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是真心的想给两位老人争取一些救助,可是话一出口,慕凌风道:“王小子,不用操这么多的心,我哥俩儿不需要这个,这个你看着给其他人吧,哦,社区里面的老张头需要这个,你出门左拐两里地,找个人一打听就知道了。”
王风见两位前辈推辞,直接把自己哥俩儿摘出去,当时就有些急了:“张老爷子已经报上去了,下一周就能拿到这些救助。”
“那社区里面还有廖老婆子呢,他五个儿子都不养她,也是个可怜人。”
“廖奶奶上个月去世了。”
“李老头、赵老头和钱老头呢?一个半身不遂,一个瘫痪在床,一个疯疯癫癫。”
“也都救助了,嗨,我就明说了吧,整个社区里面的高龄老人里面,就剩您两位了。”
王风是真心想给老人做些事情,他来到社区这半年,其他事情没有多做,甚至自己想做的儿童探索都暂时搁置了下来,整日里给社区里面这些老人争取资源,链接福利,就让他在社区里面赚足了人缘。
慕凌风见自己认识的孤寡老残,全部被王风救助了,这王风现在还逼着自己来领救助,虽说是一片心意,可是这哥俩儿不食人间烟火多年,实在是不想沾染着红尘因果。
慕凌风心中想道:“王小子虽然是好心,可是这好心放到自己身上却是要坏事,不行,我得和师弟让他知难而退,再则,若是让他能见识到道家神通,他若是萌生了拜我两为师的念头,这是更加的好的。”
心中这般想,口中自然这般念:“王小子,你昨天应该是见了我的神通了吧。”
王风一听这话,当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想到:“这老爷子要说什么话?怎么刚才还谈着给他补贴的事情,这会儿就谈到这老爷子的神通上了,不过这老爷子神通的确不错,一手的术法无声无息,令人防不胜防,算了,谁让人家是前辈呢,这话茬都递过来了,且看这老爷子能把我引到那里吧。”
想到此处,王风道:“您本领的确厉害,把我那水果机当水果切了,你可知道您那两刀,切出去了几大千去,话说您二位就整一下吧,最起码改善一下你们的生活状况啊。”
王风此时已经熄了和两位前辈学习术法的心思,若论术法神通,他的传承中不下于两位前辈,加上历经了三国旧事,对于神通术法不敌天数,有了更深的感悟。
慕凌风见王风不为所动,也不回答王风话,接着问道:“王小子,你可知道我兄弟二人如今多大了。”
王风听老爷子这样问,笑着说道:“嗨,老爷子,这您考不住我,您二位生于民国,如今也都是九十好几了吧,我可是在其他老爷子面前听了不少您二位的英勇事迹,打流氓,杀恶霸,占房子,钉子户,这名声在整个社区都是响当当的。”
诸位还别嫌弃王风说话难听,这和社区里面的老人说话,你还真就不能装的跟个文明人一样,你装个文明人,那你就别想从老人嘴里听到一句大实话,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你不用在人家面前说聊斋。
“好汉不提当年勇,”慕凌风老爷子对于王风的话不为所动,对着王风说道:“我是乾隆爷五十六年生的。”
“不可能”王风当即打断了慕凌风的话,“你怎么可能是乾隆年间生的人,那到现在您不是二三百岁了。”
王风嘴上惊讶,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四起。这两位前辈活这么长的年纪,他还是首次见到,虽说当时他忽悠刘志佳的时候和刘志佳说过修士的年龄,他也听说过自家有老祖正在闭关,也活了好几百年,可是眼前出现的活生生的两个二三百岁的老人,对于王风的冲击可想而知。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长寿的人,就是修道也不可能。”王风对于慕凌风老爷子的话表示怀疑。
