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蕙以眼神询问,欧阳箬领着二人进了内屋,放下纱帘子才道:“说吧,再仔细说一说。”
鸣莺点点头说道:“奴婢这几日领着小帝姬在“漱福宫”边上的小林子玩耍,却看得见那徐妃身边的王嬷嬷探头探脑的,领了一位陌生的老嬷嬷进去,奴婢见那老嬷嬷不似宫里之人,心里疑惑,后来转到她们后院,爬了墙上,看见……看见那老嬷嬷换上了浑身是布条的衣服,跟跳大神似的,又是香炉,又是狗血的,还有个布娃娃一样的小人,上面写了生辰八字……那老嬷嬷脸上还画了不少怪图案,十分吓人呐。”
鸣莺说完,吐了涂粉舌。宛蕙听了倒抽一口冷气:“这徐妃是活腻了?怎么将这脏东西弄到了宫里来了。”
欧阳箬却深皱了眉头:“你去那边带着小帝姬玩可有人知道?”
鸣莺想了想,才道:“没有人知道罢,奴婢就是路过,放了帝姬在那边跑,因那边有个四五尺见方的小塘,里面有几尾鱼,小帝姬喜欢看,奴婢就放她在边上看。再说那林子偏她们宫后院,更是没人看得到。”
欧阳箬点点头:“那就好,这些日子你别去那边了,多到宛昭仪那边去玩。再者,你再去打听打听徐妃有什么异常,回来禀告于我,记着,这事可不许跟别人说,一字都不许说。”
鸣莺点点头道:“娘娘放心吧,徐妃那边奴婢有个小姐妹,就在她院里做洒扫的,前些日子挨了徐妃的打,奴婢偷偷给了她几瓶伤药,她就把奴婢看成是贴心姐妹了。这事若要弄明白可得着落在她身上。”
欧阳箬坐了下来,点点头:“你也小心点,别叫人发现了。这宫里到处有各宫的眼线,指不定这事有别人知道了。咱们还是小心点。”
鸣莺点点头,正要出去,欧阳箬又将她唤住:“你身边的银子可够?再给你点,这几日多多去打点下。”说着从妆台里拿了一封银子给了她。
鸣莺也不推辞,笑嘻嘻地接了过去。宛蕙见她走了,才道:“这徐妃可不是疯魔了,怎么将这脏东西放到宫里来了,她不知道前朝这事死了多少人?”
宛蕙虽然进宫不久却也常常打探楚宫秘辛,倒知道了前朝楚德帝的后宫倒是因这种事出了几件人命,所以在后宫施巫蛊的,是十分忌讳的。
欧阳箬点点头,忽然冷然笑道:“她就是疯魔了,本以为她能有些出息了,没想到还是光有姿色没有脑子一个。看来得让她摔一跤才会明白过来。”
宛蕙细细想了下,试探地问道:“那娘娘打算怎么做?是不是要我们亲自动手?”
欧阳箬素手敲着桌子,圈圈画画,细想了一会才道:“不用,我们不动手,有的是有人想冒这个头呢。我们就如此这般……”说着她贴着宛蕙的耳朵细细说了。
宛蕙点点头:“娘娘就是高明,反正到头来与我们无关,我们看着便是。”
欧阳箬也是淡然一笑。
……
过了几日,欧阳箬正在“花延宫”的暖阁子里写字,顺手又抄了一本佛经。鸣莺领了个人进来,道:“娘娘,人领来了。正在帘外侯着。”
欧阳箬看看天色,已是将近午间休憩时分了,停了笔问道:“可有人看见?”鸣莺摇了摇头低声道:“是从后边的林子过来的,奴婢还给她换了衣服。那些嬷嬷也都睡了才敢出来的。”
欧阳箬点点头,便叫她进来。鸣莺拉着她的手拖了进来:“别担心,我家娘娘和蔼得很,不会说出去的。”
那宫女进来,飞快地看了一眼欧阳箬,这才跪了下去,颤声道:“奴婢‘漱福宫’的小叶给柔嫔娘娘请安。”
欧阳箬点点头:“起来吧,过来让本宫看看。”她怯怯地挪了过去。欧阳箬拿起她的手,翻过来一看,倒也抽了口冷气。
一张手掌横七竖八的都是冻疮与裂痕,一道道血口子还未凝结。
欧阳箬见她身上骨瘦如柴,跟风一吹就要飘走似的,秀眉就皱了起来:“怎么还没好。鸣莺不是给了你伤药么?”
她看了一眼欧阳箬,怯怯地道:“这些是冻得裂了,上次鸣莺姐姐给的是伤药,奴婢……奴婢都涂在身上了,好得挺快的。”
欧阳箬一听,心中不由几分郁气。她是从不打下人的。也最见不得别人打下人。如今听得她又道身上有伤,不由拉了她的衣裳一看,气得手都抖了。
“好好,也不怪你今日来找本宫。听鸣莺说你是做洒扫的,怎么也犯在徐妃手里?”欧阳箬问道。拉了她坐在一边。
小叶见欧阳箬面有怒色,不似做假,才低声道:“都怪奴婢笨手笨脚的,前些天扫雪没扫干净……王嬷嬷见了,就打了奴婢,恰好徐妃娘娘看见了,嫌打得不够,又加了罚……”她说着身子微微抖着。
欧阳箬心里明白她定是被打得惨了才会如此害怕,鼻间一酸,抚了她稀疏的头发道:“别怕,如今我指你一条明路,任她想也不知道是你。宛昭仪是个心慈的主,你过去,本宫再与她说说,定能保你。”说着又问道:“你东西可有找到?”
小叶闻言点点头,从怀里找出一个事物,呈了上来:“奴婢就找了这个。这几日,徐妃娘娘给那小人换了几身衣服,奴婢就找到这片没烧干净的。”
欧阳箬拿来看了看,上面还写了生辰八字,看来看去倒看不出什么头绪来,不由皱眉问道:“她求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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