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王风一直以来琢磨这几句话,简直是奉为了现阶段人生的圭臬,如今将这掌柜的孙山的一些行为一琢磨,王风明白了,这掌柜的可以结交。
等到王风清洗完自身的风尘,时间已经过了晌午,王风穿戴起一件青色长衫,招呼着小二进来,将脏衣物交予小二,而后问道:“不知孙先生何时有空闲时间,后生却是需要去拜访一番。”
王风此时对于孙山的称呼已经不是掌柜,而是称呼先生。王风如此称呼之下,小二也是毫不意外,边收起王风的脏衣物边说道:“王公子可是要用餐了,掌柜的已经吩咐了,就在前厅二楼雅座,待会儿小的便送您过去,掌柜的如今正在忙活,王公子若是想与掌柜的交谈,不若等过了这个忙活儿劲,掌柜的也交代了,好生的伺候着王公子。”
王风见这小二对应得体,心中暗叹一声这孙先生调教有方,又听得这小二说起用餐,王风顿时觉得腹内空空,饥饿难耐,于是便说道:“不用麻烦,你且与我说道是哪个位置便是,我自前去。”
王风如今腹内饥饿难耐,加上自己的性格开始显现,顿时就对着小二说自己过去。
“王公子想必是饥饿难耐,前厅二楼有一雅座,名唤竹韵,我这就将公子的衣物送去清洗,公子若是有事,喊一声小二便是。”
王风顺着小二指引,来到前厅,此时前厅里一片忙活。
“小二,四凉四热八个菜,再来一壶好酒,爷儿几个今天高兴。”一充满江湖气息的络腮大汉走进好不热闹的前厅,大嗓门把热闹的人声都压下去不少。
“哎,好嘞,杜爷里面请,您们几位啊。”一个小二高扬的声音响起,引着这位杜爷和身后的几位壮汉走到了前厅当中。
“小二,再来一盘猪耳朵,速速的端上来。”这是一小商人打扮的中年客商在吆喝小二。
“得令勒,您坐好了,客官,马上就到。”又是一个小二的声音传来。
这前厅之中,诸位客官的呼喊声,小二的应和声,就在王风走上二楼的这一会儿工夫,下面的声音高昂热闹,已经是几轮的呼喊。
王风听着这耳边的嘈杂,看着柜台前笑脸迎客,满脸忙碌的孙山,越发的感觉看不透这孙掌柜。
王风走上二楼,这才发现二楼总共就四个包间,没别是梅香,兰意,竹韵,菊芳,这四个包间在这二楼排布,除了王风一人,其余的包厢竟是无一人落座。
王风打开竹韵的包厢门,进去一看,只见这名为竹韵的包间有四十平方大小,内部以竹为主题的陈设。
竹席竹帘竹地板,竹桌竹椅竹烛台,竹盘内部竹笋菜,竹酒壶内竹叶青。再看四周摆设,竹制花壶青竹枝,竹灯竹彩绕竹叶。王风看着这竹制的竹韵包厢,饶是他见多识广,在这古代能看到这种包厢,还是不由的一阵惊叹。
坐到竹桌旁边,王风这才发现,透过旁边的竹帘,竟是能将这大厅中的事情,看的一清而出,而且这竹帘往上一拉,客厅中的热闹和喧嚣顿时冲入竹房中,可是当这竹帘一放,这内部的喧嚣,竟是丝毫不能侵入这间静谧的包厢。
王风不由的感叹这内部的巧夺天工,不过如今可不是感概的时候,腹内空空的王风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看着桌上的酒菜,也不含糊,想着自己如今已经欠了这孙山如此多,依然是债多不愁了,于是便甩开腮帮子,开动起来。
王风的确是饿了,这一顿酒菜王风吃的是风卷残风,酒足饭饱,由于无人干扰,王风吃了大概五分钟,速度开始放缓,恢复到了正常的就餐状态。
此时王风吃着酒菜,猛然间感觉左手腕上一阵火烧般的疼痛。王风急忙撩开自己的袖中,看着是什么回事,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却是吓了一跳。
“你干啥,你怎么在我手腕上。”王风一惊之后,对着手腕处问道。
“你先别问,先吃点东西,你不吃点东西,我也没能量和你说话。”一个苍老的声音自王风的手腕传出,此时咱们把目光投向王风的手腕。
王风的手腕上此时出现一个波纹般的镜面,里面则是慕凌风的一张老脸。怪不得王风吃惊,这慕凌风竟是在王风的手腕上。
王风此时心中念头急转:“不对,这绝对不是幻境,麻蛋,现在连老爷爷都出现了,这剧本不对啊。”