听完王风这话,慕凌风没有开口,慕凌云却是拿起自己的烟斗,在自己的鞋底磕了磕。随着“咚咚咚”的声音,王风的注意力不自觉的被吸引过去,一丝丝的烟丝从半空中洒落,王风不知道这老爷子在干什么,出于对老爷子的尊重,王风没有吭声,可是这一看不要紧,王风竟然是被这烟丝的往下落给迷住了。
这一丝丝的烟丝从半空中的烟斗中落下,开始时随着敲打的声响,不规则的往下落,可是就在距离地面大约十公分的时候,这种无序的下落陡然间发生了变化。
这些烟丝竟然是如同音符跳跃般在距离地面十公分的距离不听的扭动,伴随着慕凌云的一声声敲打“咚咚咚……”这烟斗敲击鞋底的声音,竟然让王风听出了一种京韵大鼓的味道,王风此时看着这些烟丝时而如音符般跳动,时而如绝世的芭蕾舞女在舞台上的演出,王风一时间竟是被夺了心神,一时间看呆了。
慕凌风和慕凌云默契的相视一眼,慕凌云道:“师兄,可以尝试一下,如果他真的是道德真体,我们两个就可以安心的去了,如果他不是道德真体,看在他的求道之心和资质上,也可以送他一场机缘,也算是断了你我二人与他的因果。”
慕凌风听到自己师弟如此说,点头同意:“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昨晚上商议的来,你来开封印,我来为他做护法。”
“好的,师兄小心。”慕凌云见师兄如此说,倒也是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案,于是叮嘱了自己师兄一句小心后,手中的旱烟杆在空中连连挥舞,旱烟杆中的烟丝依旧是不停歇的飘落。
说来也是奇怪,这旱烟杆在慕凌云手中挥舞,没有在和鞋底相击,可是就是在空中不停的挥舞,王风还是感觉周围阵阵“咚咚咚”的声响。随着这旱烟杆的挥舞,飘落的烟丝不见稀少不说,这烟丝更是如柳絮随风般往王风身边飘去。
此时王风已经被夺了心神,这丝丝的烟丝在他看来如绸缎,如美女,如金银,如幻世,一丝丝的烟丝显化出的是他心底的欲望,而这欲望让王风欲罢不能。
随着烟丝越来越多,这些烟丝有的飘落在王风头上,而后藏于王风头发之中,有的飘落于王风肌肤之上,而后消失不见,有的飘落于耳边,而后隐藏无踪,有的飘落于衣物之上,而后如同金丝描边般绘于王风的衣物之上,王风在不知觉间,已经被烟丝包围。
此时慕凌风一直在旁边等候时机,一看这时机成熟,当即化作一团金色光芒,夹杂住烟丝之间,落在了王风的手表之上。
慕凌云见自己的师兄已经完成了自己动作,也不怠慢,自屋内取出一个破烂蒲团,扔于王风的面前,而后又从袖中取出三张符篆,分别贴在王风的额头和两个肩膀。
这服装刚刚贴好,一阵金光闪过,王风已然被吸入到这破残的蒲团之中,慕凌云见到此种场景,眼中先是错愕,而后又是惊喜,口中喃喃道:“王小子,合该你有此机缘,师兄,只希望你莫生歹念。”
喃喃自语说完,慕凌云将这破烂蒲团,丢垃圾般丢入厢房。此时蒲团被丢入厢房,我们也是因为这蒲团的进入,得以知晓这厢房的全貌。
这厢房仅仅二十平方,内部阴暗潮湿,终年不见天日,这可是两位老爷子平日里居住的地方啊。咦,不对,这厢房之中竟是没有任何的摆设,两位老爷子平日里竟然不是住在这厢房之中,这到底是何缘故。而且这破烂蒲团被扔进这厢房之后,开始的几分钟还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在一刻钟后,这蒲团是光芒大作,内中的蒲草化作一团团的灵蛇,激射入这阴暗的厢房四周的墙壁。
