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灯光和瓷砖的反光下,狼狈躺在地上的少年,衣服染上些许艳红的鲜血。白皙俊秀的脸上布满淤青和血。
唯有那微微抽动的唇角证明着他还活着的迹象。
眼角细不可查的滑落几颗泪珠,染血的指尖动了几下。
艰涩的睁开眼睛,空洞地望着窗外的肆意燃烧的太阳,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至地。
“少……少爷,我不能死……我还要保护少爷……不能离开……”他哽咽地抽噎了几下。
他不能死,他要为了他的少爷活下去……
他艰难地四肢并用爬行着,奈何因为双手被折,酥麻如同被石头重压而血肉模糊的触觉让他泪汗如雨。
像蠕虫般滑动着,每一步都是艰辛,唯有那如墨的眼眸闪烁着倔强。
泪水与汗水渐渐模糊他的眼睛,力气逐渐丧失,他命悬一线。
模糊间,他仿佛看见他家少爷咧着嘴,肆无忌惮地调侃着他:“刘小岑,你怎么这么没用,本少爷还等着你犯蠢呢。”
他鼻酸了眸子,明白自己可能再也不会看到少爷了,再也不能给少爷闯祸了,再也不能跟在少爷屁股后面拍马屁乐呵了。
他的少爷,再见了……刘小岑,的确很没用……
他幻想着,嘴角也不由得漾出一抹笑,牵着笑,闭上了眸子……
我的少爷,希望你永远不要想起我……
不久,一道声音响起:“啧,为了一个女人,值得?”
模糊不清的影子,走向了刘小岑……
——————万恶的分割线
荒凉的宫殿里,天色阴沉沉的,除了一些诡怪的乌鸦,和一棵已经枯掉的梧桐树,别无他物。
红色的大柱子有些已经掉了漆,可见年代久远,土地早已干裂开,院子里有一口古老的井,开口处布满了蜘蛛网,还交缠着几条黑色纤长的小蛇,吐着蛇蝎子。
更诡异的是,梧桐树下,有一座堆满泥土的坟墓。墓碑上刻着:血邪忧发妻之墓——许念楠。
宫殿里最偏僻的一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破旧掉漆的宫殿,哪一处都是破烂不堪,唯有那金色闪亮的牌匾闪烁着光彩。
【无寂宫】
再走进,里面是宽敞的里屋,地上却是灰尘布满地,没有大多的装饰,玉榻上,珍珠秀边的帘子下,一个仰躺而下的男人。
闭着眸子,白色便衣,苍白的俊脸上显出常人不可承受的痛苦,寡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紧锁。
一个漠然的声音响起:“是情把你变成这样?”
男人艰涩的睁开眸,仍然不落矜贵,苍白的唇角无力地扯了扯:“她能挺过吗?”
答非所问。
缥缈不似真人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你要清楚,就算你插入她的生活,她也不可能会记住你。”
听到此处,男人苦涩地笑了:“那又如何?”
那声音忽然变得冷冽:“血邪忧,作为妖族的继承人,你不能有感情存在。”
“呵”男人嘲讽地笑了笑,微微牵痛了嘴角的伤,却抵不过他心中的疼痛:“从我再次遇见她开始,就不存在什么身份了。”
缥缈的声音默了默:“执迷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