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爷爷死了之后范小雨就从门派里跑了出来,为了就是不想卷入门派纷争。无奈自己的这位大姐生性多疑,生怕自己夺取掌门之位,就一直想抓范小雨回去,将其囚禁,便可顺利顺利地坐稳了掌门之位。
而范小雨本来就对掌门没多大兴趣,可是爷爷生前最喜爱范小雨,在死前给了自己一个信物,说是关乎到门派命运的大事。自己的大姐却又生性多疑,怎不知信物一事被自己大姐知晓,而自己的门主大姐一定以为这是爷爷叫范小雨来抢门主之位的,无奈之下范小雨便离家出走,可是大姐又不肯放过自己,便叫人出来想抓自己回去。自己在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尉迟修,自己被自家门派里的人追击,在势穷力竭之时突然有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出来打抱不平,再加上尉迟修之前力克刘志宏等人,心中大有感激之情。
而见他被那邵东击飞出,心中竟会如刀割一般,当即飞出皮鞭卷了他狂奔。范小雨这一展开轻功当真是疾逾奔马,瞬息之间便已在数十丈外。后面数十人飞步赶来,只听得数十人大声呼叫:“三小姐跑了!三小姐跑了!”范小雨大怒,突然回身向前冲了几步。追赶之人都大吃一惊急忙停步。
这些人一见尉迟修退敌的手段便知这少年剑法极高,而吃了邵东凛冽的掌力却又无事,内力却是极其高深,而且他们也知道范小雨并不是什么善茬,不然怎会成门主的眼中钉呢。他们便有些惧怕尉迟修和范小雨,一些下盘功夫较浮,奔得势急收足不住直冲过来。范小雨飞起左足将他踢得向人丛中摔了过去,当即转身又奔。众人又随后追来,但这时谁也不敢力足狂追,便和范小雨两人相距越来越远。
范小雨脚下疾奔心头盘算:“尉迟哥哥和我相识不过几日,和我感情却已深厚,现在居然肯为我卖命,这样的男人天下到哪里找去?现在我一定要摆脱大姐她们!”抬头一望天空辨明方向,斜刺里横越麦田径向东北角上奔去。
奔出十余里后又来到大路,忽有三匹快马从身旁掠过,范小雨心生一计,冲追到马匹身后纵身跃在半空,飞脚将马上乘客踢落。跟着便落上马背。他将尉迟修横放在马鞍桥上,皮鞭横挥将另外两匹马上的乘客也都拉了下来。
三人都是寻常百姓,看装束不是武林中人,适逢其会遇上这个煞星。范小雨也过意不去,在包袱里随便摸了两锭白银,扔在地上,便道:“对不起了,借你们的马一用。”因为乘者落地两匹马仍继续奔驰,范小雨皮鞭挥出卷住了缰绳,这皮鞭在她手中挥洒自如,倒似是一条极长的手臂一般。
尉迟修见她轻功甚高,而且鞭子也使得极其潇洒,心中道:“没想到这小丫头竟会如此厉害。她到底是哪里的人,难道是金阳派?”转念间又想到:“不对啊,金阳派从来不收女人。但这金阳高手竟然也会帮着抓小丫头,看来小丫头来历非同小可。”
范小雨轮流乘坐三马在大路上奔驰一阵,转入了一条山道渐行渐高,到后来马匹已不能行。范小雨这才开口道:“这会儿他们应该追不上了。”
尉迟修淡淡一笑道:“今日追不上明日又追上了。”
范小雨道:“尉迟哥哥你饿不饿?”
尉迟修点点头道:“嗯,你可还有干粮?”
范小雨道:“马上就有了。”说完瞧了瞧天空,将手中长鞭向天空中一打,一只麻雀便被卷来,落到范小雨手中。“咱们吃雀肉怎样?”说完微微一笑,皮鞭一挥便是一只,顷刻间卷了二十余只。
尉迟修道:“够了!请你去拾些枯枝来生火,我来洗剥麻雀。”范小雨依言去拾枯枝,尉迟修拔剑将麻雀剥毛斩除肠。
范小雨道:“古人杀鸡用牛刀,今日尉迟哥哥以绝妙剑法杀麻雀。不知是称大侠还是称哥哥?”
