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嗖嗖吹过,容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在半空中用力挣扎,像条虫子似的扭来扭曲,大声叫道:“你快放我下去,臭女人!我跟你没完!我跟你没完我告诉你,臭女人!你再不放我下去,我就我就……”
他想了半天也不晓得,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把她怎么着,只能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下面那个笑眯眯的少女。
“你要把我怎么样啊?”荆月虚心请教,却突然放松绳子,容策一下子往下坠,猛地向湖面砸去,他不由自主地发出濒死的惨叫,死死闭着眼睛,准备一头栽进冷冰冰的湖水里,可这时下坠之势陡然止住,他颤颤巍巍地睁开眼,发现湖面离他还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于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刚等他把胸腔里的气都吐出来,却还没来得及吸气时,绳子又松了,他一下子泡进湖水中,猝不及防之下,冰冷的湖水全都往嘴和鼻子里猛灌,呛得他咳出一串气泡。但随即容策便拼命憋着气,极力保持平衡,身体以一种奇特的韵律扭动起来,以这样的方式竟然慢慢在水中浮起来。
荆月见容策竟然能在被四肢都被绑住的情况下浮出水面,不由得眼睛一亮。
这种被完全捆绑住,只依靠身体独特摆动技巧,从而使自己在水中漂浮的逃生技能,她在当特种兵训练营当新兵蛋子的时候就学过,当时教官只讲了一下技巧,就把他们直接捆了扔进水里,直到他们几乎都被憋得背过气去,才漫不经心地叫人把他们捞上来。当时她是第一个学会这种水中逃生技能的人。
荆月看着容策拼命浮上水面,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来。她伤感地叹着气,面上浮现起一丝怀念之色,眼底更是泛起一点泪光,然后,优雅地抬腿一脚,一颗小石子精准地砸在容策的脸上,一下子就把那条悲催的小白鱼砸翻了。
小白鱼咕噜咕噜吐着气泡沉下去了。
荆月抬头看天,满脸忧愁,月亮真亮啊。
不多时,容策又拼命浮上来,他的鼻梁红红的一片,眼睛恨恨地瞪着荆月,脸上满是挑衅之色,仿佛在说,淹不死我看你怎么办。
荆月呵呵一笑,本来说让你泡两下湖水就捞你上来,意思意思就得了,但现在看看,不治治你还不行了。
她将绳子固定在树上,然后从怀里又摸出一根粗麻绳,在脚边挑了一块大石头,直接将这十几公斤的大家伙绑在容策的身上,接着笑看他瞪圆了眼睛气愤又绝望地沉下去。
“让你得意,让你得意,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荆月估计着时间,在容策差不多快淹死的时候又把他拉上来。
他浑身是水,冻得直打哆嗦,脸色青白一片,咳了半天才咬牙切齿地大声骂道:“臭女人,你给我记着……”
“哟,还挺精神嘛。”荆月挑眉,折了一根树枝去戳他,“你再骂啊你再骂啊,你要是敢再骂我一句我就真的淹死你。”
“你以为我会向你求饶吗?做梦!想都别想!我告诉你,今天就算你淹死我,我也绝对不会向你低头的!”
“扑通”一声,他落进水里,溅起一阵水花。
荆月单手叉腰,一只脚像**一样不停抖动着,嘴里轻快地吹着口哨。淡淡的月光洒下来,将她的轮廓修饰得分外美丽。
这一次她延长了一点时间,打定主意要把容策憋到最后一刻才捞他起来。容策的肺活量不错,应该能支撑个两分钟,如果不是因为她突然把他放下去,他没有吸足氧气,还能支持的更久。
而水中的容策徘徊在生死线上,胸腔里的空气几近殆尽,他的心跳加快,眼前发黑,窒息的感觉填满大脑,他绝望又无力地挣扎着,心里非常不甘,自己就这样死了吗?窝囊地死在公主府里?
就在荆月准备将容策拉上来时,一个人影迅速奔来,二话不说地跳进湖水中,她眯眼一看,竟是介之焚。
水中,容策见了介之焚,眼泪都几乎流出来了,万分激动地挣扎着。介之焚冲他点点头,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割断绑着石头的绳子,然后将容策带上岸。
“阿欠!”
介之焚冷着一张脸帮他解开绳子,容策在风中不停地打喷嚏,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难受的要死。
“那臭女人呢?阿……阿欠!”容策一把将绳子摔在地上,大吼道,“我一定要教训教训她!”
但是他缺氧时间太长,身体机能还没恢复得过来,差点摔倒在地上,幸亏介之焚扶他一把,不然肯定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在荆月脚下。
荆月抱胸而立,两眼含笑,问:“干嘛?还想进水里面泡一泡?”
介之焚神色冰冷,眉头紧紧皱着,沉道:“你差点杀了他。”
“哪有?他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她走过来,用手指戳了戳容策的脑袋,惹得他怒目而视。
“要不是之焚来得及时,把我救起来,我肯定被你这恶毒的女人给淹死了!”他怒气冲冲地拍掉她的手。
荆月却露出一个坏笑,上下打量他,戏谑道:“身材不错。”
容策愣了一下,低头看去,自己那一身白色寝衣质地轻薄,浸了水后变成半透明的,紧紧贴在身体上,将他优美的肌肉线条清晰地展露出来,而且衣襟半开,露出一片白玉般的胸膛,月光照在上面,越发显得诱人。
此刻的他分明就是半裸啊,容策猛地涨红了脸,直接变成一条煮熟了的虾子,他双手挡在胸前,连忙躲在介之焚的身后,又羞又恼,骂道:“你你……你这个无耻色女!你有没有廉耻心啊,竟然这样看一个男人的身体!”
荆月笑道:“我无耻?又不是我半裸着,我怎么无耻了?”
容策气得要死:“我这样是谁害的?你还在旁边说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