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子,我让临秋立马把布匹给送到姨娘那,然后回来。我就做在圆桌旁边,临秋站在我面前,一个月前我问他,使劲哭。这会儿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看我。
“看茶。”我用几乎呵斥的语气对临秋说。临秋特别利落的马上把杯子翻正,倒了一杯茶敬给我。
我用嘴慢慢抿了口茶,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轻声对他说道:“临秋,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你,第一个和人交流的也是你。我之前和你说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让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昏迷这么久。”
我摸摸后脑勺,粗糙的有一个拇指长的疤痕。又继续问道:“你一直没说,我也就不逼你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想过吗?一个人不可能没有过,也不可能把过去忘的干干净净。我需要你,你能跟我说说我之前是怎么回事吗?”
临秋把头低的更低了,低的快要喝他的布鞋拴在一起。我将坐下的木凳往前挪到他跟前,眼皮下。啪嗒一声他跪在我膝间,一五一十的,从他进这个家开始全部说给了我听。
我才知道,我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叫银青歌。是大名鼎鼎的银家的二公子,而银家曾经富甲一方。不仅开了几家酒楼还开了钱庄,就算置办下来的房屋出租出去一年都能挣个五十两。
临秋刚进银家的时候,青歌还是个安安分分的学子。每天陪着去上上学,放学了就和几个小伙伴去河边船上听渔家唱歌。
可是突然有一天,在渔船上吟完诗回家的路上,青歌遇见一个人。那个人穿着华丽,腰间还别着名贵的玉佩。
青歌吩咐临秋回家,就跟着那人走了。直到天黑了才回到家,临秋还为此屁股上挨了几板子。自从这一天过后,青歌诗也不吟了,茶也不吃了。就往一个地方跑,金银斋。临秋跪着求青歌让他带着他,他什么也不做,就站在青歌身旁。看着青歌在金银斋里赌钱。
开始特别容易赢,赢的都是小钱,等你两眼放光,下了大本钱时。一把输的底都光光的。青歌这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签一些欠条。有的明显是对方把额度写的特别大,他仍然不假思索的往上签字画押。临秋跪着,求他不要再赌了,他还是不听。
总是说他能赢,能给咱家赢回来,连这斋子他都会赢过来。哪有如此好的买卖做,临秋就看着他把家里的酒楼,钱庄都给了人家。要不是后来老爷气的一口气没顺过去走了,姨娘甩了青歌一巴掌,青歌还会继续赌。
那凌家三公子是怎么回事?我问临秋,临秋又开始不愿意说,两只眼睛直掉泪水。然后我抓着他的手,他手心冰凉,我用我手心的温度化开了他的心扉。于是他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临秋说后来青歌手里没钱了,姨娘又打了招呼,也借不到钱了。青歌长着一脸好皮子,细皮嫩肉,娇目细嘴的,比妓院里的女子还好看。就有人给他出馊主意,让他给人唱曲子,陪人睡觉。
青歌虽然好赌,但他也不傻,怎么会去看这种有辱身份的事。但是有一天,在金银斋的里他偷拿了人掉落在地上的碎银。被人发现了,他就犟着死活不肯承认。那人揍了他一脸乌青,他还死活犟着。就闹大了,刚巧金银斋主人的弟弟凌霄,也就是凌家三公子在场。他见了青歌的模样,竟然可怜青歌,带着青歌去房间里看伤。
临秋说他也不知道凌霄那天在房间里到底对青歌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临秋只知道青歌从那天起就不再赌了,但是还是天天往金银斋里跑,只是为了去见凌霄。
我听了这些,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街上那些人为什么这么说我,那首童谣是怎么回事了。我感觉内心像是扭了一股结,这个结越扭越紧,越扭越紧让我透不过气来。临秋见我脸色变差,又倒了碗茶递到我面前,我一口将茶饮下,让临秋继续说。
