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您约奴才到这里来是做什么?您说与那玉马有关?”
“没错没错,臭小子,快把这东西给出手了,咱家带过来了。”
那声音,好似是……路德全?程常在微微侧过脸,与洛紫昕对视,面露覤色。
“公公,这么着急干什么,这几天宫门守卫森严哪。”另一个声音轻声回道。
“你没看见这几天傅虎像个疯子似的,全宫搜查,这一不小心要是被他查到个正着,那不就是被皇上知道那玉马是咱家给偷调换的了吗?”路德全的声音显得非常着急。
程常在的身子一颤,便要冲出去,却被洛陆月诺生生拉住,微微使了个眼色。那程常在也是聪明人,这一眼便看懂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不再吭声继续凝神细听。
角落里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可现在守卫这么严……”
“你是御膳房的人,每日总要出宫采购食财的,咱家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这东西搁你那儿总比搁咱家这强的多。”
“话虽如此……唉,好吧,奴才想办法运出去便是。”
“这才像话。”
“公公,是不是得写个签条什么的,您就不怕奴才抱着珍宝就不认帐了?”
“……嘿嘿,你以为咱家这么就把东西给你了?这签条自然是要签的,咱家都准备好了,就按和安兴涛一样的老规矩,一人留一份,你看,我的手印已经按好了,你只要在这里按个手印就成了。”
“哎成,公公您就等着数钱咯,嘿嘿”
接着便听到悉悉嗦嗦的声音,应该是两人下在交换签条。程常在与陆贵人相视了几眼,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便正大光明地走了出来。
“原来竟是你路德全偷换了宫里的珍宝。”陆贵人清冷的声音响起。
角落里的两个人顿时吓了一跳,除了路德全以外,另外一人便是卫驿轩,两人回头一看竟是陆贵人和程常在,脸上顿现惊慌。不过路德全究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马上便镇定了下来,满脸堆笑,说:“程主子,娘娘,您这说啥话呢,咱家怎么会是偷宫里珍宝的人呢。”
程常在指了指卫驿轩手上捧着的盒子,说:“那这个又是什么东西呢。”
卫驿轩下意识地将手上的盒子往身后挪了挪,脸上堆沏着慌乱的神色,支支吾吾地说:“奴才,这个是……奴才的……”
“究竟是什么?打开瞧瞧?”程常在往前行了几步,逼进了卫驿轩,后者惊惧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下便撞到了墙,磕着了他的手肘,喔喔地直叫唤。而程常在就在他走神的当口,手掌覆上了盒子的盖子。
程常在正欲打开盒子,下一刻另一只手便覆上了盒盖,生生地将已打开了一条缝的盒盖又给合上了。而那只手的主人便是路德全,笑容使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说:“主子,这里面不过是这小卫子准备送回御膳房的点心罢了。”
这话才说完,他便瞪了一眼卫驿轩,说:“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回去!”
这路德全前一刻还是笑容堆满了脸,回头就变得如凶神恶煞般,这张脸果然可以和戏子媲美,他不当戏子当真可惜了。陆贵人在一边看着,心里暗暗好笑。
“是吗?我最喜欢点心了,就让我看一下是什么样的点心。”陆贵人拉开程常在的手,用力翻盖。路德全当然不会放手,更是加重了一点力道。陆贵人翻手微挡,路德全竟一下便脱了手,待他反应过来想再阻挡之时,盒盖已然被她打开。
盒子里那翠绿晶莹的玉马活脱脱地便出现在众人眼前,在黑夜下,那光泽透亮,显得特别显眼。
陆贵人轻轻哦了一声,卫驿轩一下子便像软了腿似地跪了下来,全身发抖,颤声说:“娘娘,这与奴才无关……是路公公他……”
“娘娘,这个便是当日宁容华娘娘送予奴才的仿制品而已,娘娘你不知道,宁容华娘娘还说这是她亲手做的呢。”路德全打断了卫驿轩的语无伦次,向陆贵人一个作揖,笑眯眯地答道,神色竟也坦然淡定。
这路德全果然老奸巨猾,心思也算敏捷,关健时刻还能应辩如流,倒也不亏了他在皇帝面前服侍了这么多年,不然也成不了宫里的红人了。
“哦?宁容华娘娘送的仿制品,可是我怎么不知道宁容华会有这东西?再说,我和宁容华娘娘相熟已久,从来都不知道她何时有这本事,能制这些东西?”陆贵人冷哼了一声,杏目一冷,直射路德全。
“你……娘娘,这明明就是宁容华……”路德全大概一时也没想到对词,一时竟傻了眼,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收起了笑容,声音变得冷了些,道,“娘娘,那是故意为难奴才了?”
“本主不明白你说什么,但是我却看得清楚,你偷盗了宫里的东西。”陆贵人玉手一指盒中之物,眼睛轻瞟路德全,傲然高贵。
“娘娘,这话不可乱说,奴才……”路德全加高了音量,眼睛里的目光也利索了起来,双手不由握成了拳头,显然愠怒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