心中虽然疑惑,但是王风倒也清楚,如今一切的问题,可能要问这手腕的慕凌风了,自己目前要做的,是要稳住这慕凌风。
于是王风将左手放在竹桌上,右手不停的夹菜到嘴里,咀嚼着就下咽,一边吃一边问道:“说吧,老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现在你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啊。好像是我不吃饭,您老连发声都做不到吧。”
此时随着王风的吃饭,这手腕处的镜面越来越清晰,王风感觉着手腕处的热量也越来越多,此时就好像将手腕放在火焰的近处炙烤一般,可是看着这镜面越来越清晰,心中也没有什么危险感应的王风,强忍着灼热,继续的往嘴里送饭菜。
终于,这炙烤终究是有一个限度,到这镜面如水晶一般透明,王风停止了右手的动作,放下筷子,把手放在左手腕处,发现摸到的依旧是肌肤,和眼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此时镜面中慕凌风的一张枯皱老脸往前伸了伸,这种感觉让王风有种是在进行视频通话的感觉:“王风啊,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对这具身体风场熟悉啊。”
王风一听这老头稍微恢复过之后就是这句话,顿时知道自己刚才吃的苦都没有白费,于是问道:“对啊,老爷子,这倒是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幻境当中吗?你们是像崂山道士一样给我施展的障眼法吗?”
王风问慕凌风这时不时障眼法,此时王风还是不愿意交底,可是对于此间的情况,他却是希望能够得到这慕凌风的一个解释。
“哎,王风,你如今所处的地方不是幻境,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你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前世,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将你前世的路,再重新走一遍,若是有丝毫的偏差,就没有了后世的你,这是我们哥俩儿对你的一个考验。”
“你们怎么能这样,我答应了吗?为什么把我拉进来?什么狗屁前世,我哪里知道什么前世的行程,若是按你说的,我还求个屁的机缘。”王风顿时暴躁起来。
一个正常的人,在听说自己要经历自己的前世,首先便是认为这是天方夜谭,很显然和他说这句话的人不是疯子便是傻子,就算不是傻子,有些脾气不好的人,也会让说这话的人体验傻子的待遇。
可是这话是给王风说的,王风一方面如此暴躁,可是心中却是听出了一些门道:“这竟然是我的前世,那我要去进京赶考?那我这一辈子的生活就是在设定好的轨迹上奔驰?”
“别急,王风,这不是有我嘛,我不是也和你一起进来了,我作为你的守护者,会帮你纠正你人生的方向,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往外去看,下面马上就要有一场争斗,你要做的,就是在这场争斗中活下来,而后在半个月后,进到省会去赶考,这是你现阶段的任务,好了,能量不多了,你到了省城之后,大吃一顿,我就会重新出现了,顺便提一句,你的身体在死之前都不会有太大的损伤,但是你要是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这话说到后面,镜面越来越模糊,一阵阵的清凉从手腕处传来,可是王风此时压根不想要这种清凉,内心的焦躁根本不足为外人道。
“苍天啊,大地啊,这尼玛是妥妥的游戏既视感啊,而且还是身边有老爷爷的网络游戏,下面马上要发生争斗了?这具身体是我的前世?我还得按照这具身体的轨迹进行人生?还要我在接下来的冲突中活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恶有种被别人摆弄的感觉?”
