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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比剑

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

凝光悠悠寒露坠,此时立在最高山。

碧虚无云风不起,山上长松山下水。

群动悠然一顾中,天高地平千万里。

少君引我升玉坛,礼空遥请真仙官。

云拼欲下星斗动,天乐一声肌骨寒。

金霞昕昕渐东上,轮欹影促犹频望。

绝景良时难再并,他年此日应惆怅。

——刘禹锡《八月十五夜桃源玩月

皎洁的月光像银色的轻纱披在大地上,乌云不再唱独角戏,早已羞得躲到一边去了,没有了踪影……

此时程家大院内外,热热闹闹地聚集了不少天下豪杰,虽说前来目的一致,都是为了程家白玉手。但程峰也没有丝毫怠慢,吩咐了下人招呼了群豪,在院内摆起了宴席,点起了篝火,各路群豪纷纷入座。

而门外的群雄的几百号门下弟子们,程峰也吩咐了人拿出了上百坛上好美酒一一招呼。一时间程家大院上下斗酒声响起,门外不时传来大呼过瘾之声。

各门各派的大人物都在祠厅内,大院内也留下了几十来名群雄的弟子,其余人等都在院外喝酒去了。

程峰身坐祠厅正方,祠厅内分别由内而外左右坐着少林正我大师、武当清云子道长、天下会周航、恒山逸华师太,自然还有拜剑山庄何杰,云奕派掌门李星,还有张元伟以及崆峒、昆仑、泰山、衡山等大人物们一一排坐着。而尉迟修和程玉儿等人却来到了大院内,静静候着,程峰身边也只留下了段秀婷一人而已。

段秀婷将茶递到程峰嘴边,程峰微微抿了一小口,段秀婷便把茶杯拿了下来。良久程峰才开口道:“各位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英雄豪杰,座下也不妨有当今武林德高望重的大师,我程某今日也不必藏着掖着。大家都是为白玉手而来,既然如此,我程某倒是可以为大家说说这白玉手其中所暗藏的玄机。”

座下群雄无一不露出喜色,除了正我大师和青云子道长还是一股安泰之色外,其余人均喜出望外地望向程峰。段秀婷却轻声向程峰说道:“老爷你真的要……”

程峰道:“不必说了,婷儿你快将白玉手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也好啊。”

“不必了,白玉手在下已经拿出来了!”突然从祠厅后房内走出一位青衣少爷,这话正是从此人口中说出。这位少年手里拿着一个约有三寸左右的白色玉雕,全身晶莹通透,呈一只左手模样。那位青衣少年接着道:“我实在看不出这白玉手有什么精妙之处,不过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白玉雕而已,怎会引得这么多人贪念呢?”

程峰见状,惊疑地开口道:“原来是妙手神龙陈华勇少侠,你是怎么能偷出我白玉手来的?”

江湖中人都知道白玉手在程峰手里,但却很少人知道白玉手珍藏在程府最为隐蔽的红塔中。红塔共有五重,每一重都设有杀伤力奇强的机关;想要盗得白玉手外,除了必须破解这五重机关外,还需要能开启五把锁。五把锁不是太多,但这五把锁每一把都可以令窃贼大为头痛,因为这五把锁各有名堂:鸳鸯锁、子母锁、太极锁、七星锁,还有一把是皇宫大内专用的天字锁。据说这些锁均出自千机锁冯家的手笔。程峰曾自豪地说过,就算是楚留香重生,想入红塔窃取一物,也只能望洋兴叹。

任何东西都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可不想,这白玉手偏偏被妙手神龙陈华勇给偷了出来。而且座下如此多的天下高手,陈华勇竟还能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实在让众人瞠目结舌。

程峰惊叹道:“少侠真不愧为妙手神龙,竟然能解开那五把我从冯家花重金寻来的精妙铁锁,实在是让在下佩服佩服。”

陈华勇徶了徶嘴道:“就这几把小锁,有那九龙琉璃锁难解么。”

程峰缓缓说道:“自然没有,自然没有……”

说到这里,只见陈华勇将白玉手向祠厅中一抛,嘴中大喊着:“白玉手在这里,大家来快抢啊!”

