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刀是他托郭九从家里给他带过来的。郑秋低头看看这把刀,苦笑道:“真没想到,今天竟然会用到你干这个。”他想到的办法,就是打把势卖艺,他从小学习武功,现在也会几趟刀法拳脚,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手艺了。
郑秋站在街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炸雷似的吼了一嗓子:“各位老少爷们,今天小子要耍一趟刀法,各位赏脸啦!”
这一嗓子绝对是惊住了一条街的人,所有人惊讶的看着他,郑秋一抱拳,学着自己平日里在州城听到的套话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脚踏贵地眼望生人,城墙高万丈全靠朋友帮,郑秋先给各位耍一套家传刀法。”人群逐渐聚拢来,有人喊了一嗓子,“好!”
郑秋拿起刀,旁若无人的刷刷的练了起来。他的底子还算是深厚,也算是压得住场子,纵跃腾挪,很是潇洒。他舞完刀,猛地一收势:“各位爷,小子也饿了有时候了,赏俩钱买碗粥吃。”
这本就是个镇子,人们也谈不上多懂行,再加上打把势卖艺的是个小孩子,人们也存了几分同情之意。一些人就往场子里扔了铜板,郑秋兴高采烈的捡起来,大约有个二十几枚,他连连鞠躬,“谢谢各位,我再为各位耍一套。”
这时,只听有人呸了一口,骂道:“腥点玩意,就这也敢点挂?”(黑话,意思是:你的功夫都是花拳绣腿,就凭这两下子还敢打把势卖艺?)
郑秋从小就和跑江湖的厮混,又拜过不少师傅,算是半个江湖人,知道这是本地的江湖人来找茬了。他刷的把刀一挥,刀尖朝下,冷冷的看去。
人们听着吼声,自动的闪开一条过道,把说话这人显露出来。只见这人个子不高,留着光头,脑袋刮得赞青,大冷天光着膀子,身上纹着一条过肩龙。这种纹身的意思就是说明此人通吃黑白两道。
郑秋一抱拳:“老大,碰了!”(大哥,咱有情分了。)他语气沉稳,目光冷静,根本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光头大声骂道:“你妈了个逼的,空子也敢点挂?”(外行人也敢来打把势卖艺?)
如果说第一句众人没听懂,这句就是傻子也知道他是在骂人了。旁边的人起哄道:“干嘛啊,为难一个小孩儿干什么?”
郑秋不想惹麻烦,他从兜里抓了几枚铜板,往前一递。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也就收钱走了,毕竟都是道儿上的,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不知道光头是脑子抽筋了,还是后台真的太硬,他狞笑一声,看着郑秋道,“小子,这地儿没你的饭吃,赶紧滚蛋。”
郑秋到底是个生瓜蛋子,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冷冷道:“爷们儿,都是里码,伤攒子不怕祖师爷吗?”(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欺负同行不怕报应吗?)
光头一瞪眼,刚要说什么。
郑秋火冒三丈,一个箭步窜上去,窜到光头身后,把刀横在他的咽喉处,轻松制住了他,骂道:“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啊?”
两个人正在闹着,只听有人朗声道:“都闪开!”说着话,几个家丁打扮的人过来把郑秋等人和围观群众都推到一边,后面跟着两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人们被这两辆马车吸引了目光,纷纷打听着这到底是谁。郑秋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收起刀,钻进人群,兴高采烈往家里跑去。
他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大声喊着:“丫头,我回来了。”
如果是往常,哪怕他只是出去玩,回来的时候柳柳也会兴高采烈的迎接,怎么今天这么安静?他狐疑的推开门,屋里竟然空无一人!
郑秋大惊失色,柳柳这丫头平时胆小的很,很少出门,她这是去哪儿了?他一眼瞥到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娟秀的字迹显然是柳柳的笔迹,“秋哥,表姐来了,丫头要离开一段时间,勿念。”她的字迹匆匆,显然对方催的很急。
郑秋着急的追了出去,可是香踪渺渺,又到哪里去找呢?郑秋围着整个镇子,甚至是景州城都找了一遍,却再也没有找到柳柳的踪迹,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