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庆想到这里,目光呆滞,生无可恋的慢慢悠悠的开始向铁道走去,50米的距离真像一生那么漫长。
没成想走到铁道路基时,他腿一软就给摔倒,自己还安慰自己,这不是胆小,而是体力不支。
换吴继熬一夜军训试试,肯定还不如我,我得表现的坚强些,爬也要爬上铁道。
吴继皱着眉头,看着白庆慢慢爬上了铁道,翻身仰着脖子还是和上次一样,姿势一点儿不带差的枕在铁轨上。
这时还真又来了一列火车,轰隆隆的灌到耳朵里,听得吴继直心烦,最后见白庆不动的求死心切,转身对黄军和李强摆了摆头。
俩人飞一样跑上去,把白庆给架了下来,白庆哭嚎着喊道:“黄军兄弟,你让我死吧,求求你让去我死吧”。
白庆直到被驾到吉普车上,才明白今天不用死了,暗想,这一夜真是生不如死,总算熬过来了。
冀中市江湖上,换了哪位好汉,也熬不下来,我既然活了过来,吴继、宁伟你俩人就等着去死吧。
吴继和宁伟也快累趴下了,正慢吞吞地往车那里走,就见吉普车打着火“嗖”的一下就要开走。
黄军的头伸出车窗,向吴继俩人喊道:“你们这两个法西斯恶棍,蹬着自行车回家吧”。
吴继望着吉普车一溜烟的越来远去,直到在漆黑夜里,看不见了消失的尾灯,皱着眉对宁伟说道:
“演了一夜的戏,全都按剧本走的场,连台词也一句都没有说错,戏演完该散场了。
谁能想到拉大幕时出了差错,那哥俩这是没过够戏瘾,说什么也不谢幕要继续开演”。
吉普车在土路上颠簸着,后面的夜色里,扬起一阵看不见的灰尘。
白庆在车里心有感触的说道:“黄老三,咱们以前接触的少,才有误会,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仁义的人。
我只要回到市区,找李清他们要多少钱都有,你们哥俩以后的吃喝,哥哥我包了”。
黄军好像分赃不均的抱委屈说道:“那可太谢谢哥哥你了,我跟你说实话,顺风酒店挺赚钱的,这一个月赚不了十万万,咋也得能赚九万,可我和李强从开张到现在,是一分钱都没见过”
“可不是,吴继这人,从小就手黑独裁,我从上小学时就被欺负,一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把我当兄弟看,经常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李强义愤的敲锣边道。
“我才知道吴继这么的天怒人怨,真是心黑手也黑”白庆没有疑心的说道。
“哥哥你这句话,算是把吴继给说准了,他办过的事,都特别六亲不认,所犯过的罪,是罄竹难书。
他八岁时为了和大院里孩子抢饼干吃,他抢不过人家,就用削铅笔的小刀,把人家毁了容“,黄军继续气愤难平的继续说道。
“吴继和宁伟俩人,家里都是当官的,从小就被惯得无法无天,那个宁伟才更不是人,有次朝他后爹要十块钱,嫌他后爹掏钱掏的不利索。
宁伟上去一巴掌,就打掉了他后爹两颗牙不算,又接着开始拳打脚踢,最后逼着他后爹给他跪下,才不再打“,李强配合着黄军,也顺嘴胡喷道。
白庆听俩人说的,直吸溜寒气,吴继那俩人还他妈的是人吗,不断地用他的那只伤手掌,摸着脑袋感觉万幸的说道:
“哥哥我能活着回去,多亏你们俩,今天载就栽了,看下来咋收拾他们,我给你们哥俩透个底,他俩难逃一死。
李玉的媳妇,早就看着顺风酒店不顺眼,一直就想收拾吴继,他们这样对我,在刑法上就是非法拘禁罪,就等着看好戏吧,不过我保证你俩没事,你俩这算弃暗投明”。
黄军俩人听得都傻了眼,镇压群众的亡命徒也开始讲刑法了,俩人都恍然大悟一样,不约而同的哈哈笑起来。
大屁股吉普车,拐上315省道向冀中驶去,车上三个人越聊越热乎,黄军看见路边上,出现一个村落,扭头对李强说道:“这破车连暖风都没有,上这村你亲戚家,歇歇脚暖和下,实在冻得受不了了”。
“行啊,正好把庆哥手上的伤,也捎着处理下”,李强回答道。
“那可太好了,现在有口热水喝,比喝茅台都强啊,就是太麻烦你家亲戚不”,白庆赞同道。
黄军打把就下了省道,沿着土路,向不远的村落驶去,前面确实住着一个李强的表哥。
但车却不是向他表哥家开去,而是去了村外果园里,一处没人住的院落,那是前几天俩人一起来,说要在这养狼狗,向李强表哥借的。
天有了些蒙蒙亮,在冬夜寒冷的黎明前,吉普车穿过果园时,老桃树的枝杈,像无数鬼手一样伸向汽车旁。
黄军停下了车,看到李强和佛爷走在前面了,才下车从后面跟了上去,强子打开院门说道:”庆哥,里面请“。
白庆发现这处院落,荒芜的不像有人烟的样子,心里马上警觉起来,对李强道:“这哪像住人的地方啊?咱们还是坚持下回市区吧”。
黄军在后面应声说道:“这本来就不是让人住的地方,是强子我俩用来养狗的”。
白庆闻言扭身抬腿就要跑,李强伸脚勾住他脚腕子,一下就让白庆失去身体重心的头冲地哉下去,黄军弯起腿,膝盖就顶在他脸上。
白庆“妈呀”的嚎了一声,连疼带酸的鼻涕眼泪,全给流了出来,脑子一下就迷糊的不行,这不是两个好人吗?刚才还兄弟长、哥哥短的在说话。
“呜呜”现在人和人之间,咋就这么不能互相信任,真没法儿活了。
李强从院子里,拿出绳子,俩人一起把白庆五花大绑的扔进院落,嘴也又用臭袜子给塞上。
黄军关心的对白庆道:“我们哥俩先进屋生火去,等屋里暖和了,再把庆哥你请进去,现在外面比屋里暖和些,你先在这儿趴着歇歇”。
今天第一次被绑上的白庆,佝偻着身子趴在地上,不想言语也没法说话,眼泪簌簌的溜下来,被冻成了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显得是那么的圣洁和无辜。
白庆暗想,人在做,天在看,吴继你们兄弟就作孽吧,早晚老天爷会打雷劈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