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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婚礼

大红的灯笼,无论是纸窗上还是门梁上都贴着大大小小的喜字,热闹非凡的大院前,我带着临秋拿着请帖赴宴。门口接待的伙计仔细的看过我的名字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他好像特别不相信我居然还有脸来参加酒席。

站在这若大的府尹前,我不仅来了,而且刚刚好掐在这新郎官接亲到现场的时间,反正我只是来吃吃喝喝,顺便给大家看看我是多么的生龙活虎。

一阵清风徐来,一名身形娇弱的男子带着身边的侍童出现在众人面前,我身着地淡蓝织锦长衣,里衬素色底衣,外披一件玄色草上霜一字襟坎肩。眉清目秀,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微微低头便展露出一番春水。

不经意从身后根根滑落的长发更让人不禁闭住呼吸。我知道在场所有人眼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这个昔日空有一副好皮囊,被人唾弃的二公子。

我内心得意的笑,为了今天这个场面,特意让临秋去向姨娘请教,如何穿的不太鲜艳又不失风度。还让临秋教了教我如何走路,包括一些吃酒的礼仪知识。所谓对付敌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要活的比他好,心胸比他广。如论对方有多损自己,只当自己是二皮脸。

就当大家都看着我的时候,凌家的管事站了起来向大家作揖。

“各位,都坐下吧,这花轿马上就来了。”

说完,门外响起噼里啪啦的一阵爆竹声。缀着大红花缨的花轿停了下来,迎亲队伍前面骑着白马的男子就是今天的新郎官。这个害的青歌断肠的人,可惜我隔着这么些人看不太清他的模样,新郎官利索的下了马,身后轿子内的新娘也在旁边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人们都往门口凑,管家不停的在维持秩序,让大家让出一条道来。我忽然觉得自己置身外这热闹之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看见新郎官的系着红带的帽檐耸动。此时我开始幻想,他会不会看到我,或者说是看到青歌。

突然帽檐不动了,他停在原地。我看见新郎官凌霄头转了过来,看向了我。我看见他英气的眉毛,俊朗的脸型。无神的眼睛里突然好像激起了一汪水,就这么看着我。周围也慢慢安静了下来,我的心一跳一跳的,他看了一会,又毫不在意的转过头,继续带着新娘往前走。

接下来的宴会上,各种山珍海味,鲍鱼鱼翅看的我眼花缭乱。要不是这桌人都是大嘴巴,我还不知道,原来这凌霄娶的是当今朝廷右丞相之女。而凌家也是武官世家,看起来真的就如众人所说的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但是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可不是青歌,虽然我用着他的身体。临秋一直看着自己的主人,也就是我笑嘻嘻的盯着各种食物,时不时下一次筷子。直到宴会快结束,他终于忍不了了问我。

“公子,你这么吃,吃不饱的。”

我伸手拽下一只鸡腿,放进临秋的碗里。

“你看吧,我虽然没吃多少,但是我样样都尝到了。你虽然吃了不少,但肚子里都是鸡腿,来再把这个鸡腿也吃了吧。”我拍拍临秋的肩膀,心想姜还是老的辣啊。好歹我也是活了二十六年,这些年吃过多少自助,不吹牛,每每至少能吃回本。

“让一让,让一让啊。”伙计端上来几壶美酒,坐在主酒席上的一位男子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向大家敬酒。我怎么瞅着这人跟那新郎官长的好像,但是脸上棱角又没凌霄硬朗,反而带着些温和客气。只见他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朝众人示意杯底已空。然后说道:

“鄙人凌啸今日,感谢众位来参加家弟的喜酒,这几壶美酒是在下家藏上百年的女儿红。望各位赏脸。”

所有人见他敬酒,都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酒杯。我也学着大家的样子端起酒杯,然后猛的一口,好辣!哇,嘴巴辣到不行啊。

我只能不停用手扇扇。我看旁边人空碗里倒着水,冲过去拿起来就往嘴里送。咕咚咕咚喝完。旁边几个不知那个员外家的公子看到我这个样子,竟然鼓起掌来。

“好好!”说完他们也端起一碗,慢慢喝了下去。我才反应过来那碗不是水,还是酒。我的天,这几个小孩干嘛拿碗装酒啊,才多大啊,就知道害人了。然后我就感觉头晕晕的,特别晕,肚子里一阵拳打脚踢,反胃。要不是临秋阻止我了我伸入喉咙的手,我就要吐在那几个小孩身上了。临秋赶紧向管家问了路,搀扶着我去了茅房。我蹲在茅房的坑上边吐边絮叨:

“什么茅房啊,啊呕。。。这么破。。。呕,这么个大宅子,。。。。。呕,修个茅房都修不好。呕,都是面子工程,啊呕。。。。”

不知吐了多久,吐累了,我靠在茅房的围栏边坐了下来。临秋帮我擦干净了嘴角的呕吐物,我感觉到好渴,让他给我取水去,我就在这等着。等着等着,我一个人,心情就随着周围安静的环境一起静了下来。我抬头看着夜空的星星,零星只有几颗,我记得我穿越过来之前,爷爷告诉我在天空中所有的星星都不亮的时候,远处一定有一颗星星仍然发着微微亮光,那颗星叫冥王星

我现在孤身一人,穿越到这个地方,就认识一个爱哭的侍童。我躺在地上,周围的杂草都好像要包围我一样。仔细想想我赵鱼,二十六岁了,还没谈过恋爱,没什么朋友,二十六岁的生日免费蛋糕都还吃一口。就穿了过来,还穿在一个如此失败的人身上,这个青歌明明就这么好的家人,还不珍惜自己。

明明是个男人,还爱上了一个男人,现在人家成家了,娶个那么漂亮的妻子。你后悔吗?青歌,我摸摸自己的心脏问道。青歌他没有回应我,只有草地里蝉在鸣叫。

“哇,好臭。”我好像清醒不少了,立马就闻到了茅厕传来的臭味。嘴巴里干的不行,临秋还没回来。算了,我去找他。

这么想着,我艰难的支撑起身子,往天空那发出亮光的地方走去。穿过青砖铺成的路,踩过那些无人清理的花草,明明亮光和吵闹声就在眼前。我却越走越偏辟,直到走到一个杂草丛生的好像被人遗弃的小院里。小院的砖瓦都掉落一地,无人收拾。

突然感觉到身体疲惫的我就躺在草丛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梦里,我好像又梦见了那个小女孩,她这次不哭了,也没有铃铛。她突然开口说了句:

“你怎么办事的?”

