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国道上已经是漆黑一片了,没有灯光的道路上只有两旁的景观树在随风摇摆着,似乎是要将白天那些车辆带给它们的一身灰尘全部驱除下去,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引动人的眼球的注视。
“喂……喂,你在哪,说话,我已经到国道这里了”
一阵声音顺着风向远方传来。一个身影出现在国道的路口,来者是一个青年,一头较短的短发让他看起来十分的干练,只是他此时身穿的运动休闲装和他满脸平静的表情将原本干练的气质破坏殆尽,衣服上略带的灰尘更是能让人看出来他是一路走过来的。
“你还没到么?为什么约我来国道,为什么不说话......”
青年手持着一个手机不断的寻问着。
“哧”
车轮的擦地声以及强光的照射使这青年的不断追问停止了下来。这段废弃的国道也会有车来嘛?青年有些不解,回头望去,但当他那双犀利的双眼透过车灯的强光看到车内的模糊身影时,他仿佛猜到了什么东西。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青年继续对着手机一脸平静说道,他现在的目光穿透了车窗,将冲过来的车中副驾驶位置上女人眼中的惊惧、欢喜等复杂神色看了个清楚。
“你会后悔的”
“轰”
一丝晶莹顺着面庞滑入身下的血泊中。
“是他,一切都是他逼我的,我不想这么做得,呜呜”国道边车辆副驾驶上的女人上半身扑到身旁男人的怀里嘤嘤哭泣着。
“新闻:本市明星企业家白某于昨晚九点四十分在某某国道被车撞中,最后抢救无力身亡,经警察调查发现白某应该是属于自杀身亡,因为他在事故发生前将全部财产捐献给他小时候生活过的朝阳孤儿院,白某生于......”
......
宋国位于大陆东南角,按规模算应该是属于中等王朝,其文武共治,使宋朝达到了繁荣昌盛的程度,而这宋国境内的一个一脸病容的少年浑身皮肉抽搐,却是如同得了羊癫疯一样使劲颤抖,嘶哑的声音不断从其口中传出,两只鸡爪一样的手不断向着空中抓挠着什么,看起来让人心惊肉跳。
“啊”少年突然停止之前的怪异动作,上半身猛的挺起,猛烈的动作使他身下那并不结实的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给人一种即将就要断裂的感觉。
“你是谁?我是谁?”
少年看着自己的双手居然自言自语起来,若是有别人在旁边听见这少年说出这样的话绝对会以为他疯了,然而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在旁边。
“对了,我是......我是白寂,我没死?居然没有死………”
少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白寂,这便是他的名字,一个原本在前世中也属于上流社会的人此时却到了这里。
“这里又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
白寂眼睛扫视着四周却发现这里相当的陌生,一定是从没来过,再看这房间就发现这绝对不是正经住人的地方,他所躺着的床只是一块平平常常的木板,只有四个角被石头撑起,形成了一个床的样子,四周的墙壁也是泥土堆砌而成的,并且还有很多破洞,简直就是四面漏风。
疑惑,众多的疑惑袭上了白寂的大脑中,自己没有被撞死还是有可能的,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白寂被这些事情弄的有些涨晕,不由用手搓了搓脸。
“不对,哪里有问题?很别扭。”搓脸过程中白寂冥冥中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手…是手,为什么会变小?为什么。”
发现了问题之所在,白寂有些不可置信,紧接着白寂冲向门口的一个烂水缸边,将头往里面一映,诡异,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以白寂那万事俱静的性格都有些崩溃的意向,这怎么可能,简直不能用科学理论来解释,自己竟然是换了一个人,并且只有七、八岁大小。
“穿越还是附身?这又怎么可能。”白寂怎么也想不出来可以引起这种事情发生的根据,毕竟不可能只要是被车撞死的都会发生这种情况吧。
“不过,既然没死,那就继续活下去呗!嘿,可惜了,便宜了那对狗男女了,没亲手杀了他们…”冷冽的声音使房外原本就冷的寒风更加的刺骨起来。
