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个世纪初以来,唯物主义世界观已经基本建立起来,工业文明打破了几千年来固有的********,人类的足迹踏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们征服了每一寸土地,消灭了所有的神魔鬼道,什么山精鬼怪啦基本上在这片大陆绝迹。
基本上是绝迹了,但总还是有的,我们王村就是这样。
七年前的水鬼杀人事件至今是王村人无法抹去的阴影。水鬼袭击事件,直接造成了一个死亡,一个沉潭消失,一个失踪,三个精神异常,共计六个人受害,间接伤害可能更多,围绕着忘川河的种种谜团和传说这么多年以来,也轻易不愿意被人提起,提起来就是一种伤痛。
关于忘川河,王村在多年前就发布了村民公约,不在河里取水,不捕鱼,不下水,不改造的四不规定,就是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忘川河偌大的一片水面,几年前被村里围上了铁丝网,列上严禁入水的牌子,虽然经过征服的几次拆除,但是很快又被村民围了起来,大家都对此事笃信不疑,政府一时也没有办法。
想不到从来王村的很长一段时间,村西口的这座桥洞居然变成了我的神仙窝。
第二天我依然照着村中风俗参加人家的丧事活动,我也不图别的,就是为了我和辛追有口饭吃。村里人当然也不一为意,要饭的碰巧了有苦主,在此蹭上几顿饭也理所当然,而且我来了苦主非但不反感,反而热情地很,大盆的鱼肉,大碗的酒都端上来,想吃吃,想喝喝,不拦着,又要给我买衣服洗澡什么的,我没有接受,我觉得这样更像自己,我是来捉鬼的,不是来真来做上门女婿的。
但是我现在在见遮月情况又有很大的不同,很显然她虽然疯疯傻傻,但是自从我照了她一次之后,对于我的出现就不可能不防。我很清楚遮月是她的寄主,她也很清楚,所以她又要维护宿主,又要防范我。这些年,宿主经历了很多次的收降,还没有人能够成功过,自然对于我的出现,她同样抱有一种轻蔑之心,这可能是我致胜的关键。
收服她最大的难处在于,如果她发现自己是不敌的,她很可能会把寄主的灵魂连同自己的一块抱出遮月的身体,这样遮月就彻底的傻了。我想以前的很多捉妖师也明白这一点,不是收不了它,实在是因为遮月本身就是人质,所以一般人收不了她,就说遮月可能是真傻也未必可知。
我压根没打算去收这个东西,危险,我也收不了。自从在桥洞里安家落户以后,辛追就没和我在一起,我把她偷偷地放到了忘川河里了,让她遍寻水下,一寸地方都不要放过,挖地三尺也要把一个约十岁幼童的尸骨找出来。她比较贪玩,容易分心,所以几天下来,也没有进展,也或许河里根本就没有捞鱼的骨骸。
我基本上都是在遮月家附近活动,玩,吃饭,或者干点别的,有时候遮月也被带出来玩耍散心,遮月身上的寄主我想除了我知道她的存在,别人并不知情,或者仅仅是猜测。我觉得寄主本身也会怀疑我是否知情,所以有时候对我也比较松懈。
半个多月下来,我反复观察,也没有必能拿下它的把握。虽然遮月妈还是对我很好,但她爸这人就小气,吃他一点饭还鄙视我。虽然现在生活好了,不缺这一口吃的,但是长期养个要饭的算怎么回事呢?所以那一段时间他见到我就让我去帮他干活,拔草种地。不过咱也不是没有办法,这庄子大死人办事的也多,红白喜事我都去,带上辛追我们俩儿也没少混饭。
傍晚的时候,村里的好多人都聚集在老洛的小店门口,打牌,下棋的,还有一些老年人长期的都蹲在山墙那里说话聊天打发时间。我吃饱了没事干也坐在那里听他们说话。这几天也主要是聊我的,只要我一出现,就成了话题的中心。问我打哪来呀,以前是干什么的呀,有没有父母呀,你是不是傻呀这些,我也回答他们,讲讲我要饭途中的趣闻,我也能听听发生在王庄的趣闻。
遮月妈妈这几天也带着遮月出来活动,站在边上听我们闲唠。
