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笑,离歌笑!”我急唤他两声,他却似睡着了般,毫无反应。只听得小马道:“启禀公子,他可能失血过多,暂时晕了过去。”失血过多,脑海中第一反应是输血,可古代何来输血之法,于是问道,“这附近可有医馆?”
他们沉默了,想来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怎会知哪里有医馆。这时,一路上话最少的小忠开口了,“启禀公子,属下数年前来过京城,去过离这几里外的梅源村,听闻村中有一大夫精通医术,只是他性格古怪又行踪不定,我们此时去也难保……”
“既有大夫,总得试试。小马、德久,你们俩砍些树枝和藤来。”小马和德久明白我的意思,很快砍来树枝和藤,七手八脚就做好了一个简单的担架,我解下身上的披风铺在担架上。他们几个眼中从刚才到现在全是难以掩盖的诧异,但都是聪明人,小马和德久小心翼翼地把离歌笑抬上担架,胡月和小四一左一右护在他两侧,潇湘和玄武则跟随我,小忠走在最前带路。
坐在马车中,这才能静下来梳理一下思路,我穿越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却在这遇到《怪侠一枝梅》中的男主角,虽然它们时代相同,可……这也太扯了吧??在戏中,他是大英雄,是智勇双全的大侠。可现在,他就是一个朝廷钦犯。我遇上他,救了他,已经改变了小说的发展,况且他伤势严重昏迷不醒。思良许久,暗暗把心一横,他的事,我管定了。不论以后怎样,现在必须先保住他。马车一路疾速风行,不多时就到达梅源村,这是个僻静的小村庄,村民都用异样而陌生的眼光看我们。小忠下车询问,村民倒是朴实,指明路向,小忠顺着方向没走几步便到了那医馆。我跳下马车,望了眼身后的离歌笑,胡月禀告:“公子,他一直昏迷,恐怕急需医治。”
“嗯。”我应了声,快步走进医馆。小忠方才已进去,这会只听得他在争论什么,见我进门,他跑过来小声道,“公子,大夫说今日出诊已毕,得明日请早。”
果然脾气古怪,我皱皱眉,问道:“那位大夫呢?”小忠指向里屋,“他在后院。”
小心翼翼地向里走去,一下豁然开朗,原来连着后院,院子里晒满了药草,一年轻男子正背对我,一边对照手上的书,一边摆弄药草。看他样子绝非等闲之辈,他旁若无人地做着他自己的事,仿佛天下人天下事都与他无关。
是个难搞的角色。我深呼一口气,上前一步道:“打扰了大夫。”他缓缓回头,白皙的瓜子脸上五官棱角分明,加上淡淡的忧郁气质,这张典型的偶像剧王子脸震得我一愣一愣,不过很快被他的声音拉回清醒:“这位公子是要看病吗?”
我暗中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回道:“抱歉,在下没病,是在下的一位朋友受了重伤,危在旦夕,还请大夫施救。”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道:“我看公子出身豪门,非富即贵,我这小医馆恐怕帮不了公子。”这话听着怎么像敲竹杠,他不会想狮子大开口吧。为了离歌笑,我也是拼了,拱手道,“大夫今日若能救得在下朋友性命,在下必能好好报答大夫。刚才您也说了,在下非富即贵,以后大夫若有什么难处,在下想必一定能帮得上忙。”
他还是那样看着我,看得我后脊发凉时,他轻笑一声,“公子言重,请公子带路,让我为伤患诊治。”
“多谢!”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高高在上的领导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如同站在高山山顶风口浪尖,每一步都是惊心动愧。
我快步走向外屋,他们已经把离歌笑抬了进来,双目紧闭的他脸色更加惨白,顺手摸了他脉象,还算稳定,就是虚弱得很。回头见大夫已走了过来,他见到离歌笑,没有马上把脉诊治,反而停住了。
见他迟迟不诊治,我忍不住出声:“大夫?”他看向我,“他是你什么人?”心底一寒,莫非他认出了离歌笑是朝廷钦犯,可为今之计,不把他身份讲个明白,这个怪人是不会救他的。
“大夫,实不相瞒,在下乃日月神教长老,这位受伤朋友是在下的座下堂主,也是我的好兄弟。这次我们奉教主之命外出办事,不料遇上仇家,这位朋友为了保护在下而身中数刀,如今性命堪忧,还请大夫救救他。”一番谎话说下来,后背已经湿透,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极了撒谎。
他却不再说什么,默不作声地把脉、开药、清理伤口,小马他们帮着打下手,看着离歌笑的伤口被他一个个包扎好,心总算定了下来。江湖中人莫不是都过着这种惊心动魄的日子?除非是专业间谍,不然平常百姓心脏病迟早得吓出来。
“他已无大碍,我开的药回去按时服用,数日便可痊癒。”他边洗手边冷冷道。
“多谢大夫,敢问大夫尊姓大名?”
他无所谓地笑笑:“我姓乔名峰。”他睁大眼睛看我反应,仿佛知道我会再次愣住。这是涮我呢……怎么又来个……不对,这个应该不是……我不动声色,掏出黑木令递上:“多谢乔大夫,这个请您收好,日后有任何需要,请持这块黑木令来黑木崖找在下,在下必定鼎力相助。”停了停又道,“在下柳炫。”乔峰大爷这回我可没骗你,柳炫确实是我的名字,我自己的名字。
他欣然接过黑木令,“那我就不客气了。柳公子,不知你可听过一句话?”
“乔大夫请明示。”
他把玩着手中的黑木令,漫不经心蹦出一句:“红颜祸水。”
“大胆!”小马上前一步喝斥,对方若无其事地倒水品茶。这人好不简单,一瞬间寒毛直竖。我按下小马的手,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在下已打扰多时,不便久留,就此拜别。乔大夫,后会有期!”转身对小马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