎老头道,“你身上很臭。”
彭乐点了点头,“对,昨天没洗澡。事实上,我很少洗澡。”
瞎老头点了点头,“我也是。”
彭乐笑了,“那我们算是志同道合。”
“那你看看这一刀。”
话音刚落,就是一刀银光。
彭乐还是笑,“还是差不多。”
锵!
两刀相抵,劲力不分大小,竟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五虎断门刀!”
瞎老头嘿嘿笑,像老鼠磨牙一样,令人烦感。
彭乐依旧笑。
瞎老头后跳一步,跃后十米远,收刀。龇牙笑了起来,“小子,你姓彭?”
彭乐也收回刀,答道,“不错。”
瞎老头又问,“出自保定彭家?”
彭乐道,“不是。关外人,最近才来关内。”
瞎老头道,“我想也是,保定彭家五虎断门刀甩的不堪一击。你的倒是犀利很多。”
彭乐笑了,“你的也不错。”
“来了……”
只见瞎老头两耳一竖,喃喃自语。
“什么来了?”彭乐问道。
外面,一阵尘烟飞扬,卷起的是百里黄沙。
哒哒哒马蹄声,只怕是不下于三百匹马,人,尚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