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看向宝合祥珠宝,很大的一间门面,出于职业敏感性,立即就说:“我看这店铺还是占了很大的面积啊,这件店的租金应该不低吧?”
王一朗摇摇头说:“岂止是不低,这间店的房价起码等于他其他开的所有店的总和,作为正常的产业来讲,关一间救其他所有的才是正确的思路吧。”
杜泽想了想说:“有时候这种思路是正确的,有时候也不正确,关键还是看究竟遇到了什么情况。”
王一朗口中称是,对杜泽的说法表示认可。
两人又走一程,杜泽一路心里都在想,这么几十年,房价涨了不知多少倍。
尤其这片作为中心的区域,租金或者房价都是以天价的倍数在涨。
为什么这里的老板们还依然坚守呢?
终于,他们靠近了那条小巷。
小摊贩们看见他们,就都在抬头热情的招揽生意。
就他们的货品来看,品种单一,而且都是些小玩意儿。
王一朗走到了一个围满人的冰箱摊面前,买了两根冰棍。
是很古老那种冰棍,外层就是很简单的用纸包了一下,也没有什么扎眼的宣传画。
王一朗得意的说:“这个就是老首明都知道的冰棍了,也只有在这里有卖。”
随后叹叹气:“很早以前这里是一间饭店,后来不知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全撤走了,但是他们饭店自创的冰棍却还在这里卖,好像灵魂还在这里似的。反正这个冰棍你在全首明甚至全国也只有这里可以吃到。”
杜泽吃了一口冰棍,感觉的确在这样的热气围绕的环境里,这么一根冰棍最是解暑。
王一朗边吃边认真的看着冰棍,略带疑惑的说:“有件事很奇怪,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在阴雨天来过这里似的,每次来都是阳光晃眼,最后就必然终结在这个冰棒摊面前。”
杜泽笑了:“你自己爱吃还找借口。”
王一朗抬着冰棍打头钻到了小路里。
这条小路并不是很宽,可以刚好容纳两个人并排走。
但是因为王一朗的体型,杜泽选择了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虽然这里是市中心,但是还是能明显的感到这条小路的人气不足,几十米的距离前后都没有人。
和之前闷热的环境不同,到了小路突然就有一股寒气逼来。
王一朗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寒气,立马转头问:“哥,要不我带你去逛逛百货大楼,那里也是建了很久,有几十年了,而且上去还能看到周围一片的风水局,最牛的风水师都在这里斗法的。”
杜泽又开始了他对付王一朗的招牌——没有回应。
王一朗很委屈的知道杜泽的坚定,于是又扭头,非常慢的走了两步。
杜泽看到就问:“要不我走前面吧?”
王一朗停了一下,然后用很低的声音抱怨说:“走后面也挺恐怖啊。”
杜泽想想也对,于是和王一朗走到了并排。
虽然两人并排走并不是很舒服,不过情形也不是很糟,两人中间还有一拳的间距。
这一次,离开之前王一朗巨大身形的遮挡,他终于看清了这条道路的全貌。
也无怪王一朗会害怕。
整个巷子非常的细长,两边的建筑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三层楼的高度足以让这条本来就窄的巷子变的更加阴森。
王一朗没话找话的开始说:“哥,我跟你讲,最近我看了一本书,简直太精彩了,你知道西西里岛吗?”
杜泽立即问:“你的说《教父》?”
王一朗无耐道:“原来你看过啊,还想和你说说呢,西西里岛真是块宝地啊。我看《教父》的时候只见到说西西里岛被各种人占领,等我翻百科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西西里岛真的是片战略宝地呢。”
在王一朗不停的讲解当中,杜泽边走边观察两边。
杜泽注意到了两边建筑以及地面上雕刻的壁画,是用非常复杂的工艺建造的。
这种工艺因为太复杂,很少用在建筑中。
而且从墙面到地面的画幅有些有连接,有些没有,凹凸不平的画上,展现的是过去的风土民情。
墙上的画并上地上的画,像是在讲述一个什么故事,这个故事非常动人,让人忍不住想仔细研究。
越研究越像自己所经历的故事,虽然用的象形图画杜泽根本看不懂,但是杜泽发现,里面好像在讲自己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那么熟悉,非常亲切,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王一朗还在说着:“教父的时代真是很厉害啊,每个人都遵守缄默法则,每个人都懂,陌生人来问什么地方怎么走,连小孩都不会说的。”
杜泽还在注意着这些壁画,细长的人类画像,让整个走廊有了非常奇幻的效果。
杜泽看着两边和地面上的画,很快就产生了天一脚地一脚的感觉,有点分辨不清自己究竟走在哪里。
只觉得这条走道非常长,自己从墙面走到了地上,又从地面走上了墙面。
王一朗不顾杜泽有没有在听,摊开手,问了个问题说:“你说,为什么只有这样的黑势力才能建立那么整齐的秩序啊?”
王一朗越讲越兴奋,似是克服了刚才的恐惧,唾沫横飞的宣讲起来:“我觉得单靠杀戮是不行的,一定是切实的好处。西西里人的复仇是执念,而仇恨正好给黑手党提供了生存的空间,你说是吗?”
杜泽耳朵里是王一朗兴奋的宣讲,但是他渐渐的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了。
两边和地面上的凸凹纹路开始活起来,变成了非常有生气的生活场景。
洗衣的妇女,挑柴的老农,还有那些准备耕作的牛马,非常鲜活的呈现在了杜泽眼前。
一个精灵似的绿点在指引着他,让他不停加快脚步从地面追上墙面。
王一朗转头转头杜泽走路不是很稳,整个眼神都出现了放空状态。
好似只有身体在而神不在了。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觉不是很好,于是赶快扶住杜泽。
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跑,边跑边说:“杜哥,你怎么了。”
杜泽脚步乏力,眼神依然放空着,没走一下就倒了下来。
轰的一声,横趟在了巷子最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