王风听完慕凌风的话,此时有一种终日大雁反被雁啄的感觉。他平日里用回梦枕带人入梦,种种的轨迹和人生的设定,如今反倒是轮到了自己,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王风有些无所适从。
王风此时脑袋中一片混乱,慌乱之中拉开了竹韵的帘子,外界的喧嚣呼啸而至。
“杜大哥,这血手人屠真的重出江湖了?而且还是重伤之身?”
“来,兄弟,喝。”
“我。。。。告诉你,兄弟。。。。前几日在太湖边,有人见到血手人屠与剑狂比剑,两人交手百余招,。。。。。血手人屠被削去左臂,负伤逃走。。。。如今江湖传闻,正逃到我们这一带。”
“啊,那岂不是大肥羊?”
“是极,杜大哥,张兄弟,你二人有所不知,这血手人屠之所以被剑狂追杀,却是因为他偷了剑狂师门至高的剑典,那剑典不知是何名号,在江湖上声名不显,可是剑狂一脉单传,每隔二十年必有一绝世高手,据说正是这剑典功效,如今血手人屠正是重伤之身,我们这几日仔细打听,到时施展手段,当有一番斩获啊。”
“……”
这些话语顺着风声就传到了王风的耳中,王风一听这江湖传闻,顿时感觉不妙,此时一看下方的阵势,顿时清楚这话语不但是自己听到了,其他人自然也是听到了。
“杜疯子,耍疯去外间,酒钱留下,莫在这里说你那不着调的江湖传闻。”这却是客栈的掌柜孙山开口了。
周围人听到掌柜的如此说,了解孙山背景的本地人一阵寂静,这寂静很快的传染到了四周的客厅。此时孙山一阵话语过后,竟然是导致了整个前厅的一阵寂静。
此时众人看向这领头的杜姓汉子,此时这杜姓汉子竟是脸上一阵青红皂白,那里还有方才的最模样。
杜姓汉子没有说什么,旁边有人却是跳出来了,冲着掌柜的喊道:“你个崽子,说什么呢,敢这么说杜大哥。”
此话音未落,杜姓大汉一个大嘴巴子煽到这为自己开口的小弟脸上,一巴掌把这小弟和不明白情况的人全给打懵了,这中间自然也是包括王风。可是这杜姓汉子下面的话,却是让王风恍然大悟,这掌柜的果然不是凡俗人物。
只听这杜姓汉子对着自己的小弟骂道:“滚,你怎么敢对孙三爷如此说话,孙三爷江湖人称及时雨,仗义疏财,名号响当当,孙三爷骂我是看的起我,你在这瞎咧咧啥,滚,和我一起滚。”
说完小弟,数落完自己,这杜姓汉子对着孙三爷一脸的赔笑:“孙三爷,我马上就滚,您消消气。”对着孙三爷说完,又对着在场诸位说道:“诸位,今日事情是我杜青的罪过,今日诸位在孙三爷这里的消费,全算我的,诸位,尽情吃喝。”
这杜青说完,舔着脸跑到柜台面前,对着孙山道:“三爷,我这就滚,我这就滚。”
好好的一个昂藏大汉,此时竟是如一个小猫咪一般对着掌柜的毕恭毕敬,灰头土脸,蹑手蹑脚的走出这孙掌柜的客栈。
孙山见着扫兴的人离开,对着就在吃饭的诸位客官说道:“鄙人在这镇上还是有些名声,诸位莫要惊慌,既然这杜疯子已经将诸位酒菜钱包圆,诸位就吃好喝好,尽情吃喝便是。”
孙山说完,却是出了这柜台,意思是诸位尽情吃喝,不用结账,吃完就走,无人追究。
众人见着掌柜的如此客气,顿时较好一片,大片的赞誉之词,如潮水般涌来。
“孙掌柜好样的。”
“早听闻孙掌柜及时雨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三爷,您放心了,我们决计不和您客气。”
“……”
在这一阵的恭维之中,孙山冲着大家拱手施礼,和诸位客人打的一片火热。
可是就在这一片祥和之中,王风心中却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这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轰”的一声巨响,王风的脸色大变,原来王风看到一个人影如炮弹般自门口冲进了客厅,而这个人在半空中的摸样,已经是如一个布娃娃般被扭曲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