村里边人也多,除了种地,偶尔有出去打零工的,晚上下班照例要回家,吃完晚饭,三三两两的出来晃悠。也有那些无所事事的二流子,几个臭味相投的兄弟组成一个小团队,见天在一块玩,偷鸡摸狗,打架斗殴,争强斗狠,这样的组合也有两三个帮,就像我小时候跟捞鱼,得华,冰冰遮月她们这样的,可惜我的小团队全体覆灭了。我们这个村虽然不大,还下辖着几个自然村,人多,什么样的都有。
江夜就是我们村这些团队里面最有名的这么一位,好勇斗狠,称霸一方,恶名昭著,是最让村民头疼的一个主儿。他比我大五岁,从小我很怕他。
就这么一个规律,你越怕的人他就能每天出现在你的面前,堵在你上学的必经之路上,躲都躲不开。我每天都在为如何能躲开他而犯愁,如果哪天远远的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真是一件幸福而又体面的事。当然,很多时候是躲不开的,无论你是混在学生堆里,低着头装没看见,借故和同学玩耍以选择性的忽略,或是突然装作去撵狗,或者偷偷的从坝子底下穿过这些都没有用,因为他总能看见你。这时候同学也知道他是来找我麻烦的,所以都知趣的躲开了,他们一逃跑,我就觉得没有靠山了。
“洛沧海!”江夜看我小心翼翼地从他跟前飘过,在跑出五十步他就控制不了了,于是喊住了我。
我头有点昏。
“啊,喔,是大哥呀?没看到你,你在这里干吗呀?”我的热情很快来了。
“我没事,我在等一个人。”他说。
“等谁呀?”希望不是我。
“等你呀。”
“等我干吗大哥?”我真是日了狗了,这么多人你不等,为啥偏等我呀?
“等欺负你呀!”
那好吧——我下次要再喊你大哥我是孙子!
“我们都是兄弟,什么欺负不欺负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打谁我下次就帮你打谁还不行吗?”我讨好似的说。
“也对,看人打架也挺过瘾的。”他眼珠子乱转,正好看那边还有过来上学的:“看到没有,那俩儿,一男一女,我看着不顺眼,给我打。”
我一看,得华和遮月两个人乐呵呵的,人五人六的往这边走。唉!这不是添乱吗?
“大哥,你还是打我吧!”
“别跟我动那小聪明,就数你家穷,又没有兄弟撑腰,我不打你打谁?”他整个身子都坐在桥上,一条腿还支起来,戏谑地看着我,我被他抢白的没有言语。
“带馍没有?”
“带了。”
“给我吃。”
我只好依依不舍的把我的伙食给他。
“夹猪油和盐了吗?”
“没加,加的酱豆。”
“嗯,好吧,你去上学吧,好好学习。”他拿上馍,对我扬扬手:“滚蛋,下次夹猪油知道吗?”
“嗯。”好吧,那下次就夹猪油好了。现在我还是赶紧跑吧,省得他又喊住我让我干这干那。
跑了五十多米后面果然传来了江夜暴跳如雷的声音:“……你给我站住!呸呸呸……呸呸……呕啊……!”
后来就见一次打一次,我上学都得绕几十里路。
老洛小店门口有一个台球桌子,他最近玩的上瘾,见天来,来的时候气场又大,路两旁的??都吓得没命逃窜。
我因为头上盘着头发,所以习惯戴上帽子遮掩,显得很另类,他大概早就看不顺眼了,我当时也没看见他过来,还在大马路上傻站着,他走过来从后面就把我的斗笠划拉出老远。
“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吗?”
江夜不是我们大庄上的人,是小庄子的人,大庄有什么事他也喜欢管,好找事,找完事儿又给自己平事儿,有时候人被打了还得请他?。
我被他打掉帽子也没敢出声,我知道他横。
“谁家的孩子那么没教养,挡大爷走路?”他凶凶的瞪我一眼,声音又大。
我可能真有点走神,在想着遮月的是,她虽然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我心里知道她在防着我。
“他是个要饭的,在村里也呆了几天了。”
“这年头好人难做呀,要饭的都欺负我?”
