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里间的大堂之上坐有四个人,旁边有多个年龄稍大的少年分列在两边,看起来到别有一番威严,白寂心里笑着想到。
那大堂之上四人正中间的那个半躺半坐着的老头便是张三头.
他右边坐着两个青年,一个黑而瘦,一个白而胖,显然都是首领级的人物。
白寂只知道他们俩是大多数少年的管理者,行为作风甚是狠辣,平时就被底下人给叫做黑白双煞,甚至他们的名字都被别人给遗忘了,就是因为被其外号给替代了不知多久,就连张三头平时也只叫他们小黑小白,他们真正的名字或许只有他们自己还记得吧,至于其他的就不知道多少了,因为他和予尘归另外一个人管理,所以平时极少和那黑白双煞接触,了解的也并不多。
而管理白寂和予尘的却是张三头左边的一个青年,叫张力,是张三头的亲侄子,因为张三头没有后代,所以被他当儿子一样对待。
张力属于一个武大郎式的人物,拥有着武大郎的身材而没有武大郎的智力的傻蛋,尽管那传说中的武大郎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此时此刻这四人的丑态尽漏,在可以改变他们今后一生的财富面前,谁也淡定不下来,黑白双煞与张力看到那抹银光之后更是激动的连连叫嚷起来,若非张三头还在旁边,他们估计会过来直接一把抢过去吧。
“给我拿过来,你,就是你,快,你去给我拿过来。”
张力此刻已经忍耐不下去了,他上前走了一步,命令旁边站着的一个少年将东珠拿过来。
白寂皱了皱眉,在那少年就要走来之前将予尘手中的东珠拿了过来直接抛在那少年手里:“想来张爷会记得我们的功劳的,是吧,小尘!”
面对多年来压迫自己的对象,尽管对方此时表现的和蔼可亲,予尘还是很不自在,她正在慌乱中不知所措,听到白寂的声音时下意识点了点蓬乱的脑袋。
“嘿,你们立下了功劳,张爷我自然会赏你们的,哈哈,明天你们俩的份子就免了,好好休息几天吧。”
张三头裂口“嘿”的一声笑道,露出了一口满是污垢的大黄牙,令人无比恶心。
所谓份子就是一种术语,就是张三头控制下的少年所能弄到的钱财的一个数量,不管你或偷或抢,只要没有达到这个规定的数量,不仅会不给饭吃,甚至会遭到毒打。
白寂正准备随口应付一下,就见张三头顿了顿,俯下干瘦的身体再度问道:“那个红衣少女跟你们什么关系?”
“哦!”
白寂了然,这应该就是张三头今天肯花时间和自己以及予尘浪费口舌的最终目的吧!
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是想去洗劫那兄妹而来打听消息?
还是发生了其他事?
看着张三头等人在提到红衣少女时头皮上渗出的汗渍,白寂心里顿时有了答案。
“那兄妹二人与我和予尘并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她兄长前些时日纵马撞伤了我,后来那红衣少女就给了我一颗东珠以作补偿,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白寂将大概的事情一说,除了另外对骑马青年要的一些东西没有说以外,其他的并没有说谎,或者说他也没有必要再说谎了。
张三头问红衣少女连秋和她兄长的事情肯定不是随口问问,或许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过白寂并没有想要了解的欲望,只待今晚过后,所有的所有都将重新开始。
“嗯!竟是这样的,很好,之前说了,你们这几天的份子可以免了,过一会儿还可以跟张爷我一块儿大口吃肉,瞧见外面的大锅没?哈哈哈哈。”
张三头一瞥眼睛,旁边两排中就走出了一男一女,男的走向白寂,女的走向予尘,开始搜查他们的身体。
白寂没有动,他眼中寒光大盛,一股杀意由心底冲出,使得对他进行搜身的青年感到一阵阴寒。
“果然,在没有实力之前,过分的谈论尊严的确是一种可笑的行为。”
虽杀意盈胸,却没有妄动的白寂暗道。
予尘也是没有多余的动作,或许是本来就没有想到过反抗吧,不过还好,给她搜身的少女对她也没有做出为难之事。
“张爷,他俩个,并没有夹带私货,已经彻底搜过了。”
时间不久,两个搜查的人便已经搜身完毕了,他俩齐齐上前禀告搜身的结果。
结果自然是让张三头相当的满意,他或许不知道面前的这两个小乞儿有没有在其它地方藏的有东西,但他自然有办法来查探,之前不是给这姐弟俩免了份子么?
