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见过吗?”姑姑只觉得好笑,像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看浅雪。这时姑姑手中已提好了两袋子的药材了,浅雪却两手空空,空揣着一袋银两。
因为集市边上的那些东西实在太普通了,她木床的暗格里,倒有不少值钱的首饰,她正想着拿去当了换些银两再去吃好的。
毕竟浅雪是好不容易熬过摄政王府的那五天的,易然送来的饭菜太好吃了,粗茶淡饭她倒有些不习惯了。终于,她在一处糕点名为百香楼停下了,空气散发着糕点的香气。
只见浅雪垂眸一笑,心里怕是又在想什么鬼怪玩意儿了,姑姑看着只能无奈摇摇头,自从那日去了皇宫回来后,浅雪就一直古灵精怪的。浅雪笑着让姑姑先回府,自己却摸索去了当今最大药材最齐全的莲药阁,很大气的走上二楼,翘着腿便坐在了正中央。
铺中的小二见来人无礼,还很直接地坐到了二楼的贵席上,便趁无来宾时,大声地喊道:“喂!姑娘你一介布衣,岂敢来我莲药阁二楼!”小二见浅雪身着粗民的布衣,戴的也是最为普通的头饰,就当是普通人闯进来了,门口的人居然也没有阻拦。
“哪来的闲人,”浅雪的语气显然很冷,“把你们的掌柜叫出来。”连门口的人都知道她是谁,更何况二楼的贵席!
“你,你简直无理取闹!”叫元时的小二见浅雪无动于衷,被气得满脸通红,手指指着浅雪的脸,气不打一处来,“我们的掌柜岂是你一介布衣可能见到的!”
“呵!”看着元时奈何不得的样子,真是有趣,浅雪刚笑出声,元时简直奈何她不得,双手尴尬的无处安放。
“什么事惹得我的小师妹开心啊?”说话间,从一间房间里,一长相极为妖孽的男子怀中搂着两名花枝招展的女子,满面春风。他长长的头发落在肩上,一双桃花眼勾了多少女儿魂啊。不过,连师父都没能管住他风流的性格,她才懒得管这个花花公子呢。从小打下的基础不好攻破!
听到这话,元时呆了,这姑娘是掌柜的师妹啊?那一定是很厉害的人物了,据说当时掌柜的师父可没收几个弟子。想到这里,又想到自己方才的行为,简直想挖个地洞藏起来!就想顺溜地道歉完就开溜。没想到刚出口就成了:“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是掌柜的女人!”
估计元时说完他都呆了,他都说了什么啊!不过幸亏他跑得快,她的拳头握紧,已经准备出招了好吧!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沾花惹草的人!
见他笑个不停,浅雪真想把他拍到墙上,很是恼怒地说了一句:“把你藏好的桌延草带来。”这桌延草平庸无奇,也并非疗伤神药,但做起料理来可是调味助攻。
被称为千少的师兄一脸调侃,对身旁的女子撩了又撩,才听他叹了口气,幽幽地说:“这桌延草是流芷文仙糕的配料,要说实在的,师兄并非不愿予你,只是……”
“只是什么?”他如今连份草药都不愿予她了吗?
只见凌千少仰头大笑几声,从中就透出了玩笑的意味,只因她的二师兄实在是正经不过三秒。
“桌延草可在大师兄手中,我可没有这口福,大师兄最疼你了罢,要了糕点回来别忘了二师兄。”凌千少风流,他的话自然带着调皮的语气,这流芷文仙糕实在是在药谷时师父最爱的糕点了,没想到竟也馋了他们师徒四人。
只可惜师父已逝去,做法差点失了传。
浅雪撇了撇嘴,只怕她一走,凌千少又是不知到哪处风流快活去了,也不知当初师父为何收他为徒。
只是,“大师兄在何处?”浅雪简直没脸再看凌千少,他原本身旁的女人都快爬到他身上去了,环着他的脖子,露出大半截洁白的手臂,她们是猴子呐?
“正巧,”凌千少咬了一口那女人手中的水果,才很满意地说:“在三楼最末的一个房间罢,今日他难得有空过来瞧瞧。”说罢,和身旁的两个女人暧昧去了。
浅雪上到三楼时,凌玄月早已站在门口,给了她一个微笑。凌玄月与凌千少是亲兄弟,但差别倒挺大,她虽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但凌玄月也是师父的得意弟子,别看他在人前冷漠,实际对她挺好。主要是他很正经。
“你的脸……”凌玄月笑得有些心酸,“易容术会伤及肌肤,尚还是莫要用的好。”外边的人看不出,浅雪脸上贴着一层皮,薄如蝉翼。把她原本的脸隐去了,变得平淡无奇,也就那一双眼睛透着神情。
“好,”浅雪默默地说,“只是还摆脱大师兄在水岸旁为我买下一座楼阁了。”她这大师兄可是富家弟子。这岚兰城的水乡之据,大多都是他家的房产。
凌玄月沉默着不说话,只是微微的颌首,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三日,必有回复。顷刻间,他手中多了一个食盒。他递给浅雪,说:“拿去吃吧。”
浅雪接过食盒,小声地应了一声。走时看见凌千少眼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食盒,还不忘与身边的女人调情。她朝他歪头一笑,炫耀似的摇了摇食盒,那眼神仿佛在说:不给!气得凌千少只能干瞪眼。
浅雪方才走出莲药阁,便瞧见不走寻常路的摄政王和他的侍卫,正悠闲的在某处大宅的房梁上摆了个小桌喝茶,气定神闲的。但他们走在房梁上的声音那叫一个轻,也难怪世人都说他性情古怪,也就他整日穿着偌大的白衣,显得整个人轻飘飘的。而且能做出既打仗又有优雅的举动来的人也很少。打仗之人不应该是舞刀弄枪,喝酒吃肉吗?
见到浅雪抬头许久未低,又似在寻找什么,最后目光锁定在这大宅之上,荆对萧君墨说:“她发现我们了。”
萧君墨抿了口茶。哦?从莲药阁出来的,想必是来“买药”的吧?也是,再怎么样她总不能认识这莲药阁那么神秘的阁主,不见其人,只听其音的。
想间,萧君墨一口把茶饮尽,眼中带着猜疑看向了那边,久而久之,变成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次的猎物比上次的好玩多了。那只茶杯在他手中旋转起来,突然,他用力一捏,杯子碎了一地。再看时,他已不见踪影。
算了算时辰,她已经出来一个多时辰了,未时肯定没过,但每个人报告的时间不久就要到了。好不容易在一家首饰铺前停下,她摸了摸发髻上的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