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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56、四散

“巡逻船?”胡说卜闻言一愣,“之前不是说晚上很安全的吗?”

“安全,只是相较白天而言,”那助手径直朝船舱一隅走去,边走边解释说,“他们经常派巡查船在夷州岛四周日夜巡视,晚上只是比白天少一点而已……”

“快点起来,”卓龙见路飞还在呼呼大睡,一脚将他踢醒了,“要逃命了!”

“快点,带上你们的东西,”朱黎让同来的男子帮忙整理船舱,将路飞等人待过的痕迹尽数泯灭。他则来到角落里,推开了杂物,掀开了下面木板,对三人说,“从这里出去,这下面是个放鱼的水糟,底下的木板是活动的,我已经帮你们打开了。”

卓龙走上前一看,地板上果然有个洞,大小刚好够一个人进出,便叫路飞先试着出去看看,这当然是以防姓朱的耍手段。不过底下的木板确实已经打开了,路飞一头钻入了海中。在确认没问题后,卓龙背着不会游泳的胡说卜,钻入洞中,潜入了海中。

所幸三个人中只有胡说卜是旱鸭子,不过他已由卓龙用绳子紧紧绑在背上,入水之前也嘱咐过一定要深吸一口气……

从船底溜出来之后,三人沿着船底游到船尾。浮出水面后,果然看到有一艘大船拦住了小渔船的去路,大船上灯火通明,将小渔船及其附近海域照得如同白昼,不过却照不到渔船背后、路飞等人躲藏的那一块。路飞等人隐于船尾,听到船上传来阵阵人声,不过他们讲的是闽南话,路飞和胡说卜根本听不懂他们讲的什么。卓龙学过各地方言,勉强还是听得出一点的。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大船上,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你们上哪打鱼啊?”

“抱歉,抱歉!”小船上一个声音说,“去得远了点,所以回来迟了……”

“怎么没有收获啊?”那个嚣张跋扈的声音问。

“这可不是倒霉吗,”小船上的人回答说,“跑了那么远,还是没捞到什么鱼……”

过了一阵子,突然听到从船上传来一声呼喝:“这里有铁蒺藜——他们在偷运武器,快来人,将他们抓起来……”

听到这,卓龙不由一怔,猛地想起胡说卜来——他一向用铁蒺藜当连环机关炮的弹药。

“胡说卜,”卓龙当即转回头来问,“你那袋铁蒺藜呢?”

“在我包里啊,”胡说卜一怔,反问,“刚才拿来当枕头用了……出什么事了?”

“他们在船舱发现了铁蒺藜!”卓龙听到甲板上传来一阵骚动,看来事态很严重,“胡说卜,你确定铁蒺藜在你这?”

“我当然确定!”话刚出口,胡说卜随即记起来了,“是了,刚刚我一直背着包睡觉,可能是翻身的时候掉了一、两枚!”

“睡觉时候掉了?”卓龙恨恨地说,“你可害死人家了!”

这时船上传来了一阵打斗之声。

“不好,开打了,我们快上去帮忙!”说完,也不等卓龙答应,路飞一手抓住了船帮,一跃而起,已经跳上了甲板。借着船上灯火,路飞辨清楚敌我之后,大喝一声,冲上去挥拳便打。

卓龙倒也想跟着上船,可背后还背着个胡说卜,光是从船底游出来,就已经很费力了,实在无力参战。偏巧这时胡说卜搞不清楚状况,生怕卓龙会背着自己跳上去参战,一边拉扯着身上的绳子,一边大喊大叫:“卓龙啊,你可别冲动,你要上去也先把我放下来!”

背着个人游泳,本来就已经够费劲了,再被胡说卜一阵拉扯,更难保持平衡,卓龙自己都险些沉了下去。挣扎中,绳子突然断了,胡说卜连喊都没能喊出声,就沉了下去。

卓龙乍脱险境,扶着船,刚刚喘得几口气,这才想起胡说卜,回头看时,已不见了人影,倒是有不少人被路飞打下船来。

“看来以路飞的身手,在船上以寡敌众也不落下风,估计不用我出手相助,还是先把那个麻烦的旱鸭子救上来再说。”言念及此,卓龙先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潜入海里,去找胡说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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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飞在船上大展拳脚,将巡查船上下来的人打了个鼻青脸肿、哭爹喊娘,还有不少人被打入海中。

留在巡逻船上的人见势不妙,赶紧从船里取来了弓箭,朝天放了一枝箭。那枝箭上缚有焰火,点燃后放到空中,突然“砰”地一声,炸出一朵灿烂的烟花来。朱黎知道这是巡逻船在遇敌之后,放出的信号。信号一旦发出,不用多久,便会有大战船循着焰火找来。当下他也来不及解释,一把拉着路飞,转身便投入了茫茫大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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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大海黑不隆东,目不能视物,而且在冰冷的海水里,手脚逐渐麻木,几乎什么也没感觉不到。为了抢救被海水卷走的胡说卜,卓龙在海里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人。当卓龙放弃搜寻,再次从海里浮上来时,突然发现自己竟被十几条大船包围了。要在往时,卓龙肯定会拔出双刀,大杀四方……可是现在,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而搜救也耗费了他许多的体力,所以卓龙此时根本无力抵抗,只有乖乖地束手就擒了……

卓龙被绑成个大粽子,坐着倭人的船,进入了夷州岛的港口。进港之后,船上的人将卓龙送上囚车,径直拉去监狱,投入了大牢。

此时双刀被缴、手脚遭缚、身陷囹圄,反正也无计可施,卓龙索性合上了双眼,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到刚才为止还寂静无声的地牢里,突然自牢房外,走道的那头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卓龙猛地惊醒,竖起耳朵静静地听,总觉得这脚步声挺耳熟。不多时,牢房门外传来一阵铁锁和铁链的声音,牢门“吱呀”一声响,被人推开了,一个卓龙十分熟悉的人跨入了牢门,那人正是那美。

“怎么是你……”看到那美,卓龙脸上露出了惊怒之色。

“我知道你是个厉害的猎手,”看到卓龙被关在牢房里,那美倒是没多么地吃惊,冷冷地说,“但没想到你居然有胆子追到这里来。”

“哼哼,”卓龙冷笑说,“你没想到的东西还多着呢!”

