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来转过脸,看了看我手中拿着的五寸小剑,又漠然的转过头,看着镜子,轻声念叨了一句:“丢人!”
一道光线再次亮起,雨来的元神已经冲出了体外,接着就是她的鹰击。鹰击长六尺,周身散发着蓝色的光晕,在屋内若隐若现。出窍后的雨来身形面孔都有些模糊,形状也不稳定,忽短忽长,在外人眼里看起来还不如我,内行人就知道她已经练到了可以把元神变得没有形状,又可以能变成任何形状,比我的法相已经高明了很多。不过这也是初级阶段,离大乘还差的远。
雨来飞身而起,带着鹰击呼地一下也闯了进去。这种异度空间,有保护层,法力太弱进不来,对有些绝顶高手就不一样了,不用闯,轻描淡写的就走进来了,我们不行,得闯,速度慢了真有可能把镜子闯破了。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们的肉身的!”遮月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不过事关重大,她也要收起私心。
时间还早,但是我不确定白僵什么时候会来,所以一切都还是要小心为妙。我们现在是在通往冰冰家的路上,距离不算长,但是感觉危机四伏。
“……往这边!”我让雨来跟着我,顺着大路按照之字形的路线走,这样安全,这是国际上打巷战最基本的走法。
之——
“……这边……”
之————
“这边,顺墙角……”
之————
“这边这边,小心……”
之————
“……注意上方,这是一个很好的狙击点,被敌人发现就危险了……!”
之————
“……小心,那墙脚里蹲的什么呀?有情况!”
雨来终于忍不住站到了马路中间,冲着我大喊:“我拜托,那是石磙子!你一惊一乍的要吓死人呀?”
“哎哟妈也,吓我一跳!”我嘘了一口气,原来是石磙子?这里光线昏暗,太远看不清楚,我还以为墙角蹲着人呢!
“你拿个剑跟牙签一样晃来晃去,你不累吗?你以为这是在打巷战吗?”雨来质问我。真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捉妖的?这些妖怪也傻,难道看不出来这个人就是一个傻蛋吗?栽他手里死的真是冤枉!我也是个傻蛋,竟然跟着一个傻蛋在乱七八糟的巷子里转了半天!
“你这个破镜面靠谱吗?我们在村子里这么转悠,那白僵会发现不了我们?”雨来还不信。
“这一点你放心吧雨来,虽然都是镜像,但是每个人施法不同,结果是不一样的,旁人未必能窥探其中奥妙,你先坐下歇会儿。”我把雨来扶坐在石磙子上歇会儿。
雨来第一次被我这么小心地搀扶着,竟然很顺从地坐下来,也没有那么生气了:“有什么不一样的?”她轻声的问我。
“你们用这种法术的时候通常是使用的镜像世界,是二叠空间,人类发现不了,但是我们很可能会在二叠空间里与白僵短兵相接,那两个道士未必不会这种法术,我看他们在整个村庄布了一个大七星阵,就跟雷达一样扫描来自二叠空间的异常能量,我们在二叠空间里晃来晃去他们肯定能发觉,你看,我们现在晃了半天,也没有人来找麻烦吧?”
“对呀,为什么呢?难道我们不在二叠空间?”雨来不明白。
我得意地一笑,翘起了兰花指,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聪明!”
“唉呀——!”雨来恶心地打了一个寒嘇:“故弄玄虚!”
“对付白僵,为确保万无一失,怎么能用寻常方法呢?我这是独创的三叠空间。我造了三个镜像,就像三个滤网一样,我们可以同时穿梭在三个空间之间,他们却不行,我能看到他们所有的动态,他们却不知道我在哪里,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它发现了这个秘密,去打破空镜,那又怎么办呢?三叠空间说到底还是幻术,我们就危险了。”雨来说。怪不得他在这里晃来晃去,晃的人头晕,原来是实验外部有没有反应的?
“世上万物,有生门就有死门,有阴就有阳,无论是法术,幻术还是仙术,有一利就有一弊,就像月亮盈缺,草木荣枯,太阳东升西落,山有高有低,人有生有死,有强有弱,这都是改变不了的,我们只做该做的,又何必杞人忧天?”我叹了口气,表示无能为力。如果真的被发现了,希望我的结界能抵挡一阵子。
“你说的也对,世间确实没有无懈可击的法术,只有高低之分。”雨来也可惜世间没有完美之物。
“那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两小道士准备的怎么样?”我很绅士的扶雨来起来。
雨来点点头,我们正打算飞上房顶往冰冰家去,雨来忽然一闪腰,哎哟一声惊叫,虽然声音不大,还是觉得很不正常,肯定不是崴脚了。
“咋啦?”我扶着她,上下看了一眼,好像没有什么事。
“不知道,好像有人掐我。”雨来惊异的说。
“这怎么可能,我这三叠空间干净的很,没有蛇虫老鼠。”我跟她解释。
她然后就看看我,我连忙摆手:“你可别看我,不是我!”我们大家都是神仙,六根清净,怎么会干这种不堪的事呢?
雨来正觉得怪哉,想不明白,就是白僵偷袭,不一剑刺死,怎么会干这种龌鹾事儿呢?难道连神仙都敢轻薄不成?这么想着,结果腰眼又被拧了一下,她又哎呀了一声,感觉手法轻盈细腻,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这谁呀?我连忙背过身护住雨来,手中的桃木剑也爆长了五尺,警觉地向四下望去:“你没事吧?”
雨来想了一下,不禁又羞又愤,脸都涨红了,咬牙切齿地骂道:“小丫头作死!敢捏我,看我不回去扇死你!”
说着作势就要跳起来,我连忙拽住她:“怎么啦?谁动你了?哪个小丫头?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呀!”
“就你那小女朋友,她捏我!”说着还是要挣脱我回去打她。
我赶紧把她抱住了,不能让她跳回去,雨来脾气暴,下手没轻没重,遮月肯定吃亏:“你别冲动,你听我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现在正在干大事呢,可不能再添乱呀!她跟你闹着玩儿呢,她有分寸,她有分寸!”
“她闹着玩儿怎么不捏你呀?”
“男女授受不亲,她捏我像话吗?她当然不会捏我,就是有时候江夜也这么捏我。”我跟她这么解释:“这是属于开玩笑,你在去找人家,显得你多小家子气?您是大仙儿,肚量得大。”
“男的也就能这么捏你吗?你变态呀!护短!”雨来恨恨地看着我。
我就当没看见,反正是不能让她回去,万一她们两个打起来,把镜子打破了怎么办呢?这么抱了她一会儿,遮月果然也不捏她了,经过我这么一劝,雨来的气也消了不少,先办事儿,等回去再找她算账!
“……你想想,对吧,大家都是自己人,怎么能窝里反呢,要精诚团结,一致对外,坚决打击来犯之敌,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对儿,坚决打掉敌人的嚣张气焰……!”
我正说的好好的,雨来又冷眼看我。
“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有点过分了吧?油盐不进。
“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滚开。”她的两手都被我的胳膊勒住,跟个粽子一样,甩脸看着我。
“……哎哟,你看,这个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松开手,放她下来:“刚才一忙,就把这个忘了,对不起呀,行走江湖,不拘小节,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油嘴滑舌,油腔滑调。”雨来咕哝了一句。
我不是也冤吗?我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