耻辱,如此的耻辱,自己竟然会被女人给弄到如今的地步。缓缓靠回木板床,以白寂那坚定、隐忍的意志也不禁有一股萧索的意味。
从小是孤儿的自己最终又回到了这条孤独的路线上来了么,哪怕并不在乎这种情况,可被人背叛的感觉真的很令人难受啊。
“那么,这又是哪里?”甩掉那些乱七八遭的想发后,白寂不得不重新面对这个问题。
从土墙的破洞向外看去发觉此时已经是傍晚时了,而天上多云,跟本就没有多少阳光撒下,因此,看起来这天格外的昏暗。
“现在应该是初冬时节吧。”白寂看见了一片枯叶打着旋缓缓落下,再看那挂着零星枯叶的树枝得出了这个结论。
白寂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只感觉浑身无力,真不知道此前这具肉体发生了什么事,莫非也被车给撞了?摇着头笑了笑,白寂发现自己原来也有幽默的潜质啊。
在彻底爬起来转过一圈后白寂发现这个地方应该是一间废弃的寺庙,他刚才躺过的床背后的墙是人为搭建起来的,整个寺庙分为两个部分,他躺着的属于废弃寺庙的后殿,而前后殿之间则隔着一堵墙。
身体还很虚弱,浑身不着力的白寂只能扶着墙朝前殿缓慢的移动着。
“吱呀”
还没待白寂走进前殿,推门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随后就是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向着自己冲来。
是谁?白寂想要往后退去,此刻的他实在是太弱了,弱到了他不想面对任何活着的并且能威胁到他的生物,这个未知、陌生的世界,他在未了解前什么都不愿接触。
“呀,白白,你怎么起来了?身体明明没有好,怎么能不听姐姐的话。”一阵旋风挂来,白寂还没抬头看过去,就有一双小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来者是一个小女孩,不对,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个小乞丐,一身破烂的大号葛布单衣罩在她瘦小的身体上,脚上则拖着烂了后跟的草鞋,用芦柴棒一样的手捉着他的肩膀,用责怪的口气质问着他。
“恩”白寂目光一转,就想扭动身体摆脱这双手,他白寂风里来雨里去,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多年,还没有人敢这样无礼的对待他呢。
但随着察觉到体内的无力感,白寂悚然,是啊,自己已不是原来那个在商界上叱咤风云的白寂了,而是一个不知身处何处的弱小可欺的小孩,何必再执著于过去的矜持。
“走,快去躺下,白白,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吓姐姐了,姐姐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女孩眼中泛起泪光,白寂却是没有再度抵抗女孩的帮扶,任她搀着自己朝后面走去。
“白白,你什么时候醒的啊,身体还痛么。”看着白寂再没有挣扎,女孩敛起泪光,满脸洋溢起一股阳光的笑容,开始问起白寂此时的身体情况。
“为什么不去那张床那里”白寂并没有回答女孩的问话,反而寻问女孩扶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朝他之前躺过的木板那里行去,而是朝着别的方向。
“这……白白,你能听懂我的话了?”女孩那原本充满满菜色的小脸蛋上突然间升起了一团佗红色,就如同喝了酒一般。白寂此时虽然对附近的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但能听懂人话这绝对是毫无疑问的事,于是他缓缓的点头表示确定。
不知为何,当小女孩确定了此事的时候却是呆了起来,整个人仿佛都有些恍惚,两只大眼只是直直的盯着白寂看着,原本紧紧抓住白寂的手也滑落了下来。
“姐姐?白白?怎么回事?”白寂一皱眉头,自己附身的身体还有一个姐姐,而他的名字叫白白?居然是一对姐弟?
再次打量了一遍双方的衣着与附近的环境,白寂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似乎又是这种生活,很多年了,老天,你送我回来是为了让我再体验一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