说完小女孩就消失了,我从梦中惊醒,发现前面破旧的屋檐下有两个人,刚才这句话好像是这两个人说的。一人穿着墨绿暗花仙鹤常服,这人正是那个刚才向众人敬酒的凌霄的大哥凌啸。还有一人穿着普通,像是侍奉的仆人。

“是你告诉我银公子他肯定不会醒过来,今天人家都在吃酒了!”凌啸恶狠狠地说,两眼好像瞪出来一样看着那仆人。

“主子,我亲眼看见他后脑着地,那摔得可狠了。就连银家请去的好几个大夫我都问过了,都说活不了了,就算活着醒来也会变成个傻子。”仆人委屈的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我看错了?你看那个姓银的小子,吃的那大口,喝的那样子,像是傻了吗?”凌啸气的拍了好几下衣袖,又说道:”算了,凌霄和陆家千金天地都拜过了,也容不得这小子反悔。”说完凌啸就示意让仆人离开,他站在那看着那间破旧的房屋,看了好一会儿。草丛里的虫子咬的我脖子好痒,我一动不动,生怕被凌啸看见。还在凌啸没待多久就走了。我是渴的嗓子都快冒烟了,我看见大树后面隐隐约约有一口井,等不及了,我大步跑了过去。一个不注意,被脚下的石头绊倒,还好我机智,立马用手抱住了头,摔在了石井旁。

我靠在石井旁,气喘呼呼。伸着脖子看了眼井底,还好是月亮的倒影,有水。顾不思考刚才那个凌啸说的话,我伸出手就往井里掏。忽然身旁被两只手臂围了起来,谁啊,这么讨厌。

我一转头看见一张脸。一双锐利的黑眸,薄薄的嘴唇,俊美绝伦让我瞬间忘记了干渴,好像天地间的星辰都汇聚到他那对英气的剑眉上。他两眼微微低下看着我的嘴角,皱了皱眉,好似察觉到我的异常,他用双手从井里捧了水送到我嘴边。我已经自顾不暇,哪还想着眼前的俊美男子竟是今天的新郎官。我低头凑近了他宽大的手掌,大口吮吸起那甘美的井水。

我的唇落在他那布满厚茧的手心,他又拉近我两之间的距离。这温柔的感觉让我的酒意又冲上了头。我胡乱的去扯他身上的大红袍,让他离我远些,可他却一把抓紧我的手将脸凑近了我的脸,接着贴上了我的额头。

额头上传来阵阵的凉意,使我更加晕眩,眼前的房屋杂草好像都在跳舞,在狂欢。然后我便不省人事,倒在了凌霄的怀里。

我又好像做了一个沉沉的梦,这感觉和当初穿越的时候的感觉很像。但是我迟迟没有看到那小女孩的身影,只有我在无尽的黑暗中,我想着是不是要放我回去了。

梦总有醒的一天,醒来后我发现我还在青歌身体里,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周围装饰比青歌的房间要朴素淡雅。

床头上还挂着绣着牡丹的红色荷包,一看就是新添上的。我想起昨天晚上,那个俊美,身体孔武有力的男子。天哪,我现在是在凌家。不行我得赶紧走,无论我怎么用力,我的腿都动不了,特别的酥麻。

往下一看,凌霄就坐在床边睡在我的大腿上。浓黑的长发散落在周围,像一朵绽开的彼岸花,他好像发觉我醒来,起身揉揉眼睛,又看看我。我惊恐的看着他,他睡眼朦胧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我俩都没动,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hi。”我满脸歉意的朝他挥挥手打招呼,心想,完蛋了,我这什么打招呼的方式啊。古人怎么打招呼来着,临秋怎么说的来着。啊,脑袋一片空白,我脑子是被吃了吗?

眼前的男子身上不见了大红的喜服,而是一身便服。他凑近我,双手撑在床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让我感觉心跳加速,然后用鼻子嗅着我耳朵的味道,像一只训练有素的警犬。随之我感觉耳朵上的每一根毫毛都竖立了起来,我的天,昨天晚上,他不会对我。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凌霄却起身叫来了管事,毫不客气的对我说:

“管家,送客。”只有两个词,凌霄冷冷的说完就走了。留下不知所措,躺在床上的我。我心想,这人太奇怪了。

坐着凌霄安排的轿子回了家,一进房间我就在想昨天晚上不小心遇见的那两个人,还有偷听到的一些话。这凌啸又跟我扯上什么关系了,仔细一想,青歌是在金银斋里碰见了凌霄。作为一个武官,有钱自然可以去那地方花天酒地,但是总感觉冥冥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将临秋唤了过来,问他:”临秋,凌家的大公子是叫凌啸吗?”

“是的,公子。”临秋不明所以的回答我。

“那他和金银斋有什么关系?”我又问道。

临秋看着我,嘴里吐出几个字,重重的敲在我的心上:”他是金银斋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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