“没有吧,他就是一小孩,怎么能惹你生气呢?”遮月妈和善,替我说话。
“还说没欺负我,我剃个光头,他就留个长头发,还不是跟我作对?去,买包烟跟爷道个歉!明天把头剃了。”
“我没有钱呀。”
“没钱你出来要什么饭?你耍我?”他上来照着我的后脑勺就给了一巴掌,周围看热闹的就笑。
“真没钱,我就是要饭的,就有几个铜钱。”我跟他解释。
遮月看我那样就轻蔑地笑,十分地看不起我,双臂叉在胸口上,背过脸去。
“拿出了,我看看是不是古董,看完了还你。”
我只好拿给他看,他看了一下,不确定是不是值钱,就要装进兜里:“行了行了,都散了吧,都回家吃饭去吧,这儿没事了,都摆平了。大家都别怕啊,有事找我。”
他平事儿还带做广告的,拿我当示范,薅头发,劈脸一拳什么的,这是他的绝招。
“唉,怎么拿走了呀?你不是说还给我吗?”我想他看看真的就完了,会还给我的,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没想到他这么赖皮,什么都要,关键我还有用呢。
“这个孩子你说!这么不听话,气死我了!谁家的孩子这么没家教?”他转过脸冲着我的胸口就给了我一拳。
我没被打倒,向后趔趄了几步。
“呦呵,小孩儿,会武功?你是天山派的,练过咏春?”他瞪大眼看我。
我被他打的血气翻涌,差点喘不过起来,他居然还说我练过拳?摆明是冤枉我,天山派是六脉神剑。
“大家都看到了,他是练过拳的,我打他一下他都没倒,一身横练的功夫,人送绰号镇关西,这不是我欺负他吧,我这是替天行道!”打了我一下不算,他继续摊开双手四下环顾,跟人解释他的冤屈,一下没打倒我他感觉失了面子,心里恨地牙根痒痒。其他人就发出轻笑,有热闹看,当然有意思。
“你在试试我的天马流星捶!”现场气氛爆棚,他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炫耀的机会。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上来给我一拳,打在我脸上,一下就把我鼻子打出血了,我一捂,在一松开手看,一手血,但是没倒:“你……你这是什么派?”
我扫了遮月一眼,看她正幸灾乐祸的看着江夜打我,还高兴地拍手。
两下都没打倒我,江夜的脸上真的挂不住了,心里打骂要饭的不长脸,给他当示范当的那么差,不打倒要饭的这以后还有什么威信,怎么给人平事?气得他哇哇大叫,上来攋住了我的头发,啪啪给了我两巴掌,一脚给我踹出去:“我让你问我让你问,什么派?我佛山咏春!”
这个机会好,就是现在了,我被江夜一脚踹出趔趄着向前扑去,我的右手上有血,用左手迅速地在手掌上画了一个引雷符。遮月的寄主这时已经松懈下来,看要饭的也不过如此,大可不必担心了,谁又能拿她怎么样?江夜照着我的后背就是一脚,差点把我踹趴下,我的身体直向遮月扑去。
“引雷决!摄魂!”我大喝一声,右手挽了一个八卦引手,立时有一股巨大的电流从老洛家的灶房里被引雷决吸了过来,在我的手上被拉出一团流火,把老洛家的几个灯泡都激炸了,电也短路了。
我手上夹着一团似火非火的流光,飞快地向遮月扑去。我使用七十二术中的摄魂术争取一击得手,把鬼魂从她的体内打出来,为了增加瞬间的力量,还引出了电流对付它。
变化太突然,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我被江夜打急了,要跟他拼命呢,结果出人意料我却向遮月扑了过去。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我的手掌已经夹着流火和血咒的力量向遮月当胸拍去——出其不意,乘其不备,一定可以把寄主打出去!
遮月正兴高采烈地拍着巴掌,结果一掌被我打在胸口上,立马涅呆了,身体一动不动。接着就看到她身后猛然的被打出一团人形的绿火,吱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她的身体中撕脱出来。
“啊——!!!”
说时迟那时快,我不能让她跑了,上前就掐住了绿色人形。人形被我的引雷血咒封住,在我手中挣扎,一会长一会儿短,不断变化,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好不容易逮着,我哪能放了他,她不断地咆哮挣扎,我就一次一次的把她掐回来。
人群里乱了套了,惊呼声尖叫声连成一片,还有胆小的四下奔逃——时隔八年,王庄再次遇到了鬼!
鬼呀!!!
“哪里有水缸?”我大声叫道,希望有人回答我。
阴魂无形,时间长了我也抓不住她,她是水鬼,放到水里就会显形,到时候就好对付了。
遮月妈看我突然发怒,开始也吓了一跳,把遮月搂在了怀里。老实说,她对于我是不是能帮到她也心里没数,我也不说我会怎么做,也不告诉她何时做,还是每天这样闲溜,实际上我在等一个最好的机会,在寄主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抓捕,这样成功的机会大。这也是很多阴阳先生抓捕寄主失败的原因,大张旗鼓的抓她,她能不反抗吗?抓紧了,遮月立马就会被寄主搦死。
毫无准备,遮月妈也吓了一跳,等看到了鬼魂,她很快明白过来——天啦噜!遮月果然被鬼缠身!逮住了逮住了,感谢观音菩萨,感谢佛祖,感谢耶稣,感谢耶和华,感谢祖宗保佑!哎哟妈也,太刺激了,我先在地上躺会儿!
