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先来?”宫均看了看对面巴望着他的戚夕。
“不不不您吃您吃。”戚夕果断拒绝,又继续用虔诚的小眼神儿看着叉子上粘着的一小坨蛋糕。
蛋糕从叉子上转移进了两片薄薄的唇瓣中,口腔微微动了动,戚夕好像听到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宫均的表情终于有了些不自然,喉结微动,似是咽了下去。手里的叉子没放下,打量着另外几个小蛋糕:“成色还不错,哪里买的?”大不了以后都不去了。
戚夕脸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一边自豪的说:“买来的蛋糕哪有这么好吃,这是我亲手做的。”
正在喝着一杯没加糖的苦咖啡的宫均挑了挑眉,“确实好吃,可是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这么辛苦,一起吃吧。”说完还微微一笑以示友好。
“真的?”戚夕从刚开始闻着蛋糕的奶香味就咽了好几次口水了,此刻便跃跃欲试地看着宫均,后者点了点头,她便冲进厨房又拿了一把叉子,大刺刺地坐在对面,对着一个黄色的蛋糕喃喃自语:“蜂蜜味的,做的时候就想吃来着……”
不客气的插了一大块,送进嘴里,口感鲜嫩,戚夕暗自夸赞了自己一番,用舌尖将蛋糕揽至牙间,神情享受地开始咀嚼。
“嘎吱,嘎吱——”
戚夕苦了脸,勉强迅速嚼了两下,就一口吞下去,拿着旁边的水杯就一阵猛灌,才将那股甜腻的味道冲淡。
戚夕偷偷瞟了一眼宫均风轻云淡的表情,“好像……有点甜。”刚刚咬的嘎嘣响的东西就是饱和的没法溶解的糖了,戚夕为了治愈自家主人真是煞费苦心。
宫均又抿了口苦咖啡,不然呢,要不你家主人至于在这里喝苦咖啡缓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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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那一大口蛋糕作祟还是怎的,戚夕回到房间后就一直头疼,喝了止疼片也没管用,又去了宫均的房间询问对方有无需求之后,就早早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就冲进了温暖的被窝。
——怎么这么冷
戚夕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冒了一身冷汗,逼着自己睡着,睡着了就不难受了,这是向来是戚夕治愈病痛的方法。
宫均吃了一口戚夕做的“夺命蛋糕”,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更何况夜里无聊,正想找点乐趣,拿起了对讲机:“七喜,帮我关了空调。”
满意地勾勾唇角,静静地等着他的小女佣气鼓鼓地过来给他调温度。
等了许久许久,门外都没有动静,宫均又放大了分贝对着对讲机重复了刚刚的内容。
约莫寂静了一分钟,忽的一声巨响,奈何隔音良好的房间都没能挡住宫均敏锐的听觉。
宫均穿上鞋就来到了隔壁的房间,没敲门,推门而入。
开了灯,见着的就是戚夕四仰八叉的躺在地面痛苦呻吟的样子,“哎哟摔死我了。”她用手肘撑着地面,挣扎着想要起身,宫均嗤笑着看着她笨拙的动作,估摸着是看够了才走上前,把摔一下夸张的好像全身残废了的戚夕抱上床。
一边呻吟一边抱怨的戚夕禁了声,默默躺在床上,掺着血丝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宫均好看的眉皱了皱,似乎感受到戚夕身上不怎么正常的温度,伸手又在戚夕的额头上试了试,果然热的惊人。
“发烧了。起来,跟我去医院。”宫均不似平素那般嘲讽戏弄,格外的严肃,戚夕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不就是个小感冒,不至于去医院吧。”
宫均默了默,似乎赞同了戚夕的想法,不再坚持,迈动他的大长腿进了卫生间。
戚夕扯了扯被子,全身都缩在里面,独留一颗头在外边。
宫均在水池前犹豫了一秒,最后还是拿起了戚夕粉红色的小毛巾,把水龙头旋到热水的方向。
戚夕听着阵阵的水流声,头脑开始不太清明,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五六岁的时候,自己病了,妈妈会打一盆热水,那双白皙漂亮不食人间烟火的手拿着毛巾,浸在里面,拧干水敷在自己的额头上,在朦胧的热气中看着妈妈心疼的眼神。
病毒侵蚀了大脑,以至于额头真的触碰到热乎乎的毛巾的触感的时候,戚夕还以为是自己的梦境太过真实。眼里蒙上一层水雾,只看得见近处的整理着毛巾的同样精致的双手,因被热水烫过而变得格外粉嫩。
“妈妈……”
戚夕用力抬了抬脖子,用头拱了拱那双温柔的手,只觉那人动作一顿。一会儿,又用手理了理她额角被汗水沾湿的头发。
戚夕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自己头上的毛巾换了几次,心里被幸福感塞的满满当当。
病了真好,病了妈妈就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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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戚夕睡得格外香甜,没有讨厌的宫均大少爷吩咐她做这做那,梦里还有妈妈照顾生病的自己。醒来时脸上还含着笑容。
只两秒钟,戚夕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自己的右眼皮上好像有一个温热的东西,头好像也被固定了不能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就在她快要尖叫出声的时候,额头上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动了动,戚夕抬眸,看见一个粉红色的毛巾,和一只修长的手。
戚夕扭过头,看见一张帅气逼人的脸庞,她家主人宫均?!什么时候啪嗒砰自己床上来了!
“你你你你你你!”
“我怕毛巾被你弄掉了。”宫均开口解释,眉头皱皱的带着清晨的起床气。“起来了就去吃药,困死了,我要睡了。”宫均把那条毛巾甩在半坐起来的戚夕的身上,就拉了拉二人共盖的被子,翻了身继续睡了。
戚夕张着嘴,她和宫均……昨晚居然同床共枕了?!
戚夕晕晕乎乎地拿起桌上的一把药,就着一旁的凉开水吞进肚里,吸了吸鼻涕,又晕乎乎地进了洗手间把自己粉嘟嘟的小毛巾洗干净挂起来。
脚底发飘地从洗手间走出来,再次在自己的床上看见自家主人的俊颜的时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无奈房间被人霸占,戚夕轻手轻脚关上了门,才将憋了半天的十足响亮地喷嚏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