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荆月悄悄摸出房间,一身黑衣被她改成劲装,穿起来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偷鸡摸狗的小偷气质。
她避开巡逻的侍卫,动作极快地在夜色中穿行,没多久便来到容策的盏清居。
这天晚上没有月亮,风吹得很大,耳边全是树枝的簌簌声。荆月在黑暗中眨巴着眼睛,悄无声息地靠近容策的房间,赞叹道好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不动手都对不起天下百姓。
容策房间的窗户还亮着灯,荆月挑了挑眉,大半夜的还没睡,这小子是属夜猫子的吗?
她透过窗户的缝隙往里看,容策只穿着一身白色寝衣,斜靠在小榻上看书,旁边小案上放着一盏灯,柔和的灯光照在他的脸颊上,越发显得他肤质极佳,好像上等的和田白玉一样。荆月在外面看得眼睛都直了,恨不得把他的皮扒下来贴自己脸上。
“年轻就是好啊,这么晚睡觉皮肤还这么嫩,啊啊啊好羡慕!”她咬着手指一脸羡慕嫉妒恨。
可下一秒,她的神情就变得阴沉奸诈了,冷笑道:“一个大男人,皮肤竟然比我还好,罪加一等,不整你整谁啊?”
她绕到另一侧的窗户,趁着风声打开了窗子,悄悄翻进去。
容策现在是背对着她的,荆月咧开一个绝对算不上正直的笑容,踮手踮脚地摸过去。容策完全没发现危险正在向自己靠进,仍然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手中医书。
直到……一双手从后面一把捏住他的脸颊,使劲儿向两边拉扯,痛得他哇哇大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团臭烘烘的帕子已经塞进他的嘴里,随即粗麻绳也套在他身上了,容策又惊又怒,极力挣扎,奈何后面之人很了解人体,每次都按在他的穴位上,让他使不出力来。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他已经被捆得利利索索的,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趴在地上不停扭动。
容策急得满头大汗了,公主府守卫重重,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敢半夜潜进来绑架他?他们是谁?有什么目的?想把他带到哪里去?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他极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突然一张笑眯眯的脸从上方伸出来,笑容可掬地跟他打招呼道:“嗨,你还好吗?”
容策猛地睁大眼睛,一股火气直冲脑门,差点气得他爆血管,他想破口大骂,但嘴里塞着东西只能呜呜呜地喊叫着。荆月绕到他的正面,轻松愉悦地蹲下来,用手指不停地戳着容策因愤怒而显得红润无比的脸颊。
“哎呀,不要那么激动嘛。”她拍拍他的头,安抚道,“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要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呢,只不过是想感谢一下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而已,毕竟你给的那一碗‘苦口良药’实在有效,我喝了之后浑身通畅,精神倍儿好,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人也年轻了好几岁,我一定一定得好好感谢你才是啊!”
荆月把“感谢”这词儿说得咬牙切齿,但表情却又春风细雨,这对比起来更加恐怖,吓得被绑成一条虫的容策不停挣扎。
“呜呜呜……”
荆月站起来,一手拽着绳子,一手叉腰,阴森森地笑道:“乖啦乖啦,我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夜晚的哦。”
随即她便拖着容策出了房门,他被捆得结结实实,完全挣不脱,只能被荆月拽着在地上拖行,还好走廊是以木板铺成,表面较为平整,他还不觉得痛,可到了院子里,凹凸不平的地面和尖锐的石子儿磨得他痛死了,但他又不想叫出来在荆月面前失了面子,只好拼命忍耐着。
荆月才不管他痛不痛呢,一直把他拖到盏清居旁的一个小湖边上才停下来。
这时候夜风把云吹开了一些,露出了半边月亮,柔柔的月光洒下来,湖面上波光粼粼,非常美丽。可是容策现在可没心情看什么风景,他惊恐地瞪着眼睛,看着荆月利落地爬上一颗很粗壮的大树,在一根枝桠上挂了一个圆圆的东西,然后跳下来,冲他笑出一口亮锃锃的白牙。
“别急,马上就好。”
容策不寒而栗。
荆月带着绳子又爬上去,冲着那个自制的简易滑轮鼓捣一阵,然后拽着绳子的一头跳下来,笑眯眯地拿出容策嘴里的臭抹布。
嘴巴一自由,他就怒气冲冲地大声吼道:“你这臭女人,你想干什么?你把我绑起来是什么意思?快放开我!不然我饶不了你!”
“啧啧,在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你竟然还敢冲我大呼小叫的,我该说你是太笨呢还是太蠢呢?”荆月笑道。
容策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他很不利,但是想要他对这臭女人低头,绝不可能!
“臭女人,最好你今天晚上就杀了我,不然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会狠狠地要你好看!”他仰躺在地上,气呼呼地蹬了两下,像一条可怜巴巴的小白鱼,眼睛瞪得溜圆,看起来可爱极了。
荆月掩嘴窃笑,道:“我已经够好看了,但是呢,待会儿你会更好看的。”
她该不会是想把他挂在树上吧?
容策一下子紧张了,不安地扭动着,结结巴巴地说:“臭女人你……你……你别乱来哦,周围有下人,我一叫他们就会过来的。”
“我早就命令下去了,叫他们今天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靠近这里,你家那个小厮我也把他支走了,呵呵呵~”
容策脸都绿了,今天寒追向他告假回家,说是母亲病了,原来是这臭女人搞的鬼!
“你怎么这么卑鄙无耻啊!”他大骂道。
荆月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地看看了湖面,摸着下巴作思考状:“这天气还蛮凉的,要是在水里泡一泡,会不会感冒啊?”
容策惊恐地瞪大眼,在水里泡一泡?
“你你……”
他话还没说出口,只见荆月脸上带着恶魔一般邪恶的笑容,手用力将绳子往下拉,自己顿时就被拖行起来,随即又猛地悬空往上升,直到离地大约一丈多远才停下来,他头昏脑涨,摇摇晃晃地在半空中打着旋儿,正下方就是冰凉的湖水,仔细看还能瞧见一条鱼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