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赵继宗连忙问具体细节,有人讲了昨晚东家狼狈不堪回来,却突然转头就精神健旺对伙计们训话。赵继宗想不通大伯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心内惊疑不定。
这时候突然商铺掌柜的来找赵继宗,说:“少东家,有贵客来访,等在柜上。不知少东家您是否能去见一见?”
“什么贵客?你自己应付一下就完了。我现在没心情。”赵继宗满脸不耐烦。
“少东家,来的人,是西安吴家大当家的吴先生吴宝华。”
赵继宗闻言愣住了,然后立即冷笑起来。说道:“他他妈怎么来了?说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我大伯的?”
掌柜的从赵继宗回话态度极不恭敬,已经嗅出这里面一定有关节。掌柜的担心自己说错话,小心翼翼陪笑道:“是,是来找大东家的。”
赵继宗冷哼一声道:“那你就不该告诉我。”赵继宗脸色阴沉起来,心里骂了吴宝华一句。
掌柜的立即将腰弯的更低,不住点头赔笑。
赵继宗不耐烦掌柜的低三下四的样子,皱了皱眉头,突然起身,径直向柜上走去。
掌柜的立即跟了上去。
到了柜上后门,掌柜的抢先一步,将门帘掀开,赵继宗脸上带着讥讽的冷笑,走了出来,一看到吴宝华,立即抱拳道:“吴大老板,一夜不见,一向可好?”
吴宝华看到出来的人是赵继宗,眉角立即微微挑了一下,看着赵继宗,没有说话。
“你来找我大伯,他老人家,带着我那个宝贝堂妹,已经连夜离开自贡了。”
吴宝华听了立即露出微微吃惊的表情,之后眉头微皱,似乎在沉思。
赵继宗又问道:“你来是做什么?”
“求你大伯,能把盐路分我一成股份。”
赵继宗闻言哈哈大笑:“你这真是在商言商,不怕丢了你们吴家的脸面!”
吴宝华突然伸出手,五根手指铁做的一样硬,一下子紧紧抓住赵继宗胳膊,将赵继宗拽到自己身边,阴声附耳道:“你大伯可能死了!”
赵继宗闻言立即愣住:“什,什么?他……”
吴宝华怕他说漏嘴给伙计们听到,立即喝道:“闭嘴!”然后又耳语道,“赶快去追他!”
赵继宗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认真着急道:“你有多大把握?”
“他昨天如若身体无碍,就应该在这盐路一切细节都布置明白才走,他现在连赵婉儿都带走了!难道他不怕盐路得而复失?!这一定是出了大事,唯一能让他们连夜就走的大事,一定是赵令秦出事了!”
“你有几成把握?”
“追上去亲眼看看便知!”
“他还活着呢?”
“他要是活着,身体不好,绝不会这么冒险舟车劳顿!”
赵继宗又想起昨晚大伯翻盘时让他心悸的恐怖样子,内心有些怯了。
吴宝华冷眼看着赵继宗,突然讥讽道:“不成器的东西。他们要先回西安,你们赵家产业,就都归了赵婉儿了!”
赵继宗听到这一句,脸色立即变得阴沉,突然抬头对掌柜的喊道:“掌柜的,立即给我备马!”
不一刻,赵继宗,吴宝华,还有二十几个下人浩浩荡荡,都骑着快马向城外赶去。赵继宗问吴宝华道:“能追上他们吗?”
“他们坐轿,走不快!”
“追上后呢?怎么办?”
吴宝华心里讥讽赵继宗色厉内荏,临事却没有一点主意,但还是说道:“赵令秦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能最直接阻止赵婉儿继承家业?”
“这个……”赵继宗心里没有主意。
“最直接的办法,当然就是把赵婉儿给控制住!让她出席不了你们赵家大会!”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吴宝华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赵继宗圆睁双眼,嘴角微挑,又想了想,阴森森道:“如此说来,就算大伯还活着,我们也没必要害怕。”
吴宝华立即明白过来赵继宗话中意思,但还是冷笑着问道:“你又不怕他活着了?”
“反正是荒郊野外,既然我们能控制我那个好堂妹,为什么不连我的好大伯,给一起……”赵继宗说到这里,以手为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吴宝华冷冷看着赵继宗,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只是挥舞马鞭,突然狠狠打了一下身下快马,加速向前跑去。
赵继宗冷眼看着吴宝华背影,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夺了赵家当家人的位置,这些手段你都知道,为了我自己,我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你吴宝华!”
说罢,赵继宗也打马一鞭,追了上去。
赵继名紧张的看着四周围拢上来的这些人,平原截货,他们不是山匪,而是附近的马匪。
这些人都骑着高头大马,人人背后都背着火枪。当先一人剃着光头,一身精壮的腱子肉****着上身,身上脸上道道刀疤。那人径直跑到赵令秦轿子前面,脸上带着掌控局面的自信冷酷笑容喊道:“这是哪一家的老爷赶路?来打个招呼吧?”
赵令秦那里自然没有人应答。
赵继名立即高声喊道:“这位英雄尊姓大名?”
那个人听到赵继名喊声,立即回头斜着眼睛看向赵继名方向,冷笑一声,双腿马刺一夹胯下马腹,牵动缰绳,慢悠悠走到赵继名身前,下巴朝天,说道:“在下朝廷通缉的自贡马匪首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马三就是我了!你是什么人?”
“我们是西安赵家的人,正在赶路。我是管家,那顶轿子里,坐得是赵家当家人赵令秦。”
马三显然听过赵家名头,立即一愣。回头看去。
赵继名立即高声喊道:“我们赵家的轿子,你也敢劫吗?”
赵家名声太大,赵继名知道,再嚣张的山匪恶霸,都有三不劫:官府银钱不劫,穷人不劫,巨富不劫。
穷人不劫是因为穷人没有油水,对穷人动手,又会在江湖上让人耻笑。官府和巨富不劫,则是一种现实考虑,劫了这两种人,会遭到他们的疯狂报复,再大的马匪,又如何和衙门或巨富抗衡?马匪整天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那只是说的漂亮,拦路抢劫,说白了,也只是一门生意,不是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