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声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太后也忍不住回头,当看到惠嫔满脸惊怒的推翻了身前的桌子时,再也无法保持沉默,脸色也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放肆,成何体统!”太后的声音不高,但是充满了威严,惠嫔心头止不住微颤了一下。连台上的戏子也停止了表演,齐齐跪了下来。
“太后,是这只猫,它……”惠嫔指着那只白色的猫咪,支支吾吾地说道。
“怎么你的意思是那只猫咪翻了桌子?”坐在太后身边的贵妃幽幽开口,那语气冷冷的,就和她一向的性格一样,总是如此冷傲。
贵妃娘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能这和她的性格有关,天生不爱多言,所以和宫里的其他嫔妃也相交甚少,只是她和太后走得较近,深得太后的信任。而正因为如此,她也成为了自皇后之下最让人敬畏的人。
“贵妃娘娘,嫔妾不是这个意思。”惠嫔微微噘嘴,似有不满。
不过她这个表情却激怒了太后,因为在太后眼里那是一种挑衅。不尊重太后那是宫里的大忌,不管惠嫔心里是不是这么想,太后已经如此认定了。
贵妃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女人,这一下已经洞悉了太后的情绪,立刻厉声喝道:“大胆,如此场合竟然做出如此不合体统之事,如果不加以惩处如何正宫规?”
“贵妃说的有理,本宫就罚你在一边跪着看戏。”皇后适时出言。太后微微点头,显然是认同这样的惩处方法。
“可是那不是嫔妾的过错。”惠嫔露出一副委屈状,手指着不远处匍匐在地上的白色猫咪说,”是它。”
“放肆,和猫咪有和何关联?自己做错事情还要责怪别人,而且竟然说的还是只猫,简直……”贵妃厉声说道,当说到猫时,那表情鄙夷,带着几丝轻视。
“那是因为嫔妾……”惠嫔偷偷瞄了一眼太后,随后便垂下头,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怕猫。”
“说大点声。”贵妃抬高了音调,冷道。
惠嫔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昂起下吧,大声说:“嫔妾怕猫,谁让这只猫跑到嫔妾的脚底下了。”
场内一阵安静,不过,稍一会儿后就听见低低的碎笑声频频传来。
显然,惠嫔这个弱点引起了不少人的幸灾乐祸,都等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这边。
“即便如此,也不该如此不知分寸。”皇后有些责怪的语气,不过态度还算友善。
这时,德妃走了过来,抱起了这只闯了祸的猫咪,走到惠嫔面前。虽然猫咪被抱在手中,但是当德妃走近时,仍往后退了几步。
“都是本宫这只猫调皮,惊扰了惠嫔妹妹,真是过意不去。”德妃说话时含着抱歉,语气诚恳。
德妃一向是平平淡淡的性子,待人温和,深居简出,总喜欢在自己宫里养些花草和小猫打发时间,或许连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台小猫闯了出来。
“就算是德妃的这只小猫扰了你,但也不用如此夸张,扰了所有人看戏的雅性。”太后并不体谅惠嫔怕猫,仍然抓着她的过错不放。
“太后……”惠嫔仍想说些什么。
“行了,你就好好跪在一边反醒吧,别再扰了大家看戏了。”太后不耐烦地手一挥,不再搭理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台上的戏又伊伊呀呀地唱了起来,惠嫔虽然满肚子委屈,但也只能乖乖地跪了下来。
如此一来,算是大大地折了惠嫔的面子,在这么多妃嫔面前跪着看戏,很多人明着是看戏,眼光的余角还时不时朝她这里瞄着,大多是含着戏谑和嘲笑的成分,显然这惠嫔平日时早已得罪了多人,这一回太后算是替她们好好出了口气,大多有兴灾乐祸的心思存在。
洛紫昕扯了扯嘴角,暗忖这惠嫔还是太不聪明,有些事还真的是咎由自取。
午后的阳光懒懒散散地洒进了房间内,本应是让人温暖的日子,可是洛紫昕却觉得全身寒栗,手心里握紧的那张纸团都快被她的汗水揉成了碎片。
这是哥哥想办法找人送来的信函,提及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得了重病。她记得很清楚,前世的时候,当收到这封信函后的没几天,就得到了母亲病逝的消息。
今生,她有没有可能来得及挽救回母亲的性命?
一定可以的!洛紫昕紧紧握紧了拳头。
从楚凌天那儿拿了药出来,已近黄昏,想着前面楚凌天看着她的那种狐疑的眼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被他看出了什么,虽然他对她而言,是友非敌,但是她认为很多事还是谨慎为妙。
所以,面对楚凌天眼睛里的疑问,她只说了句“我需要而已”。
反正这宫里的嫔妃拿药的,很多都含着隐晦的目的,作为太医,心里非常明白,通常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也不会多问。反正,对楚凌天而言,这种治疗风寒的药也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对她却不一样,哥哥和母亲都没有钱,这些药对他们而言便是救命的药了。
怀里兜着药,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宫门口,见着守门的侍卫又起了犹豫。作为后宫的女人,在没有得到特批之前,是不允许私自出宫的,所以如何出宫倒是成了个大难题。
正当她犹豫之时,身后传来一语,令她背脊阵阵发凉。
“娘娘是想偷溜出宫?”
是谁这么容易就洞悉了她的心思,又是谁如此大胆地当面点穿她?这声音有点熟,应该是……
她回过头,正如所料,说话之人正是卫驿轩。此刻他正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目光略显深邃。他如此大胆的相视,倒是让洛紫昕不由往后退了几步,这个小太监这次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