“那么想追回那笔财宝吗?”那美冷冷地问。

“废话!”卓龙冷冷地说,“你当然不想我们来。”

“先是山吉四郎,”那美“嘿嘿”一声冷笑,“接着是你……下面是不是连胡说卜和路飞也要过来啊?你们到底来这里想干什么?”

“那你呢?”卓龙冷哼一声,反问她,“你在这里又干什么?”

那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复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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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大家快过来看啊,鱼网网到了一具尸体!”渔船上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叫声。

“别喊那么大声,小心把倭贼的巡逻船招来了!”几个同船男子闻声赶来,其中一个老一些的,边走还边低声训斥说。他们可是趁着夜晚最黑暗的时候,偷偷出海捕鱼的,万一被倭人的巡逻船发现,他们可就倒霉了。

“抱歉,抱歉!”先前那男子也自压低了声音说,“不过你们看看,我网到了什么!”

“他死了吗?”一个男子打量着那具被打捞上来的尸体,问,“脸那么白,八成已经去到奈何桥了!”

“等一下,他好像还有气……”年纪大一些的男子伸手在“尸体”脉膊上摸了一下,果断地说,“快,带他进去,换下身上的湿衣服,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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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胡说卜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块铺满茅草的床上。

“呀,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话说回来,这又是哪呀?”胡说卜刚刚醒来,脑子还是有些混乱,当下一边拍着脑袋,努力梳理着脑中的回忆,一边喃喃自语,“我分明记得……对了,我跟着路飞、卓隆来到海边,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他带我们上船,后来遇到敌人,我们赶紧跳船逃生……对了,我不会游泳,所以入水后就一直往下沉……这么说,这里是海底吗?小时候曾听戈雅的妈妈讲过,海底下有个龙宫,里头有好多珍宝呢,有只猴子,曾到龙宫抢了一条棍子……连只猴子都能拿到宝贝,我更不用说了,怎么也要捞他个盘满钵满不可……”想到得意处,胡说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三更半夜的……”就在胡说卜正得意地笑着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怎……怎么回事,这……海底也有人?”胡说卜回头一看,月光下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穿着单薄的衣衫,披着块破草席,站在胡说卜身后,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悦地望着他。看到那少年出现,胡说卜不禁一愣。

“海底?你发什么癫呀,”那少年哈哈大笑了起来,“什么海底,这离海底还不知有多少公里呢……”

听了少年的话,胡说卜的脑子稍微清醒些了。

“这……真不是海底?”胡说卜兀自半信半疑。

“这当然不是海底,”少年不耐烦地说,“我们昨天晚上偷偷出去打渔,你是被我们的渔网网住,拉上船来的。大家见你还有气,就赶紧把你送回村子里了……”

“原来是这样……”胡说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就好,”少年昨晚跟着出海捕鱼,现在正困着呢,当下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说,“我忙活了一夜,现在天快亮了,要再回去睡一觉——没事别乱叫,别再扰了我的好梦!”说完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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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朱黎带着路飞,来到了一处小镇。二人在这小镇一隅的一间小宅院门前停了下来。

“这里便是驱倭会的一个分据点了。”朱黎跟路飞说着,来到门前,按约定的暗号,在门上时轻时重,时疾时缓地拍了七下,隔了一阵子又再照刚才那样拍了七下。如此连拍了二十一下,门里突然传来了人声。

“外面是什么人?”

“出海打鱼的。”朱黎隔着门回答。

“可有什么收获么?”门里的人又问。

“浪疾风高,”朱黎回答,“只打得点小鱼小虾。”

“那要打大鱼怎么办?”门里的人又问。

“明天天气好的话,我们一定能打到!”朱黎回答说。

话音刚落,门里传来下门闩的声音,接着“吱呀”一声响,院门被打开了,朱黎带着路飞跨过了院门。

“朱大哥,你怎么来了。”开门的人一见是朱黎,便激动地说,“快里面请。”

“这一位是中原武林的高手。”朱黎一边走一边向那人介绍,“他还有两个朋友,我们在半道上撞上了巡逻船,与另两位失散了。没奈何,我只好亲自带他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人点点头,说。

“能够发散兄弟们,帮忙打探一下吗?”朱黎问,“说不定他们已泾跑出来了!”

“我试试看,”那人点了点头,问,“他们叫什么名字?”

朱黎当即便将卓龙和胡说卜的大致特征说了。

“知道了,”说完,三人已穿过了院子,进入了屋子里。开门那人苦笑地说,“但愿他们没被那美的人给捉住……!”

“什么,那美?!?”乍一听到那美的名字,路飞突然抢上前来,一把拉住那人,“那美在哪?你认得那美,是不是?”

“是,我是认得那美,”那人不明白路飞为何如此激动,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于是便坦诚相告,“那美是伪帝手下最阴狠、毒辣的爪牙。两年前,她带人捉走了我们好几百号兄弟,连几位头目也被捉了去……好在车公子警觉,逃过一劫。否则我们驱倭会可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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