“哪里有水缸?!”我快撑不住了,开始向前跑,女鬼就是一团光影,不实在,我掐不住她,实在不行先把她拖进水里对付她。
“有有,前面二狗家就有!我带你去!”
果然有胆大的,村中一个年轻人上前带路,接着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跟着我前后夹拥着急忙向二狗家奔去。好家伙,到了二狗家才知道二狗家的那个全村有名的大缸还在,原来生产队食堂用的,后来分给了二狗家,因为他家人多,四世同堂。缸有一米五高,直径两米,水能盛两千多斤。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人为我打开了缸盖,寄主看出了我的企图,更加剧烈的反抗,我就是不松手。
“把我那铜钱拿来!”我厉声说到。
铜钱被江夜抢跑了,我不是心疼钱,关键我还要用。
把绿色人形往缸里一栽,立时就溅起了水花,虽然她在水里力气更大一些,但是我好歹能抓到实体的东西,这样好点。
水鬼被我掐到缸里,一看——披头散发,全身****,不光身材十分好看,除了眼睛发绿,长得也很好看,年轻貌美。
“这是谁家的亲戚,有认识的吗?”我问。我想这么年轻貌美,是枉死的,不定是谁家的媳妇?但是,十年前后,有在这里投河而死的貌美夫人吗?没听说过,这十年以来,就我们几个倒霉好像。
一杆村民议论了开来,但是近年来的也没有,对不上号,没听说过谁家死了这么漂亮的女人。
一会儿,就有人风风火火的把钱拿了过来,江夜也远远的站在人群后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看我们在搞什么东西?
我让人从我的风衣口袋里掏准备好的红绳,把铜钱穿上,在缸口布了一个三角矩阵,咬破手指,念了个无量咒,在把我的血涂到红绳上,红绳立刻发出了红色豪光,这时寄主再也不敢冲撞缸口了,闷在水里,露出绿莹莹的大眼睛,怨毒地望着我。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呦,谢谢你救了我们家的遮月呀,我这里给你磕头了!”遮月妈一激动,又噗的一声给我磕头。
这种礼节是陋习,四害,村民愚昧,凡是对不了解的东西,掌握不了的东西都喜欢膜拜,磕头,从来不会自己做命运的主人,可悲!
“老人家免礼,侥幸侥幸,你还是先去照顾一下你的女儿吧!”我扶她起来说。
“我听你的,我这就起来,晚上我就杀猪宰羊,明天我就给观音菩萨烧香还愿!”她激动地眼泪直流,手还不断地摩挲着我的手。
“你高兴就好。”我点点头。心下叹她愚昧,破四旧都这么多年了,还相信神仙?有那份虔诚不如把猪羊杀来给我吃好了。
消息传得很快,很快又有一大群村民赶来看稀奇,有议论我的,有议论遮月的,有议论女鬼的,什么样的声音都有,一议论起来,又把几年前的旧账翻出来了,看来没错,忘川河的鬼果然还有。
对于女鬼有人问怎么处理好,是打死是烧死还是怎样,白道长打算怎么办?关于这个,我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只有先养在缸里,等有好的机会再为她超脱。
“我能看一眼吗?”遮月妈问我。
“可以,但是不要靠的太近。”
遮月妈慢慢的走上前,后面还牵着遮月,探头往缸里看了一会儿,女鬼也没有太大的反应,略显惊慌,把嘴巴埋入水里,也看着她。
“这真的是寄住在遮月身体里七年的鬼吗?”她叹道。看来养了七年,人必定是有感情的。
“是的。”
“白上仙打算如何处置?能放走她吗?”
“恐怕不能,她不是人类,会伤人的。”
“你会烧死她吗?”
