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顿站在马车踏板上,震惊地注视着战场。
这时,他这才明白老爹为什么说自己战斗拖沓。和真正的战斗相比,自己比试用的那些招式,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孩子,如果他置身于这片战场,恐怕早就被敌人剁成了碎片……索顿为自己的小孩子行为害臊,脸上一阵阵地发热。
空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犬吠,索顿被震的胸口发闷,哼了一声,鼻子口中窜出一股鲜血,瘫坐到踏板上。
这声犬吠显然是无差别攻击,所有被波及到的人都受到了伤害。
卡洛索战士抵抗力强,情况稍微好些,那些葛姆哈人则全都伏到在地上抽搐,一看就知道受了重伤。
索顿循声望向天空,一只翼展将近十七八米的怪鸟,正在朝战场中心挥动双翼。无数黑羽从他双翼中射向战场。
黑羽居然可以自动追踪,每根黑羽对准一个卡洛索战士,黑色的羽毛击中目标之后,变成一道黑气,从伤口中钻到战士体内。
被击中的战士们表情十分痛苦,瘫坐在地上。尽管伤者大口大口的灌下药剂,但仍然失去了作战能力。
一根黑羽锁定了索顿,索顿惊慌地后退,想进入车厢。但黑羽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击中索顿。这时,从旁边伸过来一根手指,点在黑羽上,把那根黑羽震成了尘埃。
索顿惊魂未定地看着车夫,车夫的双手飞速的舞动,一股浓郁的暗红色烟雾从他的指尖冒了出来,凝聚成一根绳子样的东西。
绳子的一端如飞射捕食的怪蛇,射到怪鸟身上,把他紧紧地缠了起来。怪鸟的双翼被绳子捆住,无法继续飞翔,重重地摔到地上。
十几个距离它较近的卡洛索战士,奋力把武器投掷过去,但因受伤之后失去力气,武器飞不多远就掉落在地。
怪鸟拼命挣扎,暗红色的绳子随着怪鸟的挣扎越来越短,车夫的双手紧紧地攥着绳子,一点点的被怪鸟拉过去。
索顿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抄起一根三棱短矛,悄悄地跟在车夫后面。
一道白色的影子伴着凄厉的鹰唳,扑到怪鸟的头上,将它的一只眼珠抓了出来。隼的双翼带起一阵旋风,把怪鸟身躯周围弥漫的黑气扇开,索顿这才看清,那只怪鸟居然长了一个足有一米多宽的狗头。
狗头怪鸟疼的头颅乱晃,不住惨叫,暗色的血液四处飞溅,落到地上腾起一道道白烟,并发出酸臭的味道。
索顿大叫一声,狠狠地将短矛掷向狗头怪鸟,好巧不巧地扎在它的眼窝里。短矛刺穿了狗头怪鸟的头颅,把他的头钉在地上。
狗头怪鸟像受了伤的小狗般凄厉的嚎叫,头颅一上一下挣扎。
索顿抄起地上的一柄斧子,冲过去朝它的头部猛砍,却像是砍到橡胶一样弹了回来,差点伤了自己。
“他的眼睛……和嘴……”车夫努力维持自己的巫术,吃力地提醒索顿。
索顿急忙在附近寻找武器,抄起一根扎在地上的长矛,朝狗头怪鸟的另一只眼睛猛刺。几滴黑血溅到索顿脸上,灼出一片焦黑,剧烈地疼痛激发了索顿的力量,终于一矛刺进狗头怪鸟另一只眼睛的眼眶,并穿透怪鸟的脑袋,钉进地里。随后索顿又找了一根长戟,对着狗头怪鸟的嘴巴不停地戳……
“好了,他死了。”车夫气喘吁吁地过来,抱住疯狂的索顿,让他冷静了下来。
死去的狗头怪鸟像抛入王水的肉排,发出嗞嗞的声音,飞快的腐败成一滩黄水,露出一副畸形人类的骨骼。
那些受了怪鸟攻击的卡洛索战士,伤口处腾起白烟。随着白烟的消散,卡洛索战士们渐渐恢复了体力。看到其他几处营地的火焰还没有熄灭,伤势痊愈的卡洛索战士们跑过去增援。
车夫满脸笑容,对索顿比了个赞,让他回到车里。车夫在马车的某个部位扳了一下,打开了马车的防御,告诉索顿:“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了,你在这里不要出来,我去那边帮忙。”
车夫说完,招呼了几个卡洛索战士,让他们把索顿保护好,便前往其他营地。索顿则躲在车厢里远远地观察那只狗头怪鸟。
此时,怪鸟的身体已经完全腐败,除了骨骼之外,所有肌体都蒸发干净。怪鸟骨骼并不大,体型要比普通人还略小些,骨头的颜色是深灰色的,上半身依是人的样子,下半身却是鸟的爪子。
索顿看到那副骨骼的胸部,似乎有一个深色的袋子,他知道那是怪鸟的储物袋。索顿很想把那袋子拿过来看看,但转念一想,这算是车夫的战利品,他可不能因为好奇就引来别人的不满。
第二天一大早,索特尔就跑过来探望索顿,人还没有到,声音就远远地传来:“儿子!你还好吗,哈哈哈……听说你昨天杀死了一个巫师!”
听了索特尔的喊声,附近的卡洛索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这让索特尔非常得意,跑到狗头怪鸟的尸体前夸张地大叫:“哇!好强的巫术气息,这一定是个非常强大的巫师!”
车夫朝索特尔翻了翻白眼,扔给他一个深蓝色的储物袋:“这是你儿子应得的战利品,最好等到他经历了你们的成年礼仪式再交给他。另外,你的儿子非常出色,我建议你们提前给他进行成年礼。”
索特尔接过袋子,想打开看看,却发现袋子口蒙着一层黑膜,自己的精神力黑膜阻挡在外面,怎么也穿不过去。
车夫见状,连忙解释:“那是属于索顿的,我在上面加了点限制,只有力量达到一定程度才能打开。我希望第一个打开袋子的人是索顿。”
索特尔点头表示明白,而后满面笑容的朝车夫大喊:“那具骨骼你要不,不要的话我要了。”
“你喜欢就那去吧,拿之前先用水冲干净。另外让索顿多跟祭司们学习,他当战士太委屈了。”车夫说完,挥了挥手,抱着肩膀自顾自的走了。
“哈哈哈,听到没有,我儿子会成为最伟大的卡洛索祭司!喂你们几个,过去把那副骨头冲干净,然后把骨头串好,我要把它摆在家的大厅里。”索特尔大笑着给几个卡洛索人分派任务。
索顿没有理会这些,他一直处在精神极为亢奋的状态: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巫术,巫术不就是法术么?法术不就是仙术么?仙术不就是我想学的么?去他喵的武林高手吧,我要学巫术!我一定要学会!我一定要成为一个巫师!
索特尔掀开马车的门,立刻看到自己的儿子躺在地板上,瞪着眼睛看着车厢顶部,有些担忧,急忙问道:“儿子,你怎么了?”
索顿看着索特尔,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要当巫师,可以吗?”
“……”索特尔沉默了,钻进车厢坐到索顿边上。
“我们是卡洛索人。”索特尔沮丧地说:“要成为一名巫师,必须有足够的智慧,我们缺少这个。”
“我不傻。”索顿看着索特尔诚恳的说:“我智商很高。”
“我也不傻,我的智商也很高。我们都不傻,我们的智商都很高!”索特尔很认真地盯着索顿:“可是距离成为巫师的要求还有很远。对了,智商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智商不是东西,也不能吃。”索顿郁闷,心想要不要找那个车夫商量一下,看看他能不能教自己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