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争取领地
送走了父母，吴意身心疲惫得好似支撑不下去，可生活还得继续。
今天的公共课是思政理论。一早，吴意强打起精神来到阶梯教室，脑袋昏昏沉沉，眼前冒着金花儿，到处好似黑鸦鸦一片，她还没有走上阶梯，觉得目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妈妈，妈妈，”吴意无意识地呓语着，“血、血、血，”“别走、别走！”吴意躺着极不安稳。
等吴意吃力地睁开眼睛，看见张楠、欧阳和宿友周蕴涵、卢晓汐、许真真焦急的脸。
“这是哪儿？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总算醒了，你躺了一天一夜，可把我们吓坏了。”周蕴涵说。
卢晓汐：“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点撒？”
吴意的脑子开始清明，原来现在是第二天了。
“谢谢你们，我没事。”吴意心里很是感动，自己平时忙着打工，和宿舍的同学并无多少交集，可大家却这样关心自己，这样的感觉很温暖、也让自己很动容。
“抱歉，你们因为我耽误上课，到现在也没有休息，给大家添麻烦了。”
许真真拍拍吴意的手。说：“说什么呢？这么见外！你太累了，不能总把自己当小强啊，好好休息。”
“你们陪了一天一夜了，要不先去休息？我和欧阳是男生，体力好，留下来照顾吴意？”张楠看着吴意的宿友说。
“也好，你们好好照顾她。”周蕴涵对张楠和欧阳说。
宿友一走，欧阳清明生气地对着吴意：“花儿，你真不把我们当朋友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们。”
“你们怎么会知道？”
“昨天李静秋打电话告诉我们的，怪不得我们回来的那天，昊哥和李静秋在校门口等你。”欧阳恨恨地看着吴意说。
张楠看着吴意，眼睛里都是担心：“你还好吧？”
吴意此刻觉得自己好脆弱：“老实说，我现在不怎么好。你们知道吗，我这下是真的没有家了。”吴意仰天45度，把那晶莹的珠珠逼回。
欧阳一把抓住吴意的手：“花儿，别这样，我看着难过。”
吴意抽回手：“你们也去休息，今天还有课呢，我想一个人静静。”
张楠点点头：“好，你好好休息。记着：你还有我们！中午我们再过来。”
吴意躺在病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母**阳两隔的一幕幕不停地闪现，衣上泪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吴意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想，睡、睡！一只大手抚摸着她的发，她睁眼一看：“哥，你怎么来了？”
“张楠打电话告诉我，说你病了。”
“哥”吴意忍住满心的酸楚。
昊搂着吴意的肩说：“放心，一切有哥！”
“嗯”吴意知道，这是哥一辈子的承诺。“哥，我想出院，今天你陪我，好吗？”
“我已经请了轮休假，你身体吃得消吗？”
“哥，我没事。就今天，不在医院，不去上课，让我任性一回，好吗？”
出了院，昊带着吴意去逛T市的母亲河。也许是国庆刚过，沿途依然是浓浓的节日气氛，飘扬着的五星红旗、高高挂着的红灯笼、来来往往的车水人流。
T市的母亲河被誉为城的翡翠项链，绿滢滢的河水蜿蜒流淌，河岸边有公园、古寺、博物馆等，河与亭、台、楼、阁、塔、榭、坊等交相辉映，人文景观与自然风光融为一体，千百年积累的历史遗迹、园林艺术、乡俗风情奠定了这里古朴凝重的文化底蕴，而现代城市的崛起，又赋予它朝气勃勃地时代风采。
这样的美景、这样的福地，让吴意兄妹有了前行的动力。
一路走着看着，昊和吴意来到了老家的门前。吴意的老家就住在城西临着河，门前有两棵法国梧桐，那是吴意爷爷的爷爷种下的，兄妹俩凝视着高高的门，上联：毕生无不快事，下联：随地作自在观。门楣上四个大字：凤栖梧桐，这苍劲遒力的笔墨是爷爷留下的。大门紧闭，这是久违的深院，一别十一载。昊看看吴意，吴意点点头坚定地：“叩门、进去！”
三叩门，无人应；再叩门，吱嘎，大门开，一张老脸伸了出来，老人张着有些昏花的眼睛，“你们找谁呀?”