这些茅草射入这四周的墙壁之后,这四周的墙壁才显现出一丝丝的光明。这光明在这屋中可谓是来之不易,东西南北四面,除去东面是门户,西、南、北三面墙壁中,金光丝丝,而后北面的墙壁,被丝丝的光明点亮,此时的背面,却是出现了一副月夜求道图,这图中青年一袭长衫,看面容,分明就是王风,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墙上的点点滴滴,竟然不是静物,而是动态的图画。
这动态图中的男子头戴四方平定巾,脚踏千层百纳鞋,身着一袭月白长衫,背后背一个小背篓,背篓中一本周易,赫然在内,不过这本周易很显然是被翻的破破烂烂,而这青年男子,此时在月夜之下,面露难色,在这官道之上,踽踽独行。
这男子自然就是王风。此时的王风在心里是满满的槽点:“这两位老前辈也太无耻了吧,一言不合就把我丢到一个疑似幻境的地方来,话说我这是入了幻境还是借尸还魂啊,还好这秀才也是叫王风,而且我对于王风的记忆和身体竟然是没有丝毫的不适。
不过根据我以往入梦的经验来看,借尸还魂也好,颠倒幻境也好,若是占用别人的尸体,总归是有些不顺,可是我此时竟然是没有丝毫的不适,这道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这世界我似乎很熟悉,这王风的种种记忆,我竟然是如数家珍,如今进京赶考,这王风的种种学识也是让我累累在胸,这到底是如何回事,而且这不受控制的身体是如何回事。”
王风在心里吐槽,而后看向自己的周身,如今王风虽然是腿脚依旧是不停的在官道上奔走,可是思维和上半身却是依旧受自己控制,此时王风脑袋晃悠,将自己的全身看了个遍,这种下半身不停奔走,上半身左顾右盼的姿态,甚是怪异,可是在这月夜,官道上除了这个不怕死的王秀才,也没有了旁人,因此王风的这种种奇异表现,倒是没有人来发现。
没有其他人看到王风的表现,王风却是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同,王风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周身,却是发现自己的左手腕处,一个手表形的肉色胎记,这胎记在月光下不是很明显,可是眼尖的王风还是发现这一块皮肤的颜色和周围的颜色稍微有些不同。
事出反常必有鬼,何况此时是幻境。王风心中暗自念叨:“我身上如此多的物价都没有带来,如今这手表却是带来了,事出反常,这手表肯定是有什么蹊跷。”
王风虽是心中这般思索,可是任由他在行进途中进行种种试验,这手表形的胎记都不为所动。于是乎在这官道之上,便能看到一个神色不渝,行为诡异,时不时的破口大骂,时不时的低头看自己的手腕,时不时的将手腕在空中挥舞,时不时的指着老天骂娘的诡异书生。
这书生的诡异行为在幻境一一展现,此时在墙壁上竟然也是一一展现,而且随着这书生的行进,这墙壁上的画面也是不断的在变幻,就这么一副墙壁,竟然生生的给人一种玩电脑游戏时的人物设定的感觉,若是王风能够在外面,他必然会发现,自己此时就如同一个自主的玩家,在一面墙壁大小的屏幕上,进行着长途跋涉,而就在墙壁的右上角,一个儒生形象的王风若隐若现,几道红蓝黄黑白的条条,时隐时现。
此时外界的慕凌云依旧是在门口抽着旱烟,嘴上小声的在嘟嘟囔囔:“这一世王小子竟然是个秀才,不知道王小子这一世时不时善人,如果是善人,这局面就打开了,如果不是,有着师兄在,这情况应该也会有所改观,两百年了啊,这功德也该满了,听说青城山有个娃娃直接连度三灾,破入金丹,老头子能不能成,就看这天命时运了。”
这老爷子虽然没有往屋内看上一眼,可是对于屋内的景象,仿佛是了如指掌。可是若在听这老爷子口中的话语,这老爷子竟是为了一件事情,做了两百年,这种毅力,只为成就金丹,在如今的修行界,也是少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