我身体原本的主人青歌昏迷的原因还是正是因为凌霄,青歌待在凌霄身边不过一年,凌霄开始若有若无的开始躲着青歌。三个月前,青歌听说凌霄要订婚了。他把凌霄约出来,说是要做最后的告别。但是在石桥上,青歌后悔了,他不舍得凌霄,他已经离不开凌霄了。他甚至都说出了只要凌霄愿意,即使他结婚了,仍然愿意私下与他来往。凌霄几乎不留半个字的告诉青歌与他绝不再见。然后甩袖离去,青歌冲上去想要挽留凌霄,却被他一把推开,后脑重重的摔在石桥墩上。
然后昏迷了整整两个月,直到一个月前才醒了过来。就是现在的我了。
“渣男啊,渣男啊!”我捶胸顿足的骂道。可惜临秋听不懂,但他知道我在说那个抛弃青歌的男人。他只能哭,哭着哭着更加停不下来
“瞎了眼的我啊,那个鬼崽子要出现在我面前,看我不。”我作出撕扯的动作,狠狠的在临秋面前比划。临秋见我用力的样子不禁破泣为笑。但又感觉到自己失礼,又低下了头。
我安慰着他说道:”没事,没事,那个以前我青歌已经消失了,一跟头摔没了,在你面前的这个青歌啊姓赵。哈哈哈哈”
我大笑起来,好像大笑就能缓解我内心的疙瘩似的,但是多多少少还点作用。临秋见我笑了,他也笑了,我知道他笑是因为他感觉到了眼前的青歌不不会是以前的青歌。而眼前的我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要好好生活的气息。他是在真心为他主人高兴。
就在屋内我和临秋不停的狂笑的时候,一句话飘了进来。
“青儿,发生什么了,这么高兴,说给姨娘听听啊。”我看见姨娘站在门口,身旁的侍女手中捧着几块料子走到我跟前。
“选选吧,青儿,你看喜欢那块。”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何姨娘要让我选料子,于是我问道:”姨娘,最近有什么事,要急做新衣裳吗?”姨娘抬起一只脚跨过门坎,走到我跟前,握住我双手,一双丹凤眼看着我温柔的说道:”去吃喜酒呀。”
“谁的喜酒?”
“凌家三公子和陆家小姐的喜酒呀。”
我知道是谁的喜酒,就是那个抛弃了青歌的渣男,还有脸发帖请我去吃酒。回想之前临秋说的那些话,这位凌三公子看来是故意的,想看看青歌有多落魄,然后彻底死心吧,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要代表青歌表现的不在意。
想着想着姨娘见我没有回答又问道:”不去吗?人家可是专门发了帖要请我银家二公子赴宴。”自从我醒来,这大院里只有这一位妇人愿意同我讲话,还主动要给我做衣裳,但姨娘的表情特别复杂,我好像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她就这么笑着,像一朵春菊,没有敌意,但这话语中处处透着刺。又好像处处留着花。
“去,怎么不去。”我大声的回答道。姨娘听罢脸上突然没了笑容,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大声笑着对我说:“对,咱们就得去,还要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去。”
看她大笑的样子,豪爽又不失风范,看来定是这家管家的人。
“我得好好看看,啊这块比较好看,就着块了。等等,这块会不会太艳了,还是这块好,就这块了,给,临秋。等等,等等,还是这块吧。。。”
“。。。。。。”
夜晚我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宴会,我该怎么为青歌扳回面子,争回一局呢。我赵鱼在二十世纪虽然对人类没什么贡献,但好歹能斗过古代人吧。想着想着又想到今天上街的那一群人扭曲的脸,气的直踢被子,凌家三公子凌霄,我可不是以前的青歌,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
什么抛弃,什么堕落,新的青歌绝对不会再这样活着!还特地发请帖给我,晓得我刚醒来,故意让我难受。我偏不,就要好好的,毫不在意的去参加这场酒席,我还要吃遍你家最贵的菜肴,喝光你家最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