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狠也不过是人心,将目光转向的宋英,对于南竹楚来说,这个男人是在离开之后成长,或许说是,在自己最为沉默时间里,为她自己蓄力。
“宋丞相,不知你还记得六年前被你赶出家门的妇人?”
惊变的面色已经说明一切,南竹楚不需要多余的添油加醋,“宋嫣然,嫡女,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却对身在高位的父亲无比埋怨,我记得之前你就说曾说,‘我的这个爹啊,就知道对那个偏房好!一点都不知道分寸。’”
“没有,爹,我从未说过,”宋嫣然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此情此景绝对不能承认。
笑意相对,宋英心里有底,在困难时刻助他登上仕途的并不是宋嫣然的娘,对于那位的亏欠是他今生今世都无法补偿,所以在决定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将她送走,此时南竹楚提起,难道说?
“说实话,你足够小心,不过还好我幸运,竟然找到了她,”毫不夸张的奸笑,不顾形象的样子更让人害怕,“并且说服她,单独,与你对峙。”
话毕,白巾就将夹持着已有微微白发,风尘仆仆的父女上前,经过新人,唯唯诺诺,只是平常的乡下妇人,竟然让宋英念念不忘,也算是一个痴情种子。
虽然已经相识,但却没有一人开口,所有的话语转为眼神交流,肆无忌惮的展开了深情又漫长的谈话,不过只有他们两懂得的语言,这并不是南竹楚希望的。
“大娘,见到在上的那位,难道你就没有话想说,或是想要提醒的?”
“南竹楚,你这个卑鄙小人,定会不得好死!”
咬牙切齿想要将其挫骨扒皮,可她依旧淡然的样子,“这就劳烦大娘的关心了,毕竟,几岁大的孩童,是禁不起吓的。”
并未放低音量,而是想要直接告诉宋英,那老来得的子,现在在她的手里,而她阻挡箭矢的盾牌也已经准备好了。
“卑鄙,”这词显得不轻不重,毕竟两人都是半斤八两,比起不到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手段,“堂堂一代将军,居然也会有做这种事情。”
“是啊,怎么说我也是号令三军的将军,竟然也会做这种事,难道丞相不知,我是如何一步一步从无忧无虑的大家闺秀,转成嗜血将军的?”
众人似乎都在回忆,南竹楚作为南竹家唯一的后代,从小就受尽宠爱,却承担着京都“第一闺秀”的美名,从不知有和何计谋有何手段,更不知有一身“万军可夺敌人首项”的本领。
“丞相的礼物怎么还没有宋上去?”
“是,”白巾成为唯一跟随在南竹楚身边的老将,就连当初相爱到不行的锦逸也是十分嫉妒,倒也不是其他,就是白巾作为南竹楚的长辈,除了宠爱还有忠心。
厚厚的一打奏章,打开来看只有名字,杨国忠看来几眼,除了几个较为熟悉的人之外,其他好像只是在朝中官品并不大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他注意,而他最后看到,却是杨国忠微微颤抖的手。
“这里面一共有一百五十八人,都是丞相你结交的人,最初看到我也惊奇,不过想到你之前的三寸不烂之舌,也都了然,能有恃无恐坐上丞相的位置,的确,要有些手段。”
“当然,为了庆祝大小姐一生最重要的日子,他们自然也要分一点喜庆,你说对吧!”
看着已经不知说什么的人,南竹楚想有必要结束这场闹剧了,“既然礼已经送到了,那晚辈就此告辞!不送。”
就这样大摇大摆准备离开,宋嫣然绝对不允许,大吼大叫,“爹,你干什么?怎么还不放箭,难道为了那个勾引人的狐媚妖人,就要断送您的宏伟大志吗?”
宋英并未回答,自然也谈不上否认,毕竟妇人他决不能再负,但手中的那看似轻浮的奏章才会最终决定南竹楚能够安然无恙的利器。
“还在等什么?放箭啊!我叫你们放箭!”
大小姐的身份摆在哪里,一时间在墙头上的人竟然也有丝丝动摇的迹象。
“够了,”锦逸作为这里的主人,本认为可以做事不顾,可毕竟沈言坐上了皇位,他如今的一举一动也要仔细思考。
“怎么,难道你一个朝中闲人也要管我?”
“再怎么说,我也是这里的主人!”
“主人,哈,真可笑,对于我来说,你只不过是我宣告胜利的工具。”
无视锦逸仪表堂堂的面貌,又一次想要展示自己作为小姐的威严,“在上的弓箭手听令,如今是我宋府生死攸关的时刻,若是让这卑鄙小人南竹楚走出宅院,你们定当为宋府陪葬,”都只南竹楚是深的皇帝恩宠,如今不如赌上一把,看似气氛拿捏恰到好处,“听我号令,放!”
“住手,”之前南竹楚就笑意相对看着宋英,比起宋嫣然来说,他是更具有头脑,如今还未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而南竹楚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所以,现在还不是拼尽家财的时刻,“让她走!”
“爹!”
宋嫣然的祈求并未得到回答,看着南竹楚毫发无伤的从身边走过,那胜利者的姿态瞬间变得狭小,“我不会放过你的!”
嫣然一笑,南竹楚看着金光灿灿的新娘,“你错了,是我,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