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本以为她失了孩子,皇上会把注意力从她身上分散出来,可没想到,连贤妃姐姐都败在她手上,唉。”茹妃偷偷看了一眼贤妃,见她果然神色有异。
“宋含香这个贱人!”贤妃低声咒骂了几声,接过茹妃帮她剥好的葡萄肉,塞进了嘴里。
“不过也别说,这宋含香还是有点本事,能把皇上的心抓得这么牢,只是苦了一众姐妹了。”茹妃的话中带着浓浓的酸意。
“那还能怎么办,现在人家红字当头,我们哪,只有在边上羡慕的份儿咯。”贤妃嘴上虽是这么说,不过心里可就恨得牙痒痒,这段日子以来,皇上就根本没再进过她的永怡宫,再下去,她就要和那个淑妃差不多的境地了。想起今天早上去皇后宫里请安时遇见淑妃时,她看自己那双嘲弄的眼神,就从头顶恨到了脚底。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的范贵人悠悠地开了口。
“哦?范贵人说来听听?”贤妃凤眼微抬,看着她。
范安蓉抿嘴一笑,凑近贤妃的耳朵细语了一番,听者微微点头。
这一日,太后请了各宫的妃嫔前去德坤殿看戏,洛紫昕挑了一件粉蓝色清雅合宜的衣服,让惜如挽了个较为庄重的髻,便出发了。
来到德坤殿的时候,大部分的人已经到了。最在最前方的便是皇后,旁边就是正一品的四妃,贵妃、德妃、淑妃、贤妃。洛紫昕只是一个嫔位,所以只在中间偏后的位置坐了下来,旁边坐着的正是惠嫔。
惠嫔朝洛紫昕这儿看了一眼,甜美地笑了笑,道:“姐姐今儿个神清气爽,听说皇上昨晚又到宛宁宫了?姐姐这身子骨弱,可承受得住?”
惠嫔这话说得酸酸的,最后那句更是露骨的讽刺。洛紫昕明白她是因为前阵子程宝林的事情心里还在呕火,显然她后来也知道自己是着了道了,不过程宝林既然是她亲口请求放的,也没有理由再去翻盘。惠嫔心思简单,自然是不会认为这事儿与宁嫔有关,若是换了是别人,洛紫昕就不会这么做了,因为只有惠嫔这样粗略的个性才不会往深里想。不过,对于惠嫔而言。毕竟当时是宁嫔先信了那小卫子的话,自己也就跟着信了,这一点上,还是有些委屈心思在的,不免对宁嫔产生了些埋怨。
洛紫昕微微一笑,道:“妹妹放心,姐姐以后会格外小心的。”
惠嫔甚觉无趣,之后也就不再搭理洛紫昕,自顾自地吃着桌上的小食。太后迟迟还未来,这戏自然还不能开演,所以大家等着也不免有些心焦,只是谁都没有说什么。
“这戏什么时候才能开呀?”惠嫔这位主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沉不住气,嘀咕了起来,声音不大不小,但是正好让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分明。
皇后不由回过头往惠嫔这里瞧了瞧,并未说什么,又把头转了回去。洛紫昕不由莞尔,这惠嫔当真是做事不经大脑,她真的还想演一出抗上之戏么?恐怕她这次如果真再这样,就未必会像当时大选时那么幸运了吧。
心里才这么想着,这位大大咧咧地主子竟真的开口说话了:“皇后娘娘,这戏什么时候开演呀?太后一早就请了我们过来,为什么她还没有过来?”
皇后这会儿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不过仍然温柔地说:“惠嫔,太后娘娘兴许有事,我们耐心等候便是。”
惠嫔扯了扯嘴角,一脸无聊地道:“可是这样坐着等真的好无聊呢,太后也该体恤一下我们啊。”
皇后微叹一口气,心道这惠嫔也太不识趣,正待再说些什么,只听一声庄严的声音传来:“是谁在这边说哀家不体恤人了?”
来者正是太后娘娘,眼神如一道剑光向惠嫔处扫来。
太后今日身着黄色宫袍,袍上绣着牡丹,显得雍容华贵。太后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眉宇之间仍然存着那种韶华风韵,想必年轻的时候也定是个绝色美人。
太后总是一副慈祥温柔的表情,但有一种令人不敢亲近的威严气质,所以她一到来,所有的嫔妃都不由低垂了眸子,不敢直视。
惠嫔此刻倒也没有太出佻,鼓着腮也没有再发难。不过太后显然已经发现了她,走到她的面前,说:“你嫌哀家来晚了么?”
太后的声音不低不高,可是那种威慑感分明。
“臣妾……不敢。”惠嫔总算没有笨到当面和太后抬杠,太后的脸色稍有缓和,又道,“哀家记得你,当初选秀之时,你也这样嚷嚷过。这脾气得改改。”
太后这话分明是在警告她,如若她再这样不知分寸,这往后可对她不会客气。
“知道了。”惠嫔低头妥协,不过脸上的表情可不像嘴上说得那样,这些都看在太后的眼里,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坐到了主位之上。
戏终于演了开来,演的戏码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太后看得精精有味,不停地和身边的皇后和贵妃说笑着。
洛紫昕对这戏的兴趣一般,因为前世的时候也随着太后看过好几次了,所以今日再看,也就觉得一般,但也没有显出厌烦的感觉,毕竟台上的戏子演得还算精彩。
喵呜……一只白色的猫咪慢慢地爬了过来,东张西望地像是在找它的主人。洛紫昕微微回头,她认得,这只猫是德妃所养。
这只猫慢悠悠地到处转着,走到了惠嫔和洛紫昕的中间。突然惠嫔脸色变得惨白,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瞬时间便将身前的桌子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