“爷爷好！我们找晶，晶叔。”昊招呼着。
“你们找二少？你们是？”
“昊、意”
老人凑近细细地看，忽然他从昊的脸上看到熟悉的眼睛，一把拉住昊和意，激动地：“你、你、你是小少爷？小小姐！”
昊的脑海闪过十一年下乡时那个大雪天，一个拿着包子匆匆赶来送行的男子，家里的厨子？：“郁爷爷？”
“是我，是我。我一直没有去其他地方，这也是老爷的愿望，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可怜我的大少、大少奶啊。”老郁那个老泪啊，哗哗地往下流。他牵着两兄妹的手往里走，走过二门来到院子里，葵竹倚着太湖石山，假山过去是酱色釉的鱼缸，一个带着金丝眼镜、身材修长的男子悠闲地喂着金鱼。昊和意在前几天的葬礼上已经与他见过。
“二少，是小少爷、小小姐。”
“二叔好！”昊和意招呼着。
“昊、意来了。”二叔淡淡地，继续不紧不慢的喂着鱼。过来一会儿，他见二个孩子不出声，说“大哥、大嫂的事情我们也很难过，知道你们今天来的意思。可是你们看，家里的房间没有一个是空的，我也想给你们住，可是没有地方，你们说，怎么办？”
郁超：“二少，孩子们既然来了，总是要给他们腾些地方的，不然也太对不起大少了。”
“噢，你说得很对，家里就这么P大的地方，怎么腾？再说，家里什么时候要个厨子来做主了？”晶睨了一眼郁爷爷。
“二叔，我爸妈原先住的房间现在作了什么用?”昊问。
“你们不在家，那里用着我的书房，我和你们的弟弟妹妹常常在里面看书，就会想起你们。”
吴意接口：“二叔，你们一家这么想念我们，真感动！现在我们回来了，我们就住父母原先的房间，你们就可以天天看见我们了。”
“家里实在是没有地方呀。哎——”
“二叔，前几天我爸妈来和你说过，你们当时不是约定好的吗？”昊说。
“约定？约定什么？”
“把爸妈的房间腾出来，然后再腾一间花房出来的。”
“有这事？我不记得了。”
“二叔，你也是知书识礼之人，不会连承诺二字都不守？”昊有些咄咄逼人。
“臭小子，谁给了你胆子，来教训我？”
“为老该尊，才能让小辈敬。知书之人，岂能出尔反尔？”吴意说。
“小丫头，十多年不见，倒是变得伶牙俐齿的。家里就是腾不出房子，你们能够怎样？”
“二少，不能够这样。你实在不腾其他的房间，我搬出来睡到花房去，不要把孩子们往外推。求求你了。孩子们已经没有父母了，要是连栖身的地方都没有，老爷和大少爷在那边也不能心安啊！”郁爷爷扼腕叹息地说。
“放肆、大胆！”晶对着郁爷爷斥责道。
“二叔，你别冲着老人。我父母为了我们兄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不会也不可能让他们白白付出的，这个你要不要看看？”昊拿出一张纸。
晶接过去一看，大怒：“房产证？好，很好，好小子，竟然敢要挟我。”
“你是二叔，小辈不敢。”昊淡淡地说。
嘶，晶一把撕了房产证，“看你要挟我！”
“二叔，你有力气尽管撕，这个是复印件。”昊看着晶很是不屑。
“你，你、你.....”
“二少，还是想办法腾些地儿吧，让两个孩子有个落脚的地方。”
晶的脑子飞速盘算着：房产证上的大名明明白白写着他大哥呢，这两个已经不是孩子了，没有那么好打发。意气用事没有用，耍赖更加不顶用，唯一腾空间才是对自己最有利。他气哼哼地说：“家里其他地方腾不出地儿，你们不嫌弃，就后院那间花房吧。”
“二少，这两个孩子都大了，要不我的那间也腾出来给他们吧。”
“你的？你确定那是你的？告诉你，你要是想腾，我是要另派用处的，你也就可以另谋高就。”
“郁爷爷，你的房间不用腾，就花房吧。”吴意制止了郁爷爷。
就这样，昊和意在T市有了落脚的地方。平时兄妹俩依然一个住单位、一个住校，有空都会回到自己的小屋，有时晚了，昊会和郁爷爷一起睡，听他说从前的事。小屋虽然简陋，郁爷爷帮他们把小屋打扫得干干净净，里面还种了一些盆栽，简陋的家里透着温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