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我要去南羽街寻找我的小木箱,看看那里的宝贝还有没有昔日的模样。
-------来自苏小晚的手帐
忙完了4天的工作,我才在清晨撘着公车来到了这个几乎伴随着我整个成长的地方。莫妮卡说,因为我在访问里的不谨言慎行,必定已经来了几波人来探访我的故居。其实我并不介意,即便这里是本市最为贫穷的街道。
我在南羽街生活了整整16个年头,起初我并不觉得,住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对于孩童来说,南羽街就是天堂。那时候的我还整天和小伙伴打打闹闹玩泥巴过家家,我和周围的孩子一样每天脏兮兮的在大太阳下咧着嘴笑,全然没有想到上小学后其他小朋友表演着绘画舞蹈或者乐器时自己的窘迫。是的,对于孩子来说,贫穷从来不可怕。甚至我不认为自己贫穷,因为周周的孩子和我一样没有名牌衣服穿,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耐克三叶草,只会攀比谁裙子的颜色更鲜艳上面的图案更好看。南羽街没有穿着将就的女人,每天早晨都是一群媳妇蓬头垢面的出来倒尿盆,孩子稍微大点的就会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小兔崽子起床。偶尔有嫁出去的女儿涂着艳丽口红回来,也会被这些女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是不正经。那个时候,南羽街对于我来说,就是整个世界。因为贫穷是南羽街最普遍的现象,它反而变得平凡变得不值一提。在火辣辣的夏日里,吃一毛钱一根会把嘴染得通红的冰棒也能觉得满足,反正也没有哪个小孩能吃得起五毛钱的奶油冰棍,甚至许多小卖店压根没有昂贵一点的冷饮。这使得我们这些孩子认为,全世界的冰棍都是这副模样。所以说,有时候人真是奇怪,是否幸福是否满足都是相对的,在没有品尝过更高端的冷饮之前,我一直认为那满是色素的香精味道的家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冰棍了。
那个时候,我和小伙伴们一样,羡慕大孩子可以骑着脚踏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可是如果我当时知道走出南羽街意味着什么,恐怕我会希望一辈子不要长大。