尉迟修手中拿着一只死麻雀连连摇晃说道:“还是叫哥哥吧,大侠二字万万不敢当。天下哪有杀麻雀的大侠?”
范小雨笑道:“古时有屠狗英雄,今日岂可无杀麻雀的大侠?你这剑法神妙得很,连那金阳派的高手也斗你不过。就是不知尉迟哥哥你使的是哪路剑法。”
尉迟修道:“纵横剑术。是一位老先生所传给我的。”
范小雨道:“天下第一,御剑纵横。原来如此。那么传你剑术的这位前辈剑术通神,怎地江湖上不闻他的名头?”
尉迟修道:“这……这……我答应过他老人家决不泄漏他的行迹。”
范小雨道:“哼,希罕么?你就跟我说我还不爱听呢。你可知我是甚么人?是甚么来头?”
尉迟修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也猜出了几成。”
范小雨脸上微微变色道:“你猜到了?怎么猜到的?”
尉迟修道:“现在还不知道,等到了晚上那便清清楚楚啦。”
范小雨更是惊奇问道:“怎地等到了晚上便清清楚楚?”
尉迟修道:“我抬起头来看天,看天上少了哪一颗星,便知丫头是什么星宿下凡了。丫头生得像天仙一般,凡间哪有这样的人物。”
范小雨脸上一红,“呸”的一声,心中却十分喜欢。便低声道:“尉迟哥哥你又来胡说八道了。”这时她已将枯枝生了火,把洗剥了的麻雀串在一根树枝之上,在火堆上烧烤麻雀油落在火堆之中出嗤嗤之声,香气一阵阵的冒出。
尉迟修伸了伸舌头说道:“你这个样子将来谁做了你的……”说到这里见她沉下脸来,当即住口。
范小雨哼的一声。尉迟修道:“你为什么生气?我说将来谁做了你的徒弟可有得苦头吃了。”他本来想说“丈夫”但一见情势不对忙改说“徒弟”。
范小雨自然知道原意,便说道:“尉迟哥哥你既不正经又不老实,三句话中倒有两句颠三倒四。我……我不会强要人家怎么样,人家爱听我的话就听,不爱听呢也由得他。”
尉迟修道:“我爱听你的话。”这句话中也带有三分调笑之意。“而且我还记得,你还亲了我嘴巴,这可怎么办?”
范小雨秀眉一蹙,似要作为。但随即满脸晕红转过了头。一时之间两人谁也不作声。忽然闻到一阵焦臭,范小雨一声“啊哟”,却原来手中一串麻雀烧得焦了,不禁嗔道:“都是你不好。”
尉迟修笑道:“你该说亏得我逗你生气才烤了这样精彩的麻雀出来。”取下一只烧焦了的麻雀,撕下一条腿放入口中一阵咀嚼,连声赞道:“好极好极!如此火候才恰到好处,甜中带苦,苦尽甘来。世上更无这般美味。”
范小雨给他逗得格格而笑,也吃了起来。尉迟修抢着将最焦的麻雀肉自己吃了,把并不甚焦的部分都留了给她。
二人吃完了烤麻雀,暖和的太阳照在身上大感困倦,不知不觉间都合上眼睛睡着了。
尉迟修身中邵东掌力,受了伤这一觉睡得甚是沉酣。尉迟修在睡梦中梦见了自己回到了与张元伟比剑的那天夜晚,正在程家大院中,又见到了程玉儿。接着便和张元伟斗剑。但手上没半点力气,拚命想使纵横剑术,偏偏一招也想不起来,张元伟一剑又一剑的刺在自己心口、腹上、头上、肩上。又见周围观看的所有人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就连程玉儿也开始哈哈大笑。
他又惊又怒大叫:“不要啊!不要啊!”
叫了几声便惊醒过来,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尉迟哥哥你做噩梦了。”范小雨叹了口气轻轻的道:“你额头上都是汗水。”
尉迟修伸袖拂拭,忽然一阵凉风吹来不禁打了个寒噤,但见繁星满天已是中夜。一转头淡淡月光下,只见范小雨微微一笑扮个鬼脸,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笑容说不出的动人。
尉迟修道:“等天亮了咱们去哪?继续北上向河南?”
范小雨淡淡一笑道:“先不忙,我们到前面的那座山去,去一趟栖凤山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