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弗女的头搁在黄沙的肩上,黄沙的左手挽着她的腰,右手提着剑,时而飞跃,时而疾走。
刚才她一直闭着眼睛,他不愿看到黄沙被杀死,也不想看到其他人被杀死。
此刻打开眼帘就看见两道金光,金光正在追近,三丈,两丈,一丈,又从一丈变为两丈,三丈,四丈,最后掉落在地。
一支箭竟然射了千米远,黄沙暗暗称奇,让他来射恐怕一半的距离都射不到。
黄沙刚飞出城外便看到自己的红鬃烈马。那马正在远处啃食村民地里的菜,发现黄沙后,疾驰而来。
黄沙把姜弗女扶上马背。
“姜故娘,你先走,我随后再跟来。”
“黄大哥,我们还是一起走吧,他们的武功高强,我担心你出意外。”
黄沙微笑道:“我只是阻拦他们一下,打不过我会逃走的。”
忽听身后龙吟声起,
黄沙一拍马背,红鬃烈马放开四蹄,急奔而去。
回头便见一团金光朝自己飞来,金光中包裹的不再是箭,而是一条小金龙,扭动几次尾巴后已出现在黄沙身前。
黄沙倏地出剑,剑化长虹将那小龙斩作两半,怎料那两半残身从他左右绕过,向姜弗女追去。黄沙转身又将它们斩为四截,可它们仍然不死不衰,一往无前。
黄沙只好收剑疾追数步,将那四道金光抓入手中。它们在掌中挣扎,企图钻入皮肉之中,但黄沙掌中内力浑厚,在瞬息间将金光驱散,一股酒气弥漫开来,还残留在掌心的赫然是酒水!
“没想到世上竟有这么神奇的箭术,以水作箭,难怪我斩它不灭!”
此刻,硬汉为首的五个人已经追了过来,硬汉雄壮威武,目光犀利,他又开弓拉弦,弓前漂浮着一堆枯黄的叶子,弓弦松开的刹那,百余片枯叶似变成了金叶刀,齐齐激射,在风中呼啸。
这一箭已不输于任何暗器,黄沙不敢大意,使出浪洗百骸掌!左掌自小腹提至胸前猛的击出,汹涌澎湃的掌力硬生生让百余片金叶刀在身前顿住。
黄沙啸咤一声,向前疾走把那些金叶刀逼了回去。
硬汉惊骇急忙收弓,右掌打出,狂风乍起,他的内力刚强充沛再加上黄沙浑厚的掌力,金叶刀两面受力,登时枯黄,焦黑化为粉末。
两掌相击,硬汉被震退三步,黄沙回左掌,右掌击出!硬汉换左掌来接,这一掌他被震退七步,黄沙右掌又跟了上来,他再被震退了十几步。第四掌打到时,硬汉左掌只稍稍的一碰,胳膊就折断了,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肩头,他被打飞出去,吐了几口血后,从地上弹起,虎目瞪视黄沙,仍然威武不屈。
浪洗百骸掌,一掌强过一掌,连接四掌不死的,他是第一个,而且他还这么活力,不由得让黄沙起敬!
另外四人见形势不妙,一字排开护在硬汉面前。
一人问道:“郭师父,你怎么样?”
硬汉狠狠道:“我很好,只是肩膀脱臼了,带我回去找马大夫看看!”说罢,仰面倒地不知生死。
这下四人慌了,抬起硬汉就往镇上飞奔,不时的回头,看看黄沙有没有追来。
黄沙没有追他们,而是去追涂飞扬和那对夫妇了。刚才黄沙和硬汉打斗时,这三人从旁边绕开了,显然他们的目标是姜弗女。
涂飞扬是万象门弟子,在万象门中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是掌门人的亲传弟子,深受掌门人喜欢。他这次出门是为了寻幅书画送给掌门作寿礼,才答应帮齐云峰的。
涂飞扬武功虽好,轻功却差了些,已经被那夫妇丢在了身后。正想要不要放弃时,忽然从背后来了一阵压迫感,一抖红缨枪,枪头寒光闪动,转身一招“拔云见日”横扫开来。
“轰轰轰!”地面炸响,黄尘弥漫,地上现出一条水沟。
可是面前并无人影。
涂飞扬霍然转身刺出一枪,不想枪杆被那人握住,他使劲往回拉却如蚍蜉撼树,而那人轻轻一带枪杆连他人都感觉要飞起来。暗道:“此人掌力强横,我若近身挨他一掌,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涂飞扬果断松开长枪,可他刚松手,那人又把长枪送回,枪柄点在他的胸口,将他点倒在地。又见那人将红缨枪朝自己的脑袋掷来,恐慌中不自禁的闭上眼睛。
只听“夺!”的颤音,睁眼一看,红缨枪就插在耳旁不断震颤,而那人已经消失了。
那对夫妇无门无派、亦正亦邪,凭借一套鸳鸯剑法闯荡江湖,几年后在江湖中打响名声。
邹冲夫妇看到黄沙追来,双剑合并,使出鸳鸯剑法,剑光在黄沙身前、身后、身左、身右闪动,夫妇这剑法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在起舞,招式很是优美。
黄沙在剑光之中可不觉得有多优美,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剑下。他自然看出这剑法的精妙不凡,当然也看出了剑法的弱点。
黄沙抽出长剑,剑影重重叠叠,飘逸凌虚!
他走后,夫妇呆滞在那儿,两人的衣袖已被剑光绞碎,片刻后他们才清醒,夫妇变得神采飞扬!
邹冲抓住妇人的手,激动道:“云妹!我知道我们的剑法欠缺什么了!”
妇人喜道:“我也知道了!”
二人向着黄沙远去的地方,深深作揖!
当黄沙疾走到姜弗女身边时,姜弗女先是一笑,而后又鼓起腮帮子,假作生气的说道:“你的马好倔强,我死死拉缰,它的头都横过来了,却还要往前奔跑,直到看到你后它才停下来。”
黄沙看着爱马,抚顺它的鬃毛,微笑道:“它真是一匹难得的好马,它知道身后有危险,所以不肯带你回去。”
“没想到连你的马也对我这么好!”
“兴许这匹马也是你的仰慕者吧!”
姜弗女嫣然一笑,伸出手邀黄沙上马,黄沙也不拘束,拉着她纤纤玉指,踩着马镫,轻轻坐上马背。
黄沙抖抖缰绳,马就奔跑起来。
姜弗女柔声道:“黄大哥,我们走慢点吧!自从我爹走后,我从未有过这么身心静好的时候。”
黄沙依言,拉着马慢慢前行,他闻到姜弗女发间的幽香,看着她还肿起的脸颊,心中充满爱怜。
姜弗女靠在黄沙的肩头,只希望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