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夕是属于这种型号的人,一般情况下不生病,病了之后好起来就困难许多。
她自认为是终于在主人宫均的无限蹉跎下病倒了。
“什么味儿,这么酸。”万恶的资本主义宫均在蹂躏了戚夕的小床数个小时之后终于醒来,开门后一股扑面而来的酸味直冲鼻腔。
低头便看见鼻子里塞着两坨纸巾的戚夕,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消消毒。”手里还拿着个锅和一把扇子四处扇风。
宫均嫌弃地撇她一眼。
“我妈妈以前就是用醋杀菌呢,健康又环保。”戚夕小声喃喃。
宫均听见“妈妈”二字后,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继而没在反对,任由戚夕把整个别墅扇呼地一股酸味。
“哎哟哟,要命了要命了。”旷工数日的管家终于就位了,依旧是得体的燕尾服,带着雪白的白手套,谁知进门差点被这浓郁的味道熏晕。
“小姑奶奶你这是干嘛呢?”管家捏着鼻子皱紧了眉看着戚夕。
“消毒啊。”
“消毒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戚夕后知后觉地把鼻子上的纸巾拿下来,用力闻了闻,“没多大味儿啊……”
“感冒鼻塞的你能闻见多大味儿!!!”
戚夕揉了揉被管家打过的头顶,眼里含泪地看了看刚刚路过的宫均,扭头对管家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管家闻言嘴角抽了抽,宫均似乎心情不错的微微勾了勾唇。
宫均又出门了。
戚夕估计他是出去会小情人儿了。
“管家,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啊。”戚夕颠儿颠儿地跑到管家身边,吸着鼻涕问道,后者嫌弃地看她一眼:“宫先生说你病了,让我回来帮忙。”
是哦,主人还是蛮关心自己的。
“估摸着是怕被你传染了吧。”管家又补了一句。
“……”
戚夕发觉,在傅雅回来之后,宫均回家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晚。
事实也是如此,当然傅雅和宫均没在过二人世界,毕竟五年没回来,傅雅有太多需要见的人,而宫均就作为护花使者每次都在场。
当然这也无可厚非。
怪的是戚夕,每天病的要死要活,夜里却执拗着要等宫均回家。
就连戚夕自己都不懂,何必要这样折磨自己。
偶尔有时候,戚夕等得困得不行,就窝在沙发里睡着了,宫均回来了,就会抱起她,把她安安稳稳放在自己的小床上。再托起她的后颈,将搭配好的一把药送进她的嘴里。
戚夕迷迷糊糊,免不了会来不及将苦的药片咽下,顿时苦了脸。每每这时候,就会感觉口中被喂进一勺蜂蜜,甜甜的,而后再喝几口水咽下,简直美哉。
戚夕每每在楼下等的时候,管家都会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罢了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摇摇头,独自回屋去了,明明不大的年纪却把自己弄得像个老头。
后来的时候,戚夕想,如果自己能早一天遇见司妍,她定会紧跟自己屁股后边追着问:“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宫均了。”然而并没有如果,所以戚夕才会对这个相见很晚的朋友格外珍惜。
感冒的第四天,本该逐渐转好的日子,结果却愈演愈烈,几近卧床的地步。
“平时没见着这么弱不禁风啊……”
宫均准她卧床休息,于是戚夕就在半梦半醒间听着管家的叹息声,却无力反驳。
她家主人今天破天荒地回来很早,戚夕装睡懒得应付,仔细听来才恍然,原来是傅雅小姐听闻自己病了来看望自己的。
听见门轻轻旋开的声音,戚夕合着眸子装睡,也是替宫均在着想,谁不想和佳人过二人世界呢,自己就干脆好人做到底,鼻子酸了酸,也是愣生生地把一个喷嚏憋了回去,细看眼角里都挤出来了泪花。
二人也就在门口看了看,兴许是戚夕蜡黄蜡黄的脸色着实令人心疼,傅雅轻叹一声,便带走了她一身淡雅的清香味,合上了门。
“宫均你也别太担心了……”傅雅看着宫均微皱着眉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怎奈世事难料,宫均还没等回话,楼下就响起了敲门声,勤劳的管家放下手里的活儿,跑过去开门。
门一敞,愣了,“司少爷,司小姐来了,快请进。”
傅雅闻言对宫均粲然一笑,随即转过身下楼,“司晨,”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妍也来了?”
被唤作小妍的女子原本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一扫而光,眼眸一亮,向着对面这个温婉的女子就冲了过来,“傅雅姐,可想死我了。”
傅雅任由司妍在自己的颈窝蹭了蹭,遂放开怀抱,“小妍都长这么高了,我才走那会儿,才到这儿。”傅雅比了比自己胸前的位置。
司妍羞赧一笑,又细细在傅雅和宫均之间打量了一圈儿,“不知宫均哥哥和傅雅姐姐有没有修成正果呀!”
敢于在宫均面前提这茬儿的估计只有司妍一人了,宫均明显面色淡然,而傅雅却依旧神色自然。
司妍自然不是故意挑衅宫均的威严,遂吐了吐舌,暗道,原来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原则啊,个个在这打哑谜,傅雅姐也不是全然不知嘛,不知怎的,司妍心里开始有点不是滋味儿。
司晨眼瞅着自家妹妹险些得罪了宫均,便拉上司妍说道:“在上去看看戚夕吧,听说病的不清。”似是对宫均说话,拉着司妍的手却没放松。
司妍无奈只得跟着上了楼,她早知道自己哥哥和那个叫戚夕的女人那档子事儿,道是什么呢,不就是个女佣,犯得着这么麻烦,直接挖了墙角回家,玩够了算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事儿。
被强拉上来,司妍难免神色恹恹,待开了门闻见一股子的奶香味,便暗暗腹诽,难道说哥哥看上的竟是个奶娃娃。
戚夕只觉刚刚要进入梦乡,正巧被吵醒,起床气掺着鼻塞的不耐烦,闭着眼装睡不愿招待。
“我当是什么货色呢,哥哥的眼光也不过如此。”一道掺杂着不屑的伶俐声音灌入戚夕的耳朵,司晨刚要制止,戚夕几欲喷火的眼眸便睁了开来。
司妍愣生生被这眼神吓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