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宁嫔的指示,惜如来到了浣衣局,从宫女手上设法拿回了那件被指定的衣服交给了她。
“回娘娘,这衣服虽然已经被洗过,但是还是可以隐隐约约探出含有红花粉。”楚凌天深深凝视着她,神色凝重。
果真如此,洛紫昕坐在椅子上往后靠了靠,心思清明了不少,确实如她所料。
之前,她想起了那日从乾宁宫出来时惠嫔走路不稳,茹妃上前搀扶了她一把的情景。便想到是否是茹妃扶住惠嫔的时候,在她腰间抹了什么利于滑胎的东西。
然后,她又忆起了前几日去看望心蕊的时候,老宫女手中所洗的衣服,正是那日惠嫔所穿,这才让惜如去了一趟浣衣局设法取到了此衣服。
没想到,果真是茹妃利用搀扶之便把红花粉涂在了惠嫔的身上,再利用挑唆之言让范安蓉设计下了麝香之毒,把责任顺其自然的推到了其他人的身上,这借刀杀人之计果然绝妙,如此一来,这事儿就不会与茹妃和贤妃扯上任何关系了。只是她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被一个小太监听出了端倪。
这样一来,洛紫昕算是完全理出了头绪。不过事情牵涉到贤妃,恐怕没有这么容易让事实露出水面,况且就算把事实抖了出来,也无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是茹妃和贤妃的计谋。可是,也不能让陆月诺和程玉瑶无端背了这个黑锅。
所以,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不久,洛紫昕的嘴角画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自家主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那就是怕黑,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要点上一盏昏暗的灯,所以宛宁宫的灯油用得特别快,隔三叉五的就要向尚宫局申领,不过好在这方面的用量倒是没有限制。
这不,今日惜如又得去领灯油了,这尚宫局离宛宁宫有些距离,又得费上很多脚程,每次都让惜如抱怨这皇宫地方太大。
正当惜如准备穿过回廊时,听到边上有人在说话,声音有些熟悉,不由停住了脚步,侧目一看,那不正是心蕊吗?再一看与她对话之人,竟是茹妃。
惜如心里一惊,马上将自己藏入一边的花草里,探出眼睛看着她们俩,生怕被她们发现自己,可又好奇她们之间的对话,所以凑近了耳朵在一边听着。
茹妃一脸凝重,看着心蕊的脸色略显阴郁,有如见到一只猛兽被关押了很久之后见到了新鲜的食物,想要立刻生吞活剥似的,那种杀意在脸上显露分明。
“娘娘……”心蕊垂下头,脸色微红,显得胆小羞涩。
“听说你跟了宛宁宫的那位主子了?”茹妃瞪着双眼看着她,语气中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现在她们所处的位子正是一片花草丛生的花园之处,蓝天白云的印照下,纷芳绽放的鲜花绿草郁郁葱葱,那花儿各色绽放,嫩绿的黄,淡雅的粉,优雅的白,还有泛绿的树枝,分泌着浓浓的春意气息,沁入心神。在这样的环境下本应让人心神俱清,只是心蕊面对着脸色铁青如石的茹妃,这心情就怎么也好不起来,明明是绿意盎然的春天,硬是被划作了白雪傲霜的寒冬,这心底寒冷如冰。
“回娘娘,的确是宁嫔将奴婢要了去。”心蕊说话声音细如丝,低着头不敢看茹妃。
茹妃傲然地昂了昂头,眼眸中投射出的寒意让心蕊更是打了个寒颤,这会儿连身子都不敢站直了。
“没想到你这丫头会跟了她,是觉得本宫亏待了你?”茹妃抬高了声音,听在心蕊的耳边更觉刺耳。
“娘娘对奴婢这么好,奴婢怎么会有此想法。”心蕊嚅嚅道。
茹妃冷笑了几声,那笑声偏偏阴冷的狠:“那你还敢跟了袁纤雨?是故意给本宫难堪吗?”
“不是的,娘娘不要误会,奴婢是有苦衷的。”心蕊一个惊骇,吓得双膝着地,实实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
“苦衷?那你倒说说,是什么苦衷?”茹妃的声音故作悠长,让人听来傲气十足,凌人异常。
心蕊顿了顿,微微抬起头,谨慎地看了看周围,觉得四下无人,才道:“娘娘,奴婢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娘娘您。”
茹妃闻言双眉一挑,似乎没有意料到她会这样的回答,一时竟怔在当下,半晌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