想到这,张三头笑着抚摸颌下灰白的胡须,年轻人总是沉不住气的,免他们几天份子但不允许他们远离这座山神庙,若是他们藏有东西,几天之后他们出去的第一件事定是去查看东西是否安全,就只是几天而已,找到了便是自己的意外之喜,找不到也无所谓了,有了这一大颗东珠所换来的金银,奠基家业想也是够了,至于面前这少年的命运早从他接过银两的那一刻便已经确定了。
这命运便是去死,只要他随便死在哪个山坡上,那无论哪个帮派都不能找借口来找自己强要这千金之珠了。
“好了,你们姐弟俩可以出去了。”
张三头这样说,白寂便毫不犹豫的示意予尘跟着自己走了出去。
就说,这等低贱之人,怎会认识那样的显赫人物。”
双煞中的黑煞待到白寂两人出去后用不满的口气对张三头说道。
“张爷,您也太过谨慎了,别说这小子不认识那少女,就是认识又如何,那少女人并不在此,便是宰了这小子也可以。”
“闭嘴!!!”
感受到是被人质疑,张三头心里极度不满,他干枯的双手紧握躺椅的两侧扶手,半挺起身体低喝道:“你我之前都瞎了眼,居然想要惹那等人物,难道你以为我们能跟那七家大帮派相比么?”
话语虽然是低喝而出的,但却震的那黑煞嘴角嚅嚅,半天说不出话来,连同旁边的白煞和张力也变了脸色。
看了三人一眼,张三头再度道:“那红衣少女及他兄长不是寻常人物,而黑田县也并无此等人物,想是外地所来的,他暗我明,你们怎知道他们不在这黑田县了?当知说错话可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说完这些话,张三头的身上也是起了一层津津冷汗,许是想到了什么。
说到这不仅为首的四人沉默了下来,便是那两排立着的青年此时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很显然是心里想着事情。
原来张三头让白寂在山神庙外多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并不是白寂所想的要凉他一凉,而是在等待一个消息。
当时白寂拿到东珠后便拉着予尘躲藏了起来,并不知道后续所发生的事情,待他从神庙里间走出来后,才从一些少年口中听到了零零碎碎的经过。
当时少女给予银两时不知遮挡,让当时围观的人给看了去,顿时就引起众人的贪欲,可深井小民又怎敢对衣着华丽的连氏兄妹动手呢,因此才想寻到白寂和予尘来发那一笔财富。
可这些底层小民不敢,却有人敢于动手。
要知道黑田县是一个边缘地区的小县,尽管它小,但却有十几万人之多,这个古代世界的人口本来就比地球上的多了不知几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斗,帮派势力就是这样演化出来的,而敢于动手的就是这些帮派。
连氏兄妹一看便是大福大贵之家,常人若是惹了肯定会引祸上门,但这些帮派虽是对他们的身份忌讳但却仍是狠下心来动手,只要事后将尸体往山沟里一丢,谁能发现是他们干的?
相反,如果能够得手,从他们出手阔绰大方的行为上来看,定能大赚一比,使帮派能迅速的扩大起来,说不定能独霸这黑田县,长享富贵。
因此哪个帮派都想独占,但却都被别的帮派所制衡,直到后来互相妥协,才每个帮派出了些人组成一个队伍一同去劫掠,可这只队伍最终却是一去不复返。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些人得财后就逃逸而去,没有人认为一个少女和一青年会是几十个大汉的对手,可当天晚上发生的事让知情人都知道是自己猜错了。
一夜之间,位于黑田县中的七大帮派总坛被人血洗了一遍。这一夜就死了几千人,没有人发现当时事发的任何动静,再加上现场惨不忍睹,断肢残骸随处可见,血水汇聚成了一条赤色小溪,人的器官在其中上下浮动,流至府门之前,令见者无不胆战心惊。
起初张三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大笑了几声。
笑话!!!
有谁能有能耐跑到这黑田县来力敌几千人并杀完他们还不让外人发现动静,要知道,帮派之人身上可都是有武功的,就是官府派来官兵围剿也不可能不漏一点动静。
但本着谨慎的想法,张三头还是派人打探了一番,之前让白寂在外等待,就是为了等消息。
但再次传来的消息让张三头震惊了,七大帮派被人血屠的事居然是真的!再联系到那一去不返的劫掠队伍,众人也皆是知道了这次屠杀的原因,因为,去劫掠连氏兄妹的队伍就是由着七大帮派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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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肉熟了,把大锅给我抬进去。”
之前的抱柴少年名叫四狗儿,别人都以小四称呼他,此时正是他在喊话:“张爷今天高兴,发下话来,人人有一碗肉汤喝,都给老子卖力点,明天还能休息上一天。”
“小四哥,真的吗?可以喝肉汤了。”
一个明显平时就巴结着四狗的少年凑了上去。
平时能喝到肉汤简直让这些乞儿、偷儿不敢想像,虽然没能吃到肉,但也是极好的待遇了,里面不是还有些野菜么,自己这等人想必也是可以分一杯羹的。
“小白,那些东西还可以吃么?你可是往里面放了东西的。”
予尘蹲在山神庙外间的一角处搓着冻的通红的小手问着,她也是饿极了。
“没事,你尽管吃吧!吃饱了好好睡一觉,明天醒了,什么都将重新开始。”
看着那些在大锅旁不断晃动的身影。
白寂嘴角弯起一抹讥讽:“恶我者当刀斧加身。”
“血色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