“上天有好生之德,她不是人类,但她也是生命,我不会杀她的,这样也有违人道精神,有违法律。”因为法律上她却是人形,就有人的权利和尊严。
她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关于如何处置这水鬼的问题,我也没有想好,我跟师父学会了释放一个生命,却没有学会杀死一个生命。
“这样吧,大家辛苦一下,我们找一个地方,先把她收起来好吗,怎么处置,我们在想办法。”
事发突然,好多年人们以为都太平了,没有妖魔鬼怪了,想不到现在真的有,怎么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好在村民有传统的底子,知道王村的过往,也就可以把以前的事都联系起来想。但是留着又不好,村民议论很多。
“还要养着她,为什么不烧死?”
“对呀,这多害人呀!打死算了。”
“对呀,你可不能偏袒女鬼,她把我们害惨了!”
村民这么一闹,什么议论都有,我在处理这个问题上却是颇为忐忑,照说这样的鬼怪不该留着,村民就是把她灭了也和我没有关系,但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会因为我而死,我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江夜又跳了出来。
“大家静一静,乡亲们,听我说!”江夜站在人群中间,用手活动了一下脖子,一声喊,有害怕他的人很快给他让了地方,把他围成了圆。
“都听我说啊,现在现场由我控制,村民有话对我说,有什么意见可以提,我们会依法处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他这么一说,果然人群安静了下来:“来,有什么问题现在反应,本人我一定秉公执法。”
“……唉……这个事我看……”我不能让他瞎处理,这样会出乱子的。
“你去去去,这里没你的事,你晚饭还没吃吧?先去要饭。”江夜往外哄我。
“唉唉唉,这位大侠,这鬼是我抓的,应该是我处理才对。”
“你抓的,你有营业执照吗?拿来我看看。”江夜摊开手问我。
“这个,你看,你又不懂,别闹。”我劝他。
“那不行,这个鬼是我们全村人的劳动成果,怎么能你说算呢?这鬼是你家的?鬼是你养的?”见我也不说话,他又把脸转向村民说:“这只鬼是我们村的,我们有权做主,为了不让它害人,我们一定要烧死他,大家说对不对?”
“你住嘴!”我怕村民如果齐声附和,后果难以估计乌合之众很容易受到情绪感染,根本不理性,我大声打断他的煽风点火:“如果你们瞎处理让鬼魂逃跑,会造成严重后果,到时候后果你们自负,不要在找我!”
我这么一说,村民果然不敢要闹下去,怕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后果难以预料,还是交由专业人士处理比较好,虽然他们对我不了解,但是我毕竟抓住了这只鬼,而且我来的时候和老洛斗棋的事情也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会觉得我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同时也是个应该信赖的人。
“好你个要饭的,你敢造反!”江夜被我呛得张大了嘴巴,手张着直眨巴眼睛,然后抓哇着四处转:“都躲开,板儿砖呢?我要清理门户。”
人多嘴杂,江夜又跟着起哄,让我暗暗动了杀念,幸好这时候村长来了。
阿弥陀佛,弟子罪过!
“江夜,你干吗呢?人白大仙是来帮我们的,你还要打人家,这样是待客之道吗?传出去说我们王村忘恩负义,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村长洛香山严肃地说道。
江夜听了村长这样一说,也不闹了,把胳膊放下,手里的砖头无力地垂下来——我靠!这事闹大了,打个人竟然会让天下人耻笑?有这么严重吗?谁会耻笑我?出了王村还有人认识我吗?
一开始村长并不清楚这个事情,也才刚刚知道这个事情,但我在这里好多天了,他也认识我,了解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后,还是先听听我是什么意见再说。
“打你来我就看你不寻常,我们村果然有得道高人,你的小辫好好漂亮呦!”村长是个很开朗健谈的人。
“村长见过我吗?”我的印象里好像这些天并没有见过村长。
“见过,我是村长,村里边的大小事能瞒得了我吗?你天天四处蹭饭,你没注意我,我可是注意到你了。”
“幸会幸会,村长你好,这个不是小辫,这个叫发髻。”我又跟他解释。
“我知道,那下面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把这个东西放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你有没推荐?”
“有!”他附在我耳朵边神神秘秘地说。
“有吗?”我也觉得有这个地方很好。
“有啊!”
''在哪里?''
''你猜?''
——好吧,随便你吧,有就好,总好过这个东西放在别人家里。也不好,这里有那么多的人,我怕放在这里时间久了女鬼会造成损毁,万一哪个淘气孩子把铜钱拿跑了,对谁都不好。
我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总觉得有点不对头,又转过头望了村长一眼:“……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点神神秘秘的,村长阁下?”
“有吗?”
“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