几乎是同时,祠厅中除了少林和武当的两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外,其余的人全部都一一从椅子上弹射了出来,一齐向那白玉手抓去。

李星乃是云奕派掌门,云奕派又是以轻功闻名天下,李星轻功自然是在座中最为高强的。只是眨眼间,李星便跃到空中,伸手就可抓到白玉手。李星闪电般地运用精妙身法,避开群雄身形,一把就抓住了被陈华勇扔在空中的白玉手。

李星就在抓住白玉手的那一刻,白玉手突然间化为一团白色粉末,撒了李星一脸,李星在空中大骂一声:“小兔崽子,竟敢用假的来糊弄老子!”接着身形在半空中一晃,便向陈华勇扑来。

群雄从空中一一落下,接着从祠厅中闪出一道青色身影,便看到陈华勇此时站在程家大院内,低头玩弄着手中的白玉手。李星却落了个空。

程峰眉头拧成一团,喃喃道:“好俊的轻功,这少年轻功不在李星之下……”

陈华勇笑道:“真正的白玉手在我这里,想要的……”陈华勇顿了顿,指了指尉迟修,道:“唔……和他比剑,打败他就行了!”说完陈华勇将白玉手轻轻一抛,正好就落在了尉迟修的怀里。

尉迟修当下一愣,极其不解陈华勇的作法,正想开口问道,陈华勇却闪到尉迟修身旁,轻声说道:“小兄弟你莫怕,你若不想让程家主的白玉手被这些人夺去,你只管和他们比就是了。”

尉迟修有些发愣,心想这白玉手怎会牵扯到自己头上,不过转头看了看程玉儿,又看了看程峰那双深邃的眼睛,脑袋一热,没料到自己竟然说道:“好……”

尉迟修缓缓站起身,拿过陈华勇递来的长剑,又将白玉手交还给陈华勇。陈华勇随即在尉迟修后背上用手指点了几点,尉迟修竟有些发现自己的背上伤势并不是怎么疼痛,心中暗赞陈华勇手法高明,便拔出长剑抖上几抖,说道:“谁先来?”

群雄见状均是不屑,暗骂这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过人之处,但一时间却没人可上。因为这又不是什么光荣之事,打败了尉迟修只怕被别人说成是以大欺小。

程峰见过尉迟修的剑法精妙之处,不由得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于是程峰在一旁道:“前日多亏这小兄弟出手,击杀了前来袭击我程家的姜玉峰,才救下了我程某全家。而且这小兄弟使得一手精妙剑法,程某敢说,各位在这位小兄弟手中占不了便宜。”

群雄听到程峰如此说道,纷纷眉头一扬,低声议论道:“这小子能杀得了姜玉峰?姜玉峰可是那东海一派的得意门生,一手快剑出神入化,如此说来,这小子也有点意思……”

“姜玉峰怎会袭击程家?东海一派不是名门正派么?”

“什么名门正派,你也不是来想抢白玉手么……”

“说来也是……”

一时间群雄议论声不断……

突然祠厅中爆喝一声:“我来!”便见到一道黑影飞了出去,正是黑须狮子张元伟。

张元伟拔出长剑,冷喝一声:“让老夫来领教领教!”

尉迟修道:“晚辈放肆。”挺剑便向张元伟刺去。

张元伟赞道:“很好!”长剑斜刺尉迟修左胸。守中带攻,攻中有守,乃是一招攻守兼备的凌厉剑法。

群雄在祠厅内观看,不禁大呼道:“好剑法!”

张元伟笑道:“今日算你这小子运气,叫你这小子大开眼界。”

便在此时尉迟修第二剑早已刺到。张元伟长剑挥转指向尉迟修右肩,仍是守中带攻、攻中有守的妙招。尉迟修一凛,只觉来剑中竟无半分破绽,难以仗剑直入制其要害。只得横剑一封,剑尖斜指,便刺向对方小腹,其间也含有守中有攻之意。

张元伟笑道:“此招极妙。”当即回剑旁掠。二人你一剑来我一剑去,霎时间拆了二十余招,两柄长剑始终未曾碰过一碰。

尉迟修眼见对方剑法变化繁复无比,自己自从学得“纵横剑术”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强敌。对方剑法中也并非没有破绽,只是招数变幻无方,无法攻其瑕隙。

张元伟见尉迟修剑招层出不穷,每一变化均是从所未见。仗着经历丰富,武功深湛一一化解。但拆到四十余招之后出剑已略感窒滞。他将内力慢慢运到长剑之上,一剑之出竟隐隐有风雷之声。

但不论敌手的内力如何深厚,到了“纵横剑术”精微的剑法之下尽数落空。只是张元伟内力之强,剑术之精,两者混而为一实已无可分割。张元伟接连数次已将尉迟修迫得处于绝境,除了弃剑认输之外更无他法。但尉迟修总是突出怪招,非但解脱显已无可救药的困境,而且乘机反击,招数之奇妙实是匪夷所思。

群雄在祠厅中看到尉迟修所使剑法,不禁一一赞叹其精奇。而在祠厅最后方,少林正我大师正和武当青云子道长两眼相对,诺有所思。良久,青云子才开口道:“正我大师觉得这小兄弟使的剑法是曾相识?”

正我大师双手合十道:“若